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事兒啊,太特么危險,不不,無比兇險。
剛才中山派這個姓易的掌門大弟子只撿好聽的說,她的話可沒說完整。
光選拔進入秘境的名額,就已經(jīng)是動真格的,生死不論;擂臺之上,動起手來,少不得有人會被打死打殘。
這要是進入了秘境,擺明了,那豈不是可以明火執(zhí)仗,殺人放火,胡作非為嗎?
能不能成為兩名優(yōu)勝者之一,先且放一邊,自古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此事不妥。
況且,這檔子事看起來,與我想要知道的那些東西,毛關系都沒有,我更沒必要為此去冒險。
想到這里,趙小白心里不由打起了退堂鼓,暗暗琢磨著該怎樣跟師父開口,才能把事兒給攪黃了,不用再參加比試。
可邊上紫月小師妹卻過來拉了拉他的手,問道:“師兄,你還愣著做什么,我們不去報名嗎?”
這小妮子,知道什么。
報名?報名去受死嗎,哼哼!
哪知眼前人影閃了一閃,師父沖天道人就已干笑著站在了二人身前。
他說頭一句話的時候笑容滿面。
“徒兒啊,密境探寶,萬年一遇,機會難得!為師剛才已經(jīng)為你們倆報名了?!?p> 可接著就變了臉。
“趙小白同學!你是不是淡定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么重要的事,若不是為師親自去替你二人報名,你是不是都已打定主意,慫恿你小師妹和你一起溜號?”
趙小白不吱聲,并不打算否認。
看到他這副模樣,老道人哪里還不明白?頓時失望之極,不由對著這個不爭氣的同學接連瞪了好幾眼,腮幫子都氣得鼓了起來。
然后板起臉,嚴肅地說道:“小白啊,這一次,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一味地敷衍塞責,置身事外!”
看到這不省心的家伙仍然沒個好臉色,他又發(fā)出了進一步的威脅:“如今,我北山一派的生死存亡,可就看你的了!”
“你既入了上三境之【分神境】,若論修為,恐怕已不在你掌門師伯之下?!?p> “你身上竟現(xiàn)五品青蓮,又還有個神秘的虛影晃蕩…若我沒有看錯,那可是圣人神明附身!”
“既然是這樣,可別以為我不知道?!?p> “就算是我西牛賀州,不不,整個天下間最了不起的少年天才,那也不是你的對手!”
“咳咳…以前、嘿嘿!都是為師的看走眼了?!?p> 說到這里,老道人發(fā)現(xiàn)威脅似乎也沒起多大作用,不禁眼珠子轉了轉,把心一橫,臉上竟然帶了戚色。
淚水很快就在眼眶里打轉。
還裝模作樣地舉起衣袖擦了擦鼻梁,然后眼巴巴地說道:“你如今的修為,雖然早已超過了為師。”
“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p> “你不會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就一心做白眼狼,連我這個師父也不認了吧?”
“這次你要是,哼哼,再不肯出力,那為師……可就覺得了無生趣,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說這話時,老道人趁趙小白不注意,眼睛偷偷朝紫月小丫頭眨了幾眨,臉上露出詭秘的笑意。
趙小白聽得一愣。
分神境?那可不是。我離中三境圓滿都還遠呢,
圣人神明附身?師父這老道,眼睛倒也毒辣。
我身上,這時不時總喜歡一劍劈山的王八蛋,一直以來,都只是“疑似”,不曾“確診”。如此說來,或者,就是前朝的哪位圣人?
不然,誰有他那樣,山河唯我、目空一切的沖天豪情?又有誰能夠,動不動就砍斷三座大山?
可是,即使能夠“確診”,又有誰知道,這王八蛋,時靈時不靈的啊……
是的,他時靈時不靈,根本不聽使喚,多半只是個唬人的……假象。
這要是,萬一需要他江湖救急的時候,他卻推三阻四,故故不來,豈不是要,氣死個人?
還有就是,根本就不需要他出來顯擺的時候,他卻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了。
比如,就像上次,純粹瞎搞,基本胡鬧,那可如何是好?
唉……
想到這里,他覺得做人要實誠,不由開口說道:“師父,徒兒恐怕要讓您失望了?!?p> “我可并不是……您想的那樣……我翅膀可還沒硬呢!”
趙小白雖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機密那可不少,可因為從來就沒有“臨床”實驗過,自已心里其實也不太有底,很害怕師父,遇到某些情況。
比如: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想就此提醒他,自己未必是什么天才,或者,至少未必如他想象的那么變態(tài)。
但讓人驚訝的是,他這么說,師父沖天道人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相反,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臉上帶著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我知道?!?p> “世界上真正成長起來的天才,無不是像你這樣的低調(diào)和善于抵賴?!?p>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你知道整個青冥天下,每一年有多少人在各大陸的名牌大學天才少年班里學習嗎?”
“但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催之。尤其在修仙的世界里,更是如此?!?p> “縱觀歷史的長河,所有唱高調(diào)說大話的天才,包括那些早早把天才二字寫在臉上的家伙。
以及那些自認為是絕世天驕,慧根無雙,誓言大道,赫赫有名的人們。
往往都會在半途被人打壓,或者被耍陰使壞,要不悲慘地隕落,要不就此泯然眾人?!?p> “就像鯉躍龍門,如果那只鯉魚小時候就很猖狂,只怕多半會遭到魚們的排擠,吃的少睡的少,長的瘦不拉嘰?!?p> “就算沒有餓死,長大了又哪有力氣躍過龍門?”
“徒兒啊,能做到像你這樣的,萬中無一。別看你平時有些荒誕,但其實這是大智若愚的表現(xiàn)。”
“你若不是罕見的天才,哪能在青鸞峰上當縮頭烏龜一當就是十年?”
“你能做到這樣,實在太不容易了!”
“我很欣慰!”
趙小白見師父居然這樣認為,心知這老家伙心里認準了,再多說也無益,不由一聲長嘆。
也罷,他說的倒也沒錯,我的確在青鸞峰上龜縮了十年,事已至此,我也算有點底牌。今番就好歹爭個去秘境的名額,也不枉了北山派和師父他老人家把我撫養(yǎng)成人……
一個時辰之后,初級弟子組的比試開始。
紫月小丫頭竟然踩到了狗屎,第一輪輪空,直接晉級第二輪,師父和小女孩高興得合不攏嘴。
擂臺上可就沒那么輕松了。
既然說了比試規(guī)則是生死不論,2號臺第一輪果然就分了生死。中山派的弟子方碧琦,竟一個失手,直接將西山派的一名弟子一劍殺了。
廣場上頓時彌滿了緊張的氣氛與火藥的味道。加油鼓勁的聲音雖然仍然此起彼落,嘻笑的面孔就變得罕見起來。
趙小白看了看臺上那明媚的女子,心下不由感嘆:看不出,這女子,果然貌美如花。
也果然心狠手辣。
她的境界遠在小師妹之上,小師妹若是遇上她那可很危險。不由看了看臉色煞白的小女孩,輕輕問道:“我給你的東西,你可都帶齊整了?”
小女孩伸過手來,握住師兄的手,緩緩點頭。
一會兒功夫,師父他老人家抽了簽回來,臉色灰敗,垂頭喪氣。趙小白心里不由“咯噔”一聲,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紫月啊,你的對手,是2號臺的勝者方碧琦?!?p> 噢,賣嘎等!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師父說道:“紫月啊,要不,你棄權算了?”
“你師兄這人,一直藏著掖著,如今看來,他倒是有幾分把握,就算遇上頂尖高手,保準也能撲騰幾下子?!?p> “有他獲得探寶資格,咱北山也不丟人了?!?p> 紫月并沒有猶豫,搖頭說道:“不,師父,我要跟著師兄一起去?!?p> “他探寶我探寶,他流浪我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