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南周使團回去之后,江蕪就開始郁郁寡歡起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討厭那個地方,卻還是有著道不明的感情摻在里面。日子久了,竟連著身子都不太爽快了。常常覺得無力,午休也比常日更久了。吃飯的時候口中也是寡淡無味,難以下咽。
趙紓安發(fā)現(xiàn)了江蕪的異常,問她近日怎么了,是否要讓大夫來診診脈。江蕪覺得沒必要,不過就是春困而已。
直到有一天,她聞著魚湯,一個沒忍住嘔了出來。大家這才晃過神來,這不是有喜了吧。江蕪也突然醒悟,頓時明白了什么。
趙紓安又喜又驚,手忙腳亂,一會要過來扶江蕪,一會又拿巾子給她擦拭嘴角,一會又喊人把菜撤了。最后才發(fā)現(xiàn),要緊的是讓人請個大夫,來看看情況。
江蕪一直沒出聲,倒不是她淡定,只是她沒法接受。這個孩子注定是不能留下的,若是鬧得人盡皆知,怕是不好收場。可眼下她哪有心情去管場面,只想著為什么這孩子這么不懂事,偏偏要往她這投胎呢。
等大夫過來瞧了,確實有了身子,只是脈象初顯,不是很穩(wěn),得注意保胎。有了這話,趙紓安天天守在江蕪面前寸步不離,甚至還想皇帝告了假,簡直是夸張。好容易因為急事被召進宮,江蕪才清凈了會。
趁著他不在自己身邊,她把樂棠喊了過來,讓她去藥店抓一副紅花。樂棠不懂藥理,也沒什么生活經(jīng)驗,只當是補藥真的去了。
可是不巧回來時,碰上回家來的趙紓安,看到樂棠手上抓的要隨口問了,竟然是墮胎藥。他的心涼了半截,立刻抓了樂棠要杖打。江蕪在內院就聽到樂棠哭鬧的聲音,出來卻見她被按在了地上。
“你們干什么!”她厲聲喝道。
下人們見王妃來了,手中力氣松泛了些。
“她謀害王孫,當誅!”趙紓安也是在盛怒之下,只想著若不是子及碰巧遇到,只怕此時他的孩兒已經(jīng)沒了。
“是我讓她去的,要是王爺要殺她先殺我!”
趙紓安本來的氣憤轉瞬成了痛心。他遣散了下人,讓樂棠趕緊處理了這晦氣的藥物,拉著江蕪回到屋內。
“為什么?”
趙紓安不明白,即便是她不喜歡自己,可這也是她的孩兒呀!
“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罷了?!?p> 趙紓安抓著江蕪的手,氣的力氣不知加重了幾分,將她細嫩的手腕掐的通紅。但是她一句哼哼都沒有,就這么干受著。
“不想有瓜葛,也有了!你這輩子都沒法越過我單獨活著,再怎么樣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
“那不過是在別人眼中,在我這里,你是你我是我?!?p> 趙紓安的手頹然垂下,這一番話徹底將他擊的粉碎。這么久以來,他以為只要自己全心全意的對她好,總歸是可以打動她的。那一晚,她愿意委身,趙紓安以為契機來了。直到他們有了孩兒,他決定這一生都要好好照顧妻兒,不讓他們受一絲委屈,但是沒想到,這些不過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這個女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自己長長久久,永結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