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六子見面的第一晚,
劉俊做夢了,十幾年以后第一次做著那完全屬于自己的夢,他夢見自己在熟悉的老宅前和自己的妻子緊緊相擁,母親挽著父親的手在和老頭子在后面滿懷笑容的看著他,自己的一雙兒女承歡膝下,他笑了,真正的笑,笑著是那么幸福,本應(yīng)淡忘的一切如同烙印一般緊緊刻印在自己的靈魂深處,如今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
他還是哭了,聞著那熟悉的中藥味,望著那杏林妙手的那塊牌匾,他哭得不能自已,沒有一絲的壓抑,只有大聲痛哭,妻子親吻過他的臉頰,輕聲安慰與訴說,耳邊無法聽清那種細聲細語的溫柔,他想看清妻子的眼,告訴她的溫柔甜碎了自己的心田,向她訴說此刻的思念,然而他已經(jīng)看不清她的眼,愈發(fā)思念卻愈發(fā)的遙遠。
“?。。。。。?!我要回去!”
六子站在床前憐惜看著已經(jīng)淚流成河的他,一聲滿懷憐憫的嘆息以后,心碎的看著一旁已經(jīng)空了的盒子,是何等的思念能把可以讓一位普通人做上十余年美夢的晶質(zhì)在十分鐘內(nèi)燒完?
六子點著一根煙靜靜地等待著,他在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局。
如同幻影的煙霧還未散開,一道圓從劉俊心臟部位漸漸變大漸漸變亮,它散發(fā)著潔白的光芒就像是圣光教堂里的圣光,卻又截然不同,一開始那是冰冷的光,有隱含的善意藏在其中,然后這一圈白光漸漸升騰如火焰漸漸燃燒,那是懷有希望愿景的意念,由于這種愿景過分龐大,使得那火焰直接沖過了他的頭頂。
火焰燒至極限,光火愈發(fā)的純白,整個房間的靈開始被他的特性所覆蓋,有不可名說的聲音在虛空中述說,火焰開始晃動,隨著晃動越來越激烈,火焰特質(zhì)在悄然發(fā)生改變,現(xiàn)在進行的才是他覺醒未完成的儀式——簽訂契約。
如果把靈紋說成一張契約書的話,那之前的他身上的靈紋只是一張被裁減過的白紙而已,由于白紙過小,契約文字根本寫不進去,所以不得不停滯下來,其實正常來說他這輩子覺醒的幾率其實并不大,結(jié)果遇上了老頭子那種不講理的人,硬是用魔改過的古老藥方硬生生的將這半張白紙撐得更大,現(xiàn)如今這把情感的鑰匙再填補而上。
床上熟睡的人,火焰開始向著他的身上燃燒,屬于他的道路這時候才真正向他敞開,六子看著窗外的明月,依舊是那樣的潔白,他的仰望著無星辰的夜空,無聲念誦:“
情感的鑰匙為你打開封閉的大門,
寫下你的誓言
無論是怒火還是哀傷
無論是恐懼還是喜悅
讓它見證你靈魂的存在,賦予你新的起點。
從現(xiàn)在起你的靈魂將書寫屬于你的詩篇,
無論是生存還是死亡
無論是偉大還是平凡
最后,你將會完成你的誓言,如你為自己所宣誓的。
”
隨著他的默誦,如同虛幻的靈魂之火徐徐燃起,他出神的望著那恍如幻影的火,他會寫下什么誓言呢?要發(fā)財還是要老頭子?其實如果能攀登至云層之上的話,未嘗沒有機會再看老頭子一眼。
在這個世界上對于普通人似乎并不那么友好,他們的生命就像是蠟燭上的火焰是那么的容易熄滅,可世界又是對他們善良的,只要未曾踏入超凡,他們的靈魂哪怕被破滅,可依舊在某一天,眾神們可以在人群中看到他們。
他無法知曉他的誓言,只能祝福他在死亡之前能完成他的誓言,轉(zhuǎn)眼看著月籠罩的天地出神許久,待到靈魂火焰燒至最頂點的時候,這才回過神來,“快要結(jié)束了?”隨手在一張紙上寫上地址與口令,放置在已經(jīng)空無一物的盒子里,蓋上盒子以后,不再多看床上那人一眼,悄然消失在月光下,沒有留下一絲的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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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來沒有?那瓶藥劑誰制作的?”大哥從包里拿出一卷嶄新的紙幣,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在問。
“沒有,他就是不肯說,上面派人對他使用了能力才知道跟一個小鬼有關(guān)?!惫蛟谒_下的一個壯漢回答道。
“去調(diào)查一下那個小鬼,能抓的話把他抓來,問出藥劑的制作者。”大哥將紙幣捋一捋順,眼中閃出一道冷光,“不管問得出來問不出來,首尾處理干凈?!?p> “是?!?p> “其實那個制作者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正事最要緊,安排好沒有,新型號病毒的投入使用情況?”大哥點著錢,眼神卻不離跪在腳下的壯漢。
熊大拍了拍自己可以活動肌肉,“俺辦事您放心,已經(jīng)在好幾個地方試點了,只是那個立功的老頭似乎不大配合,說要我們完成諾言,要見他的小兒子,已經(jīng)吵半天了……”
大哥點錢的動作一頓,按著自己尖銳的下巴,想了一會:“實在不行,讓他去主持飼料的投放工作。”
熊大的臉色一變,“這不大合適吧,那邊這幾天都快完成了,他去也沒什么作用吧?!?p> “這老頭也沒啥作用了,留著也是個麻煩事,還不如讓他那幾斤重的老骨頭再奉獻一下,大不了最后我們親自送他見他的寶貝兒子。”大哥一張一張點著錢,頭也沒抬的說道。
“可政府那邊……”
“政府那邊由上邊頂著,死了個偏星球的老頭沒啥事,何況這老頭把自己屁股擦得很干凈,即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東西?!秉c完鈔票他滿意的點點頭,大哥心情略好的說道,“只要上頭那邊計劃成功,我想我們的大業(yè)會更近一步,到時候你這個沒有資質(zhì)的爛貨說不定也能再進一步?!?p> 熊大眼神彤彤亮,碩大肌肉一陣顫抖,依舊有些擔(dān)憂之色,“可上頭那邊靠不靠譜啊,俺可不相信有人這么糟踐自己。”
“你這是什么鬼話,上頭說的事情什么時候有打過折扣的?更何況這事我知道,那個鬼對主上可是情深義重,別說是命了啥都掏的出來,在加上我們之前準(zhǔn)備的,不怕事不成,我們只要把時間安排好就行?!?p> 熊大對大哥還是蠻放心的,他挺著粗壯的脖子,“那俺馬上讓那老頭過去。”
“客氣一點,要請他過去,告訴他干完這輕松的活,就讓他見他的小兒子?!?p> 熊大拍著胸脯正要轉(zhuǎn)身過去,就聽到大哥叫住他,“等等,還是我去吧,你個爛貨辦事不靠譜,說不得肚子一餓就把老頭給吃了。”
熊大一臉愁眉苦臉,“俺又不想……”
大哥想了想,“這事還是我來辦,別人我有些不放心,畢竟是立了功的,照顧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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