楚楓溪憋著最后一口氣用手往水下刨。看著水底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安延,楚楓溪莫名心一疼,感覺有什么東西被一片迷霧遮蓋在心底,呼之欲出。
她不想讓他死,他還這么年輕,就算他身為反派,命定結(jié)局凄苦,可他的人生軌跡從遇到她的那一天起就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扭轉(zhuǎn)了。他的人生不該就此結(jié)束。
楚楓溪輕敷上安延冰冷的唇瓣,度上最后一口氣。
下一刻她的左手無名指變得格外滾燙,像是有一條細線緊緊地勒住了她的無名指。
她微微低頭,只見一條紅線浮在水中,而線的兩頭是她和……他?
許熠!
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后,隨即遁入黑暗。
……
那是一片無極的黑暗,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饑餓,不知疲倦,不知歲月,更不知前路漫漫。
直到一道白色的門出現(xiàn)。龐大的記憶涌入她的腦海,她記起了前世的種種和被封藏已經(jīng)的情感,不管是關(guān)于東沐漓的還是許熠的,或是安延……
她回到了最初的世界,做回了最初的自己,回到了剛畢業(yè)的那一天。
剛剛研究生畢業(yè)坐上了回國的飛機,身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像是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如上次在幻境中,她總有種感覺,她是真的穿回來了!
這個時候算來離她去L市旅游還有三天。
是的,她莫名回到了死亡的前三天。
回國后,她第一時間給父母打了電話,聽到父母的聲音她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人在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總是會比一個人的時候軟弱些,就像在父母身邊,你在他們的眼里永遠都是需要照顧的孩子,而他們則是你永遠可以??康母蹫常魏挝寄芟蛩麄儍A訴。
她這次沒有選擇逃避回家,而是順著前世的記憶來到了L市。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回到這里?;蛟S去L市可以給她答案。
在她命定死亡的那一天,我如期來到了L市的購物廣場。
夜里七八點,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廣場上有的是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人群來來往往,三五一堆,不少情侶挽著手嬉笑言談。
烏云遮天蔽日卻依舊沒有影響到來往散步游玩購物的人群。
她抬頭望了望面前的高樓,快步直達樓頂。
推開蓬灰的鐵門,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映入眼簾。
他此時正站在樓臺上準備往下跳,她本來離那少年有十步遠根本來不及阻止,身后卻突然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瞬間就到達了少年的身后,她也順勢抓住了少年的衣服把他從臺上拽了下來。
“你不要命了!”
一聲呵斥,少年驚魂未定,轉(zhuǎn)眼看著眼前赤面的年輕女人,他沒有臆想中的憤怒,反而對她有種親近的感覺。
“你是誰……”處在變聲期的少年,聲音稚嫩又沙啞。
她看清少年的模樣,先是一愣,這長相怎么有點像她異常熟悉的某人,“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也楞了,這話他應(yīng)該問她才對。
“蕭鐸!”一聲清冷急促的聲音從他倆身后傳來。
少年聽聲望向他們身后的男人,隨即心虛道:“哥……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她也聞聲回頭,一眼驚人,“許熠!”
酷似許熠,不對,是長得簡直和許熠一毛一樣的清俊男人臉色陰沉著,對著她道了聲謝后,直接把少年抓……不對,是提了起來,腳都不占地兒的那種!
他提著少年往樓下走了幾步,忽而又轉(zhuǎn)身回來,一手提著少年,一手不客氣地拉過還楞在原地的她的手,一手一個往樓下走。
下樓后他借過她的手機留下了電話和姓名就帶著少年離開了。
男人走得太快,她的手上甚至還有他留下的余溫。
她打開手機,看到了男人方才在她手機上打的兩個字和一串數(shù)字,“蕭熠……”
她回家等了幾天,蕭熠并沒有聯(lián)系她,倒是蕭熠的弟弟蕭鐸不知道從哪兒找到她的wx聯(lián)系上了她。
經(jīng)過一段時間跟蕭鐸的wx交流,她基本了解了蕭鐸他們家的情況和當初他要跳樓的原因。
蕭熠是蕭鐸的親哥哥,兩人差了七八歲,加上小時候父母工作太忙,所以從小蕭鐸算是蕭熠帶大的。
后來蕭熠的父親跟母親在他中學(xué)的時候離婚了,他父親娶了個后媽。起先后媽對他們也挺好的,很快后媽生了個兒子,立馬原形畢露,對他們又打又罵,這對小小的蕭鐸造成了嚴重的心里傷害。
蕭熠的父親工作忙不管,還同意后媽的建議,為其獨立,養(yǎng)到十八歲就不供他們兄弟倆讀書了。
蕭熠讀書很厲害,他每年假期也會在外打工存錢,加上雖然他母親也不愿管他可還是在蕭熠去外地讀大學(xué)的時候最后給了蕭熠一筆錢,解了燃眉之急。
雖然生活依舊艱苦,可蕭熠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存錢,創(chuàng)業(yè),一步一步也算熬出來了。
可留在家里的蕭鐸就苦了。每天不僅要讀書還要做家務(wù)帶弟弟,稍有不慎就會挨一頓毒打。他天天都盼著出去的哥哥能接他離開這牢籠。生活的痛苦與壓迫,迫使他得了抑郁癥,有強烈的自殺傾向。
蕭熠為什么遲遲沒有帶蕭鐸走,蕭鐸并沒有告訴她……
有了蕭鐸在中間搭橋,命運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推使著前進,蕭熠和她從相識到相戀再到結(jié)婚,一切來得好像就是人生理所當然就應(yīng)該這么走。
她的愿望只是希望父母能平安順遂,安度晚年,弟弟家庭美滿,婚姻幸福,而她能找個有責任心的老公生一個可愛的寶寶,承歡膝下,一家人平平安安,幸??鞓?。
這一世,她的愿望好像都實現(xiàn)了,不得不說,她過得很幸福,就算這一切都是假的。可她知道,這一切并不是……
時間過得好快,坐在她身邊曬太陽的蕭熠早已是滿頭鶴發(fā)。而狐崽在這個世界也從未現(xiàn)在過。
看著院外飄落的銀杏樹葉,她有感而發(fā),握住了蕭熠的手,“謝謝你,許熠?!?p> 蕭熠的手微微一顫,“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她有些渾濁的眼睛望向滿布皺紋的臉上透著些許緊張的蕭熠,像是要把他深深記在腦海中,“你知道狐崽是什么時候找上我的嗎?”
許熠不知自不答。
“我死后三天。我死的廣場附近有一塊大屏幕,那時候蕭鐸的新聞早已經(jīng)爆出來了?!彼D了頓,“蕭鐸是獨生子?!?p> 所以他根本不存在有一個叫蕭熠的哥哥。
許熠聽后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溪溪,你會怪我嗎?”
她搖搖頭,斜身靠在他的肩上,“愛都來不及,又怎么會怪?!?p> 雖然她不知道許熠和狐崽瞞著她私下做了什么秘密交易,可她信任他們,所以不在乎,也不會問,該她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彌留之際,她仿佛看到許熠的臉變得越來越年輕,就如她第一次看到他那般清俊的模樣。他低下頭,滾燙的額頭與她微涼的額頭緊密相貼。他似是不舍又似懇求:“溪溪,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我等你……”
話音剛落,熟悉的黑暗再次襲來。
再次醒來,楓溪眼前一片清明,四周沒有許熠的影子,只剩一片星辰大海和一顆金黃巨大的銀杏樹。
抬頭間,銀杏樹上快速飛下一只熟悉的小狐貍,它熟練地趴到她的肩上,討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脖子,“喂,美妞,老夫看你骨骼驚奇,不如隨老夫繼續(xù)一起去征服星辰大海???”
這一句話,恍如隔世,她瞬間像是回到了當初自己跟狐崽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廣場。
楓溪笑了笑,戲言:“這一次沒有那一畝三分地困著我,而我也沒有前世的執(zhí)念,你個小狐貍還有什么籌碼讓我繼續(xù)為你打工?。俊?p> 隱狐狐貍眼一轉(zhuǎn),飛到她面前,兩只小爪子分別搭在她的雙肩,格外鄭重?嚴肅?地問道:“老溪,你要老公不要?”
楓溪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彎了腰。
“哎,你笑什么,你要老公,只要你開金口,咱就立馬出發(fā)!”
楓溪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掐了掐它尖尖軟軟的小耳朵,“好啊,立馬出發(fā)!”
安延的手上綁著許熠的姻緣線,安延就是許熠,許熠就是安延,毋庸置疑。他們就算長得不一樣可靈魂卻是同一個人。
要是他們的緣分追溯更早一點,會不會許熠的上一世就是東沐漓呢?
不得不說她跟反派還真是有緣。
隱狐小爪子輕輕拍了拍楓溪的臉,“喂,老溪,別愣神了,你老公還在下一個任務(wù)世界等你呢!”
楓溪收拾好心情,興致勃勃,大手一揮,“走著!”
……
故事的結(jié)局即是開始。
卿凌
正文到這里就完結(jié)啦,從去年開文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一年了吧。從收藏到評論俺就知道自己已然撲得體無完膚,不過沒關(guān)系,失敗是成功之母。 在這里俺還是要真誠地感謝一下曾經(jīng)收藏過看過本文的小可愛們,前期要不是你們我恐怕也堅持不到現(xiàn)在。 第一次寫小說發(fā)現(xiàn)自己有很多不足之處,吸取教訓(xùn),總結(jié)經(jīng)驗,希望下一本能更上一層樓?????????? ??ヽ(°▽°)ノ?完結(jié)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