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心懷良善知陰謀
在章鈺被趕走之后,胖村長又開始給女兒物色未來夫婿,以他的眼光,自然是左看不滿意,右看不合格。
而冷靜一段時間后的麗珠,也為當初的事感到后悔了,她自認跟章鈺相處了一些時日,對方不是那種會偷雞摸狗的人。何況要是他們兩成親了,這些東西以后都是他們的,何必提前去偷。
但事已至此,麗珠也無能為力,只能默默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或許是命運要負責的人事物太多了,沒空管這位閨中小姐,這一等就是數(shù)年。
雖然不重視,但麗珠始終是命運之線下的人物,最后還是想起了她。
這天晚上,麗珠閑來無事,便在院子里散步,忽聽正院父親住所傳來吵鬧聲。不知何故的麗珠趕忙過去探看,還在月亮門洞外,就看到兩個家丁架著一名丫鬟走了出去。這名丫鬟此時披頭散發(fā),衣襟也被扯開,哭的很是傷心。
看到此情此景,麗珠不由得想起了章鈺,那晚也是這樣類似的場景。只是不知道,父親會對這丫鬟做什么。
想到這,麗珠內(nèi)心不禁一陣后怕,趕忙回房收拾了一些首飾細軟,準備晚上將那名丫鬟給放了。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麗珠帶著小包袱偷偷的出門來到后院關(guān)押丫鬟的柴房。
由于丫鬟手腳都被綁著,所以沒有誰在意她,也沒有看守。
麗珠也是第一次做偷偷摸摸的事,所以格外小心,開門的聲音稍微大一點她便嚇得停了下來。
等將房門關(guān)好,她才敢點亮一盞小油燈。
借著昏暗的火光,麗珠尋摸了半天,才在柴房的一角發(fā)現(xiàn)瑟瑟發(fā)抖的丫鬟。
先安慰了丫鬟一番,麗珠這才將堵在她嘴上的不拿出來,問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原來今天又有媒婆上門來提親,把個男的吹的天上有地上無。哪知村長過去見了對方后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氣得當場把媒婆罵了一頓,連飯都沒吃便回去了。
回家后,村長的氣依然沒消,想自己好歹也是一村之長,家中有屋又有田,在鎮(zhèn)子上還有幾間鋪子,怎么在女兒的婚事上就這么難呢。
越想越生氣,村長命人搬了幾壇子酒進屋,炒了兩個菜,便讓一個丫鬟留下來服侍自己。
幾杯酒下肚,村長有點飄飄然,看著丫鬟潔白的手,畫著淡妝的臉蛋,竟然起了色心。
村長的妻子早亡,這些年一直打拼家業(yè),忙著女兒的婚事,也沒有想著續(xù)弦。如今腦子昏昏沉沉,竟要做那禽獸行為。
那丫鬟自是不從,還在村長那肥胖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村長,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臉上,還命人將這丫鬟關(guān)到柴房里,晚上也不準他吃飯。
被打、被餓,情緒激動的丫鬟不斷的發(fā)牢騷,甚至還說出了麗珠所不知道的秘密。
原來當年的章鈺根本是無辜的,他并沒有偷任何財物,都是老爺安排人陷害他的。而那個偷偷溜進章鈺房間放財物的,正是這名丫鬟。
事發(fā)之初,胖村長還是小心謹慎,不讓人泄露一點消息。但時間一長,他也就不在意了,想來那廢物已經(jīng)死的透透了,骨頭都可以敲鼓了,也就沒那么放在心上,對小丫鬟的態(tài)度也不再隱忍克制。
聽到這一切的麗珠,心如雷擊,很多想不透的事情一下子明白過來。為何家里丟了東西,父親半點不聲張,直接帶人進章鈺的屋子,為何他們一進屋子,也不去搜其他地方,直接對著藏東西的地方找。這一切不過都是安排好的表演,一來指責章鈺偷盜,二來讓自己死心。
那名丫鬟不知道此時麗珠心中的翻江倒海,還在那一個勁的說,她很是后悔當年的事,認為如今這種遭遇,是因為當年她陷害章鈺所遭到的報應。
也不管那丫鬟說什么,麗珠拉起她便走。
仗著對府上的熟悉,兩人偷偷摸摸的離開了這個家。
一路上避過打更的、巡邏的,兩人終于出了村子。
一出村子,麗珠便和那丫鬟分道揚鑣。雖然這名丫鬟也是可憐的受害人,但她畢竟是當年陷害章鈺的執(zhí)行人之一,所以麗珠將身上的財物分給了她一部分,兩人便分開了。
那丫鬟本想跟著小姐,但一想到后者心中的恨,又想到胖村長走失了女兒,一定會派人找,跟著她反而會被抓回去。
想到這,丫鬟便抱著身上的財物轉(zhuǎn)身離開了。
渾渾噩噩的麗珠就這樣在外面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更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一陣冷風將麗珠吹醒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將懷中的包袱抱緊,想再睡一會兒。
今天是個陰天,雖然沒有要下雨的跡象,但陰云遮蔽了一片天空,使得天空降低了不少,再加上山風一吹,讓本來睡意沒有多少的麗珠再也睡不著了。
【咕嚕嚕!咕嚕嚕!】
若是在平時,即便自己不起床,也早有丫鬟將早餐端到自己的面前。
可在這不知名的地方,麗珠只能強忍著饑餓自己去找吃的。身上雖有錢,但在此卻沒有任何作用。
走了不知多久,終于看到前方大道上走過來一個人,那人穿著粗布麻衣,推著一輛獨輪車,車上放著一些貨物。
麗珠上前剛想和那人打聽一下這周邊的情況,卻聽那中年男子搶先開口道:“姑娘妳怎么一個人在這,這附近有山賊,雖說有好些年沒聽說他們下山打劫了,但還是小心為妙,姑娘你也趕緊回去吧?!?p> 說完,那人也不等麗珠回話,便推著獨輪車加快了腳步。
雖然沒問出什么,但對于未來,麗珠卻得到了一個答案——上山,入伙。
還在家中的時候,為了打發(fā)無聊的時間,麗珠便讓人搜羅一些外面的故事軼聞。其中就說附近有那么一座山,山上有一個山寨,這個山寨跟一般的山寨不同,他們不下山打劫,還廣收各方的流浪者。
少男少女的心思總是充滿著幻象,外面的天空很廣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行俠仗義的俠客,也有隱居深山的高手。對于內(nèi)心受過傷被困于家中的麗珠來說,外面的世界是無限向往的。
山賊不打劫那就不是山賊,也是一群隱蔽紅塵的絕頂高手。
現(xiàn)在麗珠雖然傷心痛苦,沒有了尚在閨中的那種天馬行空的幻象,但至少她認為上山入伙是個出路。那里的天空應該更廣闊,那里的人應該更不受拘束。退一步說,爹應該也不敢闖山救人。
當兩個經(jīng)歷坎坷的情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jīng)是相對無語。
“你/妳怎么在這?”
“我是……”
“你/妳先說?!?p> 看著兩人的默契以及表情,周圍的人立即明白了他們的關(guān)系。
麗珠把自己深夜救丫鬟離家出走的事說了出來,章鈺這才相信。因為之前楊大廣一直跟他說,這是那個胖子的設(shè)計陷害??稍谏秸l(fā)展中體現(xiàn)能力的章鈺,卻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因為如果這是真的,那麗珠會不會也參與其中。
如今得到事實,章鈺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杉幢阒朗聦崳酉聛碓撛趺崔k呢。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此時大大咧咧的楊大廣開始給章鈺出主意了。
“老弟,哥哥我這里有兩個提議,看你選哪一個。”
“大哥你說。”章鈺腦子里跟漿糊似的,早已沒了主心骨。
“第一,弟妹就留下,我想你那個便宜老丈人也不會想到弟妹在這安家。第二,我?guī)е讼人偷苊没厝?,再跟那老家伙定下日子,到時候明媒正娶接上山來?!?p> 思前想后,章鈺決定選擇第二條。
雖然第一條更好,但名不正則言不順,章鈺不希望麗珠以私定終身的名義跟在他身邊一輩子。
因此,由楊大廣帶著一眾兄弟護送麗珠回家,并很友善的定下了婚期。
本來這一切,在楊大廣簡單的頭腦里很完美,但卻沒想到這胖子竟然玩陰的,不僅請了江湖上的高手,還陽奉陰違的將他們框進來,這一下真是太對不起自己這兄弟了。
章鈺的心里也是后悔不已,直接將麗珠留在山里不好嗎,雖然名聲上不好聽,但山里的兄弟誰在乎,自己干嘛圖這個虛名。如今自己被抓起來了,還連累了山里的弟兄,除了后悔,章鈺再沒其他想法。
在聽完故事后的李玄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跨出了她的第一步。
“??!”
在一聲慘叫中,胖村長被踹了出去,一個狗啃泥半天起不來。
“哎呦!女俠,妳這是干什么?”
“你這死胖子還好意思問,我們好心好意幫你抵御山賊,你竟然騙我們。既然你跟章鈺的父親定下婚約,就該好好遵守,即便看到章家落魄,不愿意履行約定,那也應該攤開了說,該補償多少補償多少。你倒好,不僅不補償,還用計打斷他的腿。像你這種人,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都算輕的?!闭f到這不解氣,李玄清還在胖子的腰上又踹了幾腳。
“女俠饒命,女俠我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