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比較在意的是那老鬼對他說那句話:
“公子你自己也要小心,尤其是身邊的人……”
聽她話中的意思,是有人會對自己不利,而且還是身邊的人。
蕭強心中煩躁不安,父親給他的留言的第一句也是讓他不要相信任何人,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就是個獵物,就是個待殺的肉雞!
可他沒有任何辦法,他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不知道會不會有某個自己熟悉的人突然換上一副猙獰的面孔,然后給他來上一刀。
蕭強突然有個荒唐的想法,如果真的有人對他不利,那希望那個人早點出現,或者……
他看了一下手里的殺豬刀,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然后刀尖停在心臟位置,想著或許一刀下去,就可以解脫了,就可以不用面對這些匪夷所思的東西了。
可是他終究還是下不去手,這是一種本能,求生的本能。
總的來說,怕疼!
罷了,姑且活著吧……
蕭強收起了刀,見了小雅一面,確認她沒事后才徹底放下心來。
夜深了,可是蕭強沒有睡意,還沒開學,宿舍的時間管制也沒有,全天開放,所以他什么時候回去睡覺都行。
可是他沒有半點睡覺的想法,反而越來越精神。
走到學校外,只有個面館還開著,蕭強摸了摸肚子,也是有點餓了,走了進去。
街上冷清,但是面館里頭人卻是很多。
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碗牛肉面,等面的時候,一個身穿外賣衣服的小哥坐在他的身邊。
外賣小哥的模樣年紀應該不大
外賣小哥很是熱情,對著蕭強打了個招呼:“嗨!哥們!”
蕭強點了點頭。
外賣小哥直接坐在蕭強身邊,笑得很是燦爛,道:“這里的面好不好吃?”
“沒有,我第一次來?!笔拸娭苯踊卮?。
外賣小哥將他身后背著的大箱子放脫了下來,放在腳邊,道:“巧了,我也是第一次來,聽別人說這家面館的面,勁道!”
蕭強也屬于來者不拒,和外賣小哥聊開了之后,心情也漸漸好了不少。
“這么晚了還送外賣?。俊笔拸妴柕?。
“有單就送唄,多送一單多掙點錢?!蓖赓u小哥說道。
“那多累?。俊?p> “累點就累點唄,不過外賣好啊,門檻低,勤快一點一個月少說萬元以上,我就想趁年輕不怕累,掙點錢回老家蓋兩層,然后娶個媳婦兒,村里開個小賣部,讓父母休息休息……”
外賣小哥說著起勁,停不下來一般。
蕭強聽著挺有意思的。
沒過多久,面來了,服務員是個個頭挺高的姑娘,端著兩碗面過來,然后把面放下,留下一句話:“吃好,喝好。”
外賣小哥等不及了,拿起一次性筷子掰開就吸溜了一口,直呼過癮。
看小哥的樣子,蕭強也試著嘗了一口,可是并沒有覺得很好吃,只覺得勉強湊合。
外賣小哥吃著吃著就哭了起來,道:“我想我娘了,過年時候回不去,她做的面也這么好吃……”
蕭強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說道:“找個機會回一趟家吧?”
外賣小哥“嗯”了一聲,繼續(xù)吃了起來。
沒多久,吃完了,外賣小哥說還要送兩單,然后就離開了。
面館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只剩下蕭強一人,吃完結了賬也走了出去。
面館門外,那個女服務員靠在墻上抽煙,手里拿著一份晚報上面幾個大字印著:
“外賣小伙見義勇為被不法分子捅傷不治身亡?。?!”
幾個醒目的大字旁配了一張照片,一個身穿外賣服的小哥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看起來就是那種對生活很積極的人。
有的人做生意服務活人,賺的是鈔票;有的人做買賣接待死人,積的是陰德。前者為了生前瀟灑,后者則為了死后舒適。
各有追求,挺好。
夏少月和她師父玄陽老人開的冥店就是后者,蕭強也經??吹较纳僭聦χ諝庹f話,剛開始有些恐懼,后來就習慣了。
現在又遇到這家面館。
夏少月說他沒有陰陽眼也沒有道行,所以看不見這些東西,除非時運低,才能見著。
看來今天他的時運挺低的,一晚上一連見了好幾個。
蕭強感覺胸口有些悶,從口袋里拿出包煙,然后發(fā)現沒帶打火機,于是回到面館前,問那女服務員借個火。
女服務員看了他一眼,自己抽出一根煙,點著,然后放在地下腳邊。
蕭強苦笑,這是將他當成了鬼了啊。
撿起地下的煙,煙嘴是還有一圈淡淡的口紅印,但是他也沒放心上,直接抽了一口。
女士煙,還帶著淡淡的花香,蕭強抽不習慣,可還是對女服務員說了一句謝謝,然后準備離開。
“你是活人?”女子叫住蕭強,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蕭強點了點頭。
女子打量了一圈蕭強,道:“那你可病得不輕?!?p> 蕭強沒有接她的話,也不知道怎么接。
一般來說這句話過后,接下來就是倆人之間的雙親攻防戰(zhàn)了,說不定還要帶上族譜。
可是他沒有生氣,他知道自己身上真的有問題,夏少月也不止一次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他身上的陰氣,比死人的還要重!
可是蕭強根本不知道他們這類人口中的陰氣到底是什么,他也感覺不出來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能吃,能喝,順暢,伸縮自如。
除了身邊跟著一個只有他自己才能通過鏡子看到的人。
蕭強只好“嗯”了一聲直接離開。
女子顯然對蕭強產生了興趣,不過這跟蹤技術不太專業(yè),或者說她根本不怕被他發(fā)現。
直到看見蕭強進了學校,她才轉身離去。
蕭強知道自己可能又被盯上了,不過無所謂?;氐剿奚?,簡單洗漱一番已經凌晨三點,剛躺下就一陣困意來襲。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到了夏少月和小雅,身邊擺著兩排紙扎人。
紙扎人突然動了起來,腦袋猛然全都轉向他,那用筆畫出來的眼睛顯得特別陰深詭異。
夏少月和小雅也站在他面前,看著他不說話,只是笑著。
醒過來后已經接近中午了,班群突然活躍了起來,似乎都在討論女生宿舍舊樓的事情。
他看了一下,大概是說一個學校保安早上去到那邊巡邏的時候,發(fā)現了有幾個學生躺在井邊,把保安嚇了一跳。
后來才發(fā)現那幾個學生只是暈倒,醒過來后只記得他們來過這里,后面發(fā)生的事情無論怎樣都想不起來了。
洗漱出了門,天氣挺好,他準備打聽一下,關于女生宿舍舊樓吊死的那個女孩的信息。
關于女生宿舍舊樓的傳聞一直都有,但是別人都是私底下當作鬼故事來說。
這次發(fā)生的事情,說不定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會被人拿出來討論。
他一邊刷著手機看學校論壇,一邊走向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