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那的人們,在生命中難免會想起真正的死亡,或許是離得那么的遙遠。
“從鎮(zhèn)子上要來一批博物的展覽了!”奧雷興奮地從村口跑進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小伙伴們這個消息了。
奧哈拉老奶奶坐在搖椅上,這位年輕人急匆匆的從她的身邊跑過。那雙斑駁的手輕輕的搖晃著竹制的蒲扇,她微笑地囑咐著讓奧雷跑慢些。
“奶奶,奶奶!你聽說了嘛,從鎮(zhèn)子上要來一批博物的展覽了!”奧雷激動萬分,他想向每個認識的村子里的人們通知這個消息。
老奶奶聽不太清,但是他看著奧雷歡快的神情,只是繼續(xù)囑咐他小心點趕路。
奧雷答應了幾聲,扭頭繼續(xù)跑向村子里面了,他覺得他的小伙伴們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比自己更迫不及待地期待博物展的到來。
奧雷一路小跑,在奧雷住的村子中有一條小溪穿過。奧雷就沿著小溪往前跑著。
奧雷看到里安諾娜在溪邊的廣場上,和賽蒂奧一塊坐在樹邊聊天。
“烏爾莎呢,”奧雷氣喘吁吁地停在賽蒂奧的身邊,“算了,不管她了,你們聽說了嘛,從鎮(zhèn)子上要來一批博物的展覽了!“
“從鎮(zhèn)子上要來一批博物的展覽了!”奧雷喘了一口氣,又再說了一次。
“真的嘛,”里安諾娜高興地看著奧雷。奧雷可是村子有名的小靈通,里安諾娜也很久沒有看過博物展了,上次村子博物展來的時候,剛好自己患了風寒,錯失了上一次的機會。
“什么時候的事?那我們那天可得好好準備準備?!辟惖賷W知道,那天不止能看見平常見不著的各種新奇玩意,也是能買著很多連想象也想象不出來的物品的日子——也就是在幾個月前的博物展上,賽蒂奧買到了能夠?qū)玫乃恢币恢北4妫膊粫兝涞乃畨?。村子里的樹皮木板可造不出來這種神奇的玩意兒。
“奧雷奧雷,那我們之前保存的那些小石頭正好可以拿出來啦?!崩锇仓Z娜提醒著奧雷。有那些金光閃閃的透明的小石頭,他們才能和鎮(zhèn)子里來的那些大人們換博物展上那些神奇的東西。
“那肯定那肯定,”奧雷終于是順好了氣息說道:“這次石頭肯定夠啦,上個月從黑石灘那邊收集了不少呢,而且博物展就在兩天后,這次要舉行三天呢!”
“烏爾莎今天和她爹去下楊村收木板和機械了,可能得傍晚才能夠回來了。到時候我離她家比較近些,她回來了我去和她說一聲,這幾天她可忙了?!辟惖賷W向奧雷說道。
“她這幾天還在和她那位航天員父親一直在研究那幾個動力系統(tǒng)呢?!?p> “還在研究嘛,這艘小飛船不是前一段時間才剛通過起飛實驗么?她父親又想上去月尾衛(wèi)星上待一段時間?”奧雷和其他兩個小伙伴不一樣,他相信著烏爾莎的父親那個所謂“宇航員”的稱號,“這次不知道會不會帶著烏爾莎一起去呢!真是羨慕!”
“就那樣一個滿臉胡茬的大叔,”賽蒂奧不屑地說:“他就是沾了不少鎮(zhèn)里的大哥和他們朋友的光,那艘飛行器我可是除了看著沖天的火光外,從沒見過它停在天上的時候!”
賽蒂奧接著補充道:“烏爾莎的大伯他才是真的英雄!上一次他們的事跡還在報紙上看到呢,他作為真正的宇航員,和他的朋友一起,登上過那個名為深邃星的行星呢!”
“聽說,我聽說哈,他們傳回來的報告里頭說,深邃星的里面是一個超大的黑洞呢!”賽蒂奧說得甚至激動起來了,站了起來,開始手舞足蹈地演示著那個超大的黑洞。
“我倒是覺得沒準烏爾莎的父親是想向他哥那樣加入星際探索隊呢,我倒是挺報期待的哈哈哈。”里安諾娜也是笑著回答道。
“可是那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啦,”奧雷對賽蒂奧說,“聽說烏爾莎的大伯這次又飛上了雙子星,不過,最近還沒星際探索隊新的消息呢?!薄暗故遣徽f這個了,”雷奧扶著剛站起來的賽蒂奧,“上次和烏爾莎一起湊著買給你的,這次博物展,你可得出多些呢?!?p> 里安諾娜也笑嘻嘻地說:“這次我得挑個好的哈哈哈,上次沒來,上上次湊得買給烏爾莎了,我可不管你了哦,雷奧?!?p> “雷奧可不管這些哈哈哈,”賽蒂奧笑著和里安諾娜說道:“畢竟每回雷奧都會到處去看,沒啥空挑要買的東西哈哈哈?!?p> “也是?!崩锇仓Z娜回答道。
“說不準嘛說不準,這次黑石灘你摸的石頭可多了,一起攤一攤,沒準都能找到自己想買的東西呢。”雷奧撓了撓頭,對著里安諾娜笑了一下。
夜晚臨近了,風也漸漸蕭瑟起來。
奧哈拉老奶奶已經(jīng)架起了火爐在燒著水。
壺口在村口的小林子里頭,裹挾著傍晚的秋風,發(fā)出呼呼的聲音,像一列火車,吱呀地開進這個有著一條小溪,很多樹皮和木板,還有更多閃光的小石頭的小村莊之中。
“老婦人晚上好呀,”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屋門口探出來,緩緩地行進在奧哈拉老奶奶的小木屋里頭。
“我想向您問一下,下楊村是在此地嗎?因為我的地圖上沒有標注這附近有個村落,所以稍微有些迷路了。迫不得已進來叨擾一下。”一個身披破布披風的壯實男人敲了敲門說道。但是比起他魁梧的身材,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背著把與之身材相比更為夸張的大劍。
奧哈拉老奶奶看到好像有人進來了,趕緊掀開披著的毛毯,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連帶著躺椅搖晃著吱呀了一聲。
“晚上好呀晚上好。”奧哈拉老奶奶用熱情的口吻歡迎著這位來自遠方的游蕩者:“要不要先過來喝點花果茶,我剛煮了些喔;吃飯了嘛年輕人?要是沒吃的話,我晚飯做多了些派,不嫌棄也可以嘗嘗咧。”
這時候男人才看清楚了老奶奶的身材樣貌。剛剛奧哈拉老奶奶躺在躺椅上,形態(tài)便與常人無二致,但是當她站起來,站在男人的面前,男人才發(fā)現(xiàn)——即使是老奶奶佝僂著腰,其身高也近乎于自己的兩倍。
身子也由于常年不加管控的飲食,顯得寬大許多,興許得有自己的三倍吧,男人在心里想著。這一站起來,顯得原本就狹窄的木屋更是捉襟見肘。
男人也是行走多年,也卻從沒見過這樣子的人類。強行咽下諸多疑惑,男人開口道:“便不需求吃食了,先道一聲感謝,這次只是為了想稍微問下此地為何名姓;還有就是下楊村該怎么走便是了。”
而奧哈拉老奶奶其實已經(jīng)聽不清了,聽著男人說話,便自顧自地倒起了茶水。原來那是個水桶般寬大的木制煮水壺,可在奧哈拉老奶奶的手中,卻像個小水壺一般。
男人又重復道明了自己所來何故。見老奶奶并沒有回應,便扭頭想離開。但是,遲疑間老奶奶的茶水已經(jīng)倒好盛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苦笑著希望老奶奶能看見,可看到她一個勁地將手中碗般大小的茶杯推搡在自己身前,男人也便知道這位老婦人眼神也已不濟許久了。遲疑著,男人只能將就喝了些。喝完趁老奶奶加水的功夫,男人扭頭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叮鈴鐺叮鈴鐺……
一陣子清脆的金屬敲擊聲慢慢地從小溪的另一頭傳過來。一名少女正一邊提著一盞昏暗的木制提燈,一邊牽著一頭小毛驢,沿著小溪慢慢地走著。
而毛驢的身上,坐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論樣貌,他已經(jīng)算得上是小女孩爺爺般輩分的形象了。而小女孩對他的稱謂卻是父親——溪邊路途略有顛簸,女孩一遍遍重復著讓父親小心磕絆。
待兩人終于快走到了自家的小屋門前,便看見有個小男孩正舉著提燈,張望著在等待著什么。
“賽蒂奧!”女孩認出了這個鄰居,也是自己的小伙伴:“今天我和爸爸去下楊村,你看,收集了好多有用的零件呢!”說著,女孩便將毛驢身上掛著的大大小小的金屬鐵器展示給賽蒂奧。
坐在驢背上的老人也咯咯咯的笑著,像是欣慰著自己的好女兒。
“烏爾莎,你們今天的戰(zhàn)果看起來真不錯咧?!辟惖賷W借著提燈瞅了幾眼那些鐵器,畢竟這是來自下楊村的,平時自己村子里只會做木頭的東西,很少能見著鐵器玩意。
趁著提燈昏黃的光,驢背上的金屬呈現(xiàn)著紅色黃色的復雜色彩,散布在其斑駁的表面上。
這些金屬已經(jīng)銹蝕有一些年頭了,不過眼尖的賽蒂奧還是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絲銀色的反光,“這次還有些是銹蝕得不嚴重的呢?!闭f著便伸手要去摸那保存完好的金屬制品。但是卻被烏爾莎伸手打了一下:“別摸,摸啥咧,這些東西我們都還要用咧。不過倒是你,這會兒站在這里,在找啥呢?”
“哦對了對了,烏爾莎,再過幾天村子上要來一批鎮(zhèn)子上的博物展覽啦!”賽蒂奧差點忘了正事,不過他這會眼睛還在盯著驢背上那點銀光閃閃的金屬鐵器咧。
“那太好啦,上次好不容易來一趟展覽,可惜我受了風寒沒去成,這次我一定得去一趟咧。對了,之前咱們不是在黑石灘摸了挺多寶石的嘛?這次可好啦”烏爾莎很是高興,因為今天在下楊村也收到了很多不錯的鐵器,這會還能聽到這好消息。對于烏爾莎來說真的是幸運的一天!
深夜。四周安靜得出奇,黝黑的深空仿佛要吞噬一切。
烏爾莎被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吵醒了,她把頭轉(zhuǎn)向門口,看向臥室門外的廚房。
“爸爸?”烏爾莎揉了揉睡眼,看外面的天空,距離日出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爸爸?”烏爾莎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見父親沒有回應,烏爾莎逐漸警惕起來?!鞍职?,是您在那邊嘛,這么晚了喔?”
“忘了,差點忘了?!睆N房那邊傳來了父親的聲音,聲音比烏爾莎的音調(diào)不知道大了幾倍。先是嚇了烏爾莎一跳,等冷靜下來,烏爾莎又安心了些,因為有時候父親也會突然間一驚一乍的,只是現(xiàn)在都那么晚了。烏爾莎掀開被子,想要去提醒父親再休息一段時間。
烏爾莎剛一起身,突然,父親掀開臥室的簾子,徑直地沖進房間中來,這一股沖力,即使是父親瘦骨嶙峋的蒼老身板,也幾乎快把烏爾莎撞翻在床邊。烏爾莎剛要說些什么,只見老父親緊緊地抓住了她的雙手。
“差點忘了阿,烏爾莎。”外面的星空逐漸地發(fā)亮,仿佛是整個宇宙被什么東西照亮了??墒菫鯛柹]有注意到這些,因為她剛安心下去的腦袋,被父親現(xiàn)在這一下搞得正有些頭暈。
“快,你快起身去書房,在實驗室那里幫忙收拾一下,還記不記得上次去諾麥村找到的那塊銅質(zhì)徽章嘛?快幫我拿一下,我需要找一些東西,你先過去幫我拿一下?!睘鯛柹毂桓赣H沒頭沒尾的話說懵了,雖然她確實還記得有這么一塊銅質(zhì)徽章,因為它是三個月以來父親收回來的品相最好的一塊金屬材料了,其表面幾乎沒有發(fā)生任何氧化。
父親把事交代完畢,用了稍重一些的力道把烏爾莎甩在了一旁,開始在烏爾莎床下找著什么。
烏爾莎混亂的思緒裹挾著她,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實驗室——這是父親研究飛行器的工地,一半在室內(nèi),一半則是露天的,露天的那一側(cè)正停放這一臺木質(zhì)的飛行器。在烏爾莎的記憶中,這臺飛行器就起飛過兩次,其中有一次是只有他們父女兩人才知道的,那一次甚至已經(jīng)開上了離這里最近的月尾衛(wèi)星!
父親讓她拿的銅質(zhì)徽章就在這個實驗室中,烏爾莎翻找了一小會,很快便找到了?!案赣H居然還沒有使用上這塊金屬,可能是太完好了吧,反而難找到能用在哪處?!边@時烏爾莎才抬頭看到了外面的天空,五彩斑斕的白色光芒已經(jīng)布滿了整片夜空。
“好美啊。”
可是就在烏爾莎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夜空又瞬間暗淡成一片死黑。
幾乎又是一瞬間,原本變得死黑的夜空突然被一道刺眼的白光撕裂。那光芒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將整個村莊照得如同白晝。緊接著,天空開始扭曲,五彩斑斕的光暈在云層中流轉(zhuǎn),仿佛整個宇宙都在顫抖。
“怎…?”烏爾莎喃喃自語,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的視野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轟鳴聲,伴隨而來的,還有幾個零零散散的畫面從她的眼前飄過。
世界在一聲轟鳴中安靜了下來。
在某處空間中,一名背著大劍的男人正走向一位高達三米的男性老人,這名老人渾身已經(jīng)被燒得焦黑,衣服和身上的皮膚粘在了一起,面容也已變得十分可怖??墒撬€活著,剩一口氣正喘息著。
老人見到男人的出現(xiàn),眼神中充滿著不可思議與震驚。而男人卻徑直走到老人的身邊,伸手將老人手中緊緊握著的黑色石塊奪走了。老人的眼神由震驚逐漸轉(zhuǎn)為震怒,可是他渾身已經(jīng)動彈不得,他已經(jīng)想不起為何而奮斗著了,無力又失望地,重重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