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神色疲憊,他輕聲說道:“不用了,他不是因為打人的事情被抓的,先回去等結果吧?!?p> 楚楚是一個聰明的女孩,蕭啟然還不知道方藏道被帶走的真實原因,他清楚這件事的背后絕沒有那么簡單,蕭啟然家族中的勢力要是插手,一切都會變得更亂。
姜云一臉的風輕云淡,不過世俗繁瑣之事,完全不用擔心。
蕭啟然只得帶著兩人重新回到了學校,他很氣憤鐘琴的做法,當時他也在場的話,也絕不會放過鐘琴。
“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鐘琴的事我會處理的?!?p> 楚楚沒多說什么,她心地善良,也不代表能原諒鐘琴。
見楚楚魂不守舍的樣子,姜云罕見的主動出聲安慰說道:“沒事的,過不了多久他就活蹦亂跳的出來了。”
楚楚只是嗯了一聲,知道這只是安慰罷了。
……
遠在局子里的方藏道并不慌亂,與這段時間的經歷相比,這都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李隊沉著臉走了進來,他看著方藏道,一句話都沒有說。
“警官,我承認,打人是我不對,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但你們說的走私,真和我沒關系?!?p> “你可以走了?!?p> “警官……什么?”
“我說你可以走了?!?p> 方藏道掏掏自己的耳朵,認為自己聽錯了。
“警官,你沒走錯地方吧?”
李隊冷哼一聲便出了審訊室,剛才他接到局長的電話,經過上級部門討論研究,立馬釋放方藏道,并且還要做好安撫工作。
一身正氣的李隊當時就跟局長吵了起來,憑什么?
難道就是因為方藏道背后的保護傘?即是方藏道與走私案沒有干系,但在公共場合公然毆打學生就不管了嗎?
不過他的怒吼并沒有得到局長的回應,最后只能妥協(xié)。
顯然何康德理解錯了許國的意思,搞了這么一個烏龍。
方藏道走出公安局的大門,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又是玩什么花樣?
難道警察是拿自己當誘餌,放長線釣大魚?
可自己的確沒參與過走私啊。
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這件事情,索性直接拋到腦后,趕緊與楚楚她們聯(lián)系。
在報了平安后,楚楚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秋風蕭瑟,天色漸暗,現(xiàn)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都是匆匆趕路的上班族。
遠處一個人影引起了方藏道的注意,他仔細看去,那人他見過,是許國。
“這家伙監(jiān)視人都大搖大擺的,真是夠特別的。”
帶秤桿的老人說過,只要他們在京城,就會受到紫禁城的監(jiān)視,只不過這監(jiān)視太過明顯了一些。
方藏道肚子有些餓,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面館。
坐下點了一碗牛肉面,向后看去,果然,許國正站在一根電線桿下注視著自己。
“老板,在加一碗牛肉面?!?p> 方藏道不清楚許國的實力,但絕對讓自己毫無察覺,只是他這做法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你,我這是在監(jiān)視你,在京城給我安分一些。
方藏道朝他招招手喊道:“吃面嗎?”
許國猶豫片刻,便來到方藏道面前坐下。
方藏道這才近距離觀察到許國,他穿得很簡陋,上身的短袖都還有這幾個細小的破洞,牛仔褲興許已經穿了有幾年的時間了,褪去了原本的黑色,微微泛白。
“你還真不知道客氣?!?p> 許國盯著方藏道的眼睛,認真說道:“你不該打那個女學生。”
“為什么?”
“因為他只是一個幼稚的學生,你是一名修士,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太過荒唐了。”
“所以,你要抓我嗎?”
許國望著外面的人流說道:“不會?!?p> 老板將面端了上來,許國悶頭吃著,很快一碗面就被他吃完了,連面湯不剩下一點。
“老板,在來一碗?!?p> 許國沒有拒絕,只是沉默坐在那里,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你還沒做到辟谷嗎?”
許國淡淡說道:“做不到不沾染人間煙火氣息。”
“哦。”
牛肉面再次被老板端上來,許國又是悶頭苦干。
方藏道好奇的問道:“我一直在京城你就一直監(jiān)視我?”
“沒錯?!?p> “那你可真夠坦誠的?!?p> 他說道:“因為自信,這是實力的自信。”
許國吃完最后一口面,原本想用手抹去嘴邊的油漬,方藏道遞給他一張紙巾,這幅模樣很難將他與修士聯(lián)系在一起。
“我是個粗人,都習慣了?!?p> 看著許國,方藏道突然問道:“我被放出來,是因為你?”
許國點點頭,承認了。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為什么?”
許國沉默片刻后無奈說道:“那個局長腦子有問題,理解錯我意思了?!?p> 一陣鈴聲響起,許國從褲包里掏出一部老舊的電話,看來是一條信息。
他不斷地點擊著被刮花的屏幕,神色平靜,但眼底那抹柔情卻被方藏道捕捉到。
手機屏幕不斷亮起,許國不斷地回著短信。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方藏道付完面錢,兩人在街道上漫無目的走著。
許國話很少,每次都是方藏道說,他回答。
“你們有工資嗎?”
“你們有休假嗎?”
“你們待遇怎么樣?”
“有什么特權沒有?”
許國也不覺得煩,反而是耐心的回答。
“有工資。”
“沒休假。”
“我們有什么需求都會盡量滿足。”
“有特權。”
方藏道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他說:“你這算是自來熟嗎?”
許國腳步一頓,好像陷入了某種糾結的境地。
過了好一會兒才蹦出兩個字:“不是?!?p> 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走到了京城大學門口,方藏道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很難相信,我居然和一個一米八的大漢能聊的這么投機?!?p> 許國沒有回答,這不是投機,完全就是方藏道不斷的問著問題,許國時不時接接話罷了。
若不是要一直監(jiān)視方藏道,他怎會聽這貨的嘮叨。
“我覺得你沒必要監(jiān)視我了,大晚上的,還是回家去吧?!?p> “明天我們在聊……”
方藏道本想和許國道別,沒想到一回頭哪還有什么蹤影。
“真是個奇怪的人?!?p> 方藏道說著許國奇怪,其實自己不也是一樣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