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噗嗤一下吐了好大一口血,身體搖搖晃晃似要跌倒。
地上一攤紅色看的驚心動魄。
跟著他來的童子嚇壞了,手足無措的哭著喊到:“老爺,老爺你怎么了!”然后繃著一張小臉使勁的扶住他。
這次輪到郭豐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幫忙扶著老頭坐下。
老頭喘著粗氣,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郭豐不敢真的掙脫,恐怕傷到了他。
他看了看他的臉色,心下暗道:不會真出什么事情吧!不就是被說兩句,至于反應這么大?
這點心胸做什么國子監(jiān)祭酒,教出來的學生都是這樣,大唐還怎么繁榮昌盛,還怎么包舉宇內(nèi),囊括四海。
這還秦王學士府的十八學士,還敢來崇玄署懟架?
他立刻開了天眼,看到他雖然吐了血,但身體底子很厚,顯然沒有大礙,想來也是一時情急所致。
“你們都看到了,是他自己要吐血的。不是我們老爺,你們不準訛人??!”
茍二爺在后面跟著嚷嚷,他知道來人牽扯太大,若真是耍無賴躺在靈感觀,那可就太糟糕了。
郭豐阻止了他!
他雖然噴孔穎達,但知道這位老夫子私德很好,沒有那么下作。
而且編篡《五經(jīng)正義》是教化天下群氓,有大功德于社會的事情。這種人拌嘴兩句沒什么,真要把他氣死了,可就牽扯上大因果了。
因果糾纏之下,還修什么真求什么道,每天應付一撥又一撥的弟子親人前來尋釁滋事就夠頭疼的了,他就是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p> “郭署丞,老夫老了!不管你信不信,老夫此次前來并無私心。事關重大,老夫不得不前來阻止,長安城百姓無辜,不該為此承擔如此之危險?!?p> 可能是一口污血把身體中的各類濁氣一并排出去了,孔穎達歇息了一會兒,就精神奕奕,神采煥發(fā)了。
他知道無法說服郭豐,但還是想努力一般,想要郭豐看在百姓的份上,慎之又慎。
“老先生,人生太短了,看山是一天,看海也是一天,山多壯闊啊,海多好看。您干嘛要來這污糟糟的人間,摻和勾心斗角之事?”
“郭署丞,人世間到處都是妖魔鬼怪,正直之士無不痛心疾首,感慨正道不行與人間。天下修真求道之人,或視百姓為供養(yǎng)的奴隸,或視百姓為可屠殺的豬狗,又有誰肯為百姓說話,認真對待百姓的需要呢!”
“即便是佛道兩家修士,也不過是為了百姓的一炷香火,并沒有真的把百姓看作同類。我看那天上的昊天金闕妙有大天尊設下種種天條,都是為了令仙凡有別,使仙人自認高凡人一等,不再把凡夫俗子當作同類。長此下去,天下哪里還有凡人說話的地方!”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yǎng),男有分,女有歸……是謂大同?!?p> 這會兒郭豐倒是頭疼了,難得遇到世間一個聰明人,卻是站在不同的立場。
他也沒想到孔穎達還有這等見識,要知道如果沒經(jīng)過后世的教育,是不能看出玉皇大帝的種種手段的。
相對于凡人龐大的數(shù)量,以及天然的族群認同。天上的神仙其實來源不同,種族不同,信仰不同,矛盾沖突應該更大,更加難以整合!
如果說建立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的難度是一,那么玉皇大帝統(tǒng)一修士世界的難度就是一萬。哪怕是名義上的統(tǒng)一也是一萬。
但這事愣是讓他快做成了,至少南瞻部洲的絕大多數(shù)地盤,以及西賀牛州名義上都臣服天庭了。
不愧是經(jīng)過了十幾個元會都沒有掛掉的練氣士大佬,玉帝想出的辦法和后世的八旗制度一樣,生生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的族群,一個凌駕于所有凡人之上的族群。
郭豐用一種非常復雜的目光看向孔穎達,最后也只能哀嘆一聲送走了他。
等著夜晚降臨,忙碌的一天喧囂過去后。
郭豐和小狐貍又來到了柳樹旁!
他取出一把古琴,心中所思所想隨著琴弦的撥動變成了一曲悠揚婉轉(zhuǎn)的琴曲,有對過往世界的懷念,有對閻浮世界修士求長生的向往,也有對仙凡兩隔的不滿,所有的一切最終都化為了一個個的音符,飛向天空,飛向大地。
小狐貍在房檐上憑風而立,發(fā)絲飛揚,聽的癡了。
“郭豐哥哥,你知道嗎?沒有一顆心,會因為追求夢想而受傷。當你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整個宇宙都會來幫忙。”
……
孔穎達來過之后幾天,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一些人來拜訪,其中也有勛貴和朝中大臣。
郭豐接待了幾次后,感覺厭煩,干脆閉門謝客,專心致志研究后土玄光陣和李幼薇身上的五魔識毒令生靈變成星辰石的原理。
崇玄署的吏員在郭豐出手按下去一波刺頭,接著一封奏折攪亂國子監(jiān)人心后,徹底的服氣。干起活來腳步帶風效率百倍的提升。
之前請求立項星辰石研究的課題組人員已經(jīng)全部到位,甚至還多了幾位自帶干糧的狂熱份子。
郭豐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經(jīng)過考核完畢后,實際上錄用下來的并不多,只有二十多位。
這一日,他們又在探討后土玄光陣和詭異之氣解決的事情,
“署丞,這個陣法連接方式還可以改進一下,三并四串并不是最優(yōu)解,震雷和兌澤之位的布置也會讓靈能極大的不穩(wěn)定。整體上看大陣有比較大的靈能浪費,以及非常低的容災手段?!?p> “會出現(xiàn)什么后果?”郭豐問。
“一旦零路短接會造成大陣崩潰!”
郭豐看著說話的人。
他叫法明,是太清觀的道士,長了顯眼的臥蠶眉,一對兒紅樓夢里賈璉一樣的桃花眼,說話時會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你,讓你不得不認真聽他講話。
“崩潰之后怎樣?”
“長安不復存在!”
“好吧!你有什么建議?”郭豐知道后土玄光陣有點厲害,但真沒預計到崩潰后會這么狠。
“一個大陣在設計之初就應該考慮周全,要足夠健壯,足夠高效。不盲目追求華麗,所有的陣元都要經(jīng)得起推敲。陣法圈子里有個原則就是低耦合,高內(nèi)聚。陣法內(nèi)部的單元之間盡可能的減少交叉,單元要有足夠的獨立性,互相之間的影響做到最低……”
專業(yè)人士提到了專業(yè)方面,就開始滔滔不絕,有時候你不聽還不行。最開始說的時候郭豐還能聽得懂,到了后來他是云里霧里,聽不明白了。
再到后來,他看其他人也聽不明白了,全都翻著白眼看天。
只有小狐貍一個人聽的津津有味,還不停的和他有來有往,交流起來。
水邊熊貓
法明,我覺得你一定是個好程序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