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十年
到最后臻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硬生生憑著好戰(zhàn)暴戾的妖獸血性抗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眼角處的本體藥爐一直在持續(xù)不斷地為她散發(fā)出溫和的藥氣滋養(yǎng)身體,但遠遠比不上她受傷嚴(yán)重的程度。
所有的草木植物仿佛把她當(dāng)作仇敵一般毫無保留的攻擊,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金花十開,但是這已經(jīng)遠遠超過她本身修為能夠承受的范圍。
臻芫恍惚著眼,眼里一片猩紅,眩暈不已,倒下去的時候,也沒有想太多有的沒的,只是有種:啊,原來只能這樣了,她就只到這里了的悵然若失之意。
她閉上了眼,手腕處的手鐲卻猛地發(fā)出了光,還有強悍的妖氣肆意放肆地包圍住她,那種無處不在,存在感極強的霸道,還有讓她熟悉的想哭的血脈同源的妖力。
是她娘。
臻芫睜開眼就看見臻瑛一身白衣在她面前,她當(dāng)然知道這只是她娘留下來的一抹意識,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委屈。
“娘!”她癟著嘴,就像是找到了可以撐腰的人一般。
臻瑛回過頭,那是一張與臻芫十分相像的面容,張揚,熱烈,富有極強的攻擊性。
“你果然來啦~”臻瑛溫柔地看著自己這個女兒,情感復(fù)雜,有愧疚,思念,還有自豪。
雖然自己不在她身邊,但是也自己努力地把修為提到金丹了啊…
臻芫思念地望著她娘,她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那些感受涌上喉嚨口時,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哽咽著。
身上的傷口也開始越發(fā)嚴(yán)重,臻芫知道自己如果再拖下去,可能也不必要在這里和她娘兩兩相對,無語凝噎,直接就可以下去陪她了。
說來也巧,自從臻瑛出現(xiàn)以后,那些發(fā)了瘋一般的草木也不再攻擊她,都莫名其妙消失不見,臻芫又想到之前顧靖之與她說的。
主人這件事,原本她是不信的,哪有這樣對主人的?!
但是她虛弱地躺在地上,望著臻瑛,又覺得也許這是真的,顧靖之沒騙人。
如果是這樣,她就真的不明白。
為什么要這樣攻擊自己?她真的都快死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把你搞成這樣?你都快要死了,我才出現(xiàn)?”臻瑛摸了摸臻芫的臉蛋。
雖然心疼自家女兒傷的很重,可是她也沒辦法。
如果不這樣,她壓根就出不來。
“我別無選擇,只能拜托藥山,幸好成功了,我必須出來見你一面,這一面之后就真的再見了?!闭殓栈亓耸?,笑的溫柔,可是很悲傷。
臻芫:“必須要我重傷,你才能出現(xiàn)?”她拿的是小可憐劇本嗎?
“芫芫,考制會直接算你通過,你會變的更加強大,你要記住,鮫王很危險,最大的錯誤就是提前將你放了出來,你去上世界找鐘琛,他會護著你?!闭殓炯t潤的臉龐已經(jīng)變的蒼白無比,語氣虛弱,身影若隱若現(xiàn),看上去就快要散了。
臻芫白著臉:“可是鐘琛…娘,你認(rèn)識顧靖之嗎?”她那個瞬間突然想到了很多。
很多東西似乎都串了起來。
臻瑛一怔:“我不認(rèn)識,我的記憶應(yīng)該不可能出錯。”
臻芫抿著唇,“我知道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我會的,娘,你是怎么死的?”臻芫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
鮫王的說法是被仇家追殺,他沒能來得及趕過去救到臻瑛,可現(xiàn)在明顯不可信。
臻瑛嘆了口氣,“這件事非常復(fù)雜,不過只要你一直不停地修煉,等你到我這個高度的時候,芫芫,你自然而然就會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p> 兩個人毫不避諱地將“死”掛在嘴邊,進行了一場親愛的母女對話。
臻芫還想再問,就被臻瑛點住了額間,一股妖力直直沖撞進她的身體。
臻瑛的身影隨著妖力的輸送慢慢消散,最后消失。
與之相對的是臻芫身上的傷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fù),修為從金丹初期直接蹦到了金丹中期。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光滑無比的皮膚,四周景色再次一變,木屋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臻芫感覺自己的妖力充沛,藥氣都在從身上溢出來,源源不斷地,所在的地方被妖氣侵蝕,藥氣纏繞在妖氣之間,不分彼此。
她已經(jīng)快邁進藥師了。
這個事實讓臻芫無比驚訝,那些難以忍受的疼痛,還有見到母親的心酸似乎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只不過是經(jīng)歷了一次考制,她竟然就已經(jīng)控制不住身上滿的直直往外散去的藥氣,她就要邁入藥師。
短短時間內(nèi),不僅把修為提到了金丹中期,甚至已經(jīng)快要藥師。
顧靖之出現(xiàn)在木屋門口,“你見到了你的母親?”
臻芫望著自己的雙手,就在剛剛,她這雙手還沾滿著自己的血,全身上下每一處好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干凈地站在顧靖之面前。
“對。”她下意識地回話,“你…”
“鐘琛?”臻芫其實是想直接喊他的,不過擔(dān)心自己自作聰明,還是加了疑問語氣。
顧靖之表情不變地點頭,“你知道了。”
臻芫上前兩步,“你就是…你知不知道柳真青那兒有一個兔妖,被封在處事閣,她似乎很擔(dān)心你…”而且好像還對你有那么點兒說不清道不明,心思…
見他承認(rèn),臻芫記憶力很好地完成了當(dāng)時的約定。
顧靖之搖頭,“這不重要?!?p> 臻芫:渣男。
“藥山還能再待幾天,就必須出去,已經(jīng)過了十年。”顧靖之扔下了一個驚天大雷。
把臻芫都震的懵了。
“你,你說過了多久?!”她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不敢置信道。
“十年?!鳖櫨钢貜?fù)。
臻芫呆愣愣地問:“怎么會?明明感覺只過了幾天啊…”
“你的朋友出來了,她出了事。”顧靖之不給她反應(yīng)時間,又說出了另一件大事,“姜攸攸逃了出來,鮫王暗中派人追殺她,這是我得到的消息?!?p> 臻芫臉色大變地上前,“你剛剛說什么?攸攸?!被追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