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懷疑

　　“什，什么？！”

　　嚴(yán)菡翎不敢置信，以為自己聽岔了。

　　“姐姐要是舍不得，不用全給。把折扇給你父親就行了?！?p>　　她說著又扇了一下。

　　這上面的香味，這香味…！

　　賴汝青眼底滿是驚愕。

　　“怎么…怎么了，青青？”

　　“啊…”她回過神來，“沒事?。∈裁磿r候把這個給舅舅啊?！?p>　　其實她有點不想給了，這把扇子能查的地方太多，她自己費些時日也可以查到點什么的。

　　“父皇不會因為看見了母妃的相貌，就大發(fā)雷霆吧？”嚴(yán)菡翎忐忑道。

　　賴汝青也不知道，不過她知道給了以后，她的皇帝舅舅一定會查的。

　　到時候真查出來個什么，他第一個知道，也不會被說是栽贓了。

　　她可不想再頂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偏殿中，嚴(yán)沛卿倚在龍椅上，手扶著頭慢慢的揉著。

　　自從開始和秦菡有嫌隙，他的頭就時不時會疼一下。

　　也不鉆心，就是腦袋里會忽的冒出來很多，荒唐的事情。時間久了，就越發(fā)頻繁了。

　　倒也不是沒找御醫(yī)看過。

　　可那些荒唐的想法又怎么開口和外人講？他便只能說自己勞累頭疼，藥不對癥也就沒法好轉(zhuǎn)。

　　正在焦心的嚴(yán)沛卿，聽到外面有些動靜。

　　門口的太監(jiān)小步跑上來，“皇上，二公主和蘇夫人來了?！?p>　　他擺手表示知道了，然后理了理衣服，坐的板正。

　　好容易和女兒又親近了些，他不想讓她憂心。

　　“父皇。”

　　“舅舅?！?p>　　兩人剛踏進(jìn)殿內(nèi)，人還剛見個影兒，就迫不及待的叫道。

　　嚴(yán)沛卿欣慰一笑，應(yīng)道：

　　“你們有空看朕這個孤寡老頭了？”他又笑道，“朕可還記得，前些日子青兒跑去你姐姐那好幾回，都不知道來看朕一眼?！?p>　　他說是笑著，眼里還是有失落。

　　賴汝青早就想到，舅舅會拿這個來“數(shù)落”她。不知道從哪里就變出來一個翠綠的玉瓶子，上前把這個給他。

　　“舅舅，知道你喜歡喝甜的。我專門去我?guī)煾改抢镉懙挠褚航饾{。這個季節(jié)產(chǎn)的蜜漿濃郁又香甜?！?p>　　她把瓶子遞給高公公，笑著退到嚴(yán)菡翎身旁。

　　嚴(yán)沛卿一聽，眼里直閃光亮，著急的讓高衛(wèi)福遞過來。

　　他打開瓶子聞了一下，立馬感覺一直煩悶的心情都一掃而光。他此刻的表情，像極了終于得到糖果的孩子。

　　聞完看了一眼臺下的人，感覺自己是有些失儀，連忙咳了兩下，又端坐起來。

　　賴汝青看著只覺好笑，“舅舅。”她叫道。

　　嚴(yán)菡翎在一旁聽見這一聲，也有些緊張。她知道她將要說什么。

　　“今天來，我們是還有東西要給你的?！?p>　　她看了一眼高衛(wèi)福。

　　十分有眼色的大衛(wèi)總管，悄悄讓所有人出去，他也把門帶上。

　　嚴(yán)沛卿一看架勢，感覺不簡單。

　　眼神如炬。

　　她從腰后拿出了那把扇子，沒有打開，把它遞給了嚴(yán)沛卿。

　　他拿到手上掂量了一番，覺得做工很是熟悉，左右看了看把它展開。

　　“？??！”

　　他同賴汝青她們，第一次看到這個折扇時的反應(yīng)還不一樣。

　　打開后驚的沒拿穩(wěn)，差點掉在地上。

　　“這是之前在集市上看到的。當(dāng)時我覺得十分像表姐，就買來了?！?p>　　看他把扇子慢慢握緊，賴汝青繼續(xù)說：

　　“當(dāng)時買來，看它的成色和扇面都是出世不久的。所以便想拿來讓舅舅看看。”

　　嚴(yán)菡翎也在一旁，偷偷看著他的反應(yīng)，見他并沒有想象中的大發(fā)雷霆，只是滿臉的震驚，她悄悄松了口氣。

　　嚴(yán)沛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面色凝重。

　　他用食指輕輕撫了上去，輕柔到像是在摸一個易碎的真實的臉。

　　“阿媆…”他輕喃。

　　碰到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這個扇面，用的是宣陽最好的紙。顏料則是宣陽旁的汶州名揚天下的，汶州六色調(diào)制成的各種顏色。

　　顏料雖然產(chǎn)自民間搭配，可宣陽紙卻是官之用品，所有都?xì)w皇家管理。

　　這么重要的紙張，除了一人，其他人都沒有資格調(diào)配和使用。

　　答案呼之欲出。

　　嚴(yán)沛卿下意識把扇子抵在下巴，一絲熟悉的香氣便直沖腦門。

　　他頓時頭痛欲裂，一下沒站穩(wěn)，栽到椅子上。

　　“父皇！”

　　“舅舅！”

　　兩人話音剛出，已都上前幾步，在旁邊扶著。

　　他坐穩(wěn)，向兩個人擺擺手示意無事，然后看著賴汝青的眼睛，深不見底。

　　“你是不是已經(jīng)猜到，與誰有關(guān)了？”

　　她還虛扶著他，抿嘴沒有說話。

　　其實當(dāng)時聞到這個香味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有所懷疑了。

　　不過她不確定，這是巧合還是露了馬腳。

　　她也不清楚是幾個人，為什么要把失蹤多年的，早被人遺忘的人，畫在上面。

　　嚴(yán)菡翎不太明白。

　　她從嚴(yán)沛卿手中拿過扇子，放在鼻尖輕輕吸氣。

　　“？！”

　　“是周皇后常年用的熏香?！辟嚾昵喑谅?，肯定道，為他解了疑。

　　因為常年用，她的香又是加了很多自己調(diào)制的花香，不僅留香久還十分耐用。

　　所以，要么就是她也同賴汝青一樣在集市上見到過，研究了一番，要么就是從她這里流到集市上。

　　他們甚至可以直接排除，有人嫁禍這一說，因為想要完全同周瑛的香味一樣，簡直難如登天，很多東西是她加進(jìn)去，特意讓別人模仿不來的。

　　可是，太過明顯。

　　三人知道以后，就都想到了這個問題。

　　答案太過簡單，便顯得不同尋常。

　　如此便猜出來的結(jié)果，起碼以一國之母的城府，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可，又是誰能染了如此濃烈的香氣，直到扇子至今都還有殘留的味道？

　?。。?！

　　賴汝青想到了，但她，不能說。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可能皇后娘娘是和我一樣，在哪里看到的吧?！?p>　　她只能這么說。

　　嚴(yán)沛卿找不到其他理由，也只能點點頭認(rèn)同。然后從它的做工材質(zhì)著手查起。

　　那把團(tuán)扇沒有一并拿出來，還真是陰差陽錯的干了件好事。

　　這兩把扇子，確實不是出自一個人，兩把雖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可真放到一起查，便是查不出來什么了。

　　“青青，剛剛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嚴(yán)菡翎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yīng)，一眼就知道方才她沒有對父皇說實話。

　　賴汝青搖搖頭，“我還不敢確定。待我明天去見一趟皇后，才能真的確定?！?p>　　她不敢貿(mào)然的就把自己猜測的說出來。

　　盡管這兩個人的行為，已經(jīng)讓她們不再相信，但多年的情感放在那里，免不了會感情用事。

　　她要先試驗一番，才知道是不是這樣。

　　“姐姐明天可以陪我一起去見皇后嗎？”

　　賴汝青知道那天把她嚇得夠嗆，若是不行，她也不強(qiáng)求。

　　“好?！?p>　　她答應(yīng)的很爽快。

　　她也想為自己的母親，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