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原委
周強(qiáng)在家中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很害怕馬大爺?shù)囊馔馐怯捎诔闊熞鸬?。要果真如此，周?qiáng)不敢想象自己將要背負(fù)的責(zé)任，畢竟他還是個小孩子。周強(qiáng)轉(zhuǎn)頭看了看在廚房忙碌的母親，懊惱找不到機(jī)會下樓。
派出所的民警、醫(yī)院的護(hù)士都到了。民警勘查了現(xiàn)場，拍了些照片，又用透明袋子裝走了一個礦泉水瓶。民警示意醫(yī)院這邊可以帶走遺體了，護(hù)士們這才拿著擔(dān)架在周圍鄰居們的幫助下，將老馬遺體運(yùn)上救護(hù)車。幾個民警剛要上車，宋父趕了過來拉住一個民警的衣袖說道：“警察同志，您看這大概是什么情況？”
“初步判斷是自殺，具體的還拿采集到的物證進(jìn)行判斷?！?p> 看著警車疾馳而去，鄰居們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說不出話來。
白大爺在一旁突然想起什么來著一拍大腿說道：“老馬好像留下遺書了。”
“這個咱們也不好拿來看吧，畢竟人家私事兒?！备叽鬆斠慌脏止镜馈?p> “也對啊……”周圍的鄰居應(yīng)和著。白大爺?shù)南眿D陳光麗素來和老馬媳婦常淑紅交往密切，無話不談。陳光麗站在人群里左看看又看看，想著此時還是自己出來說句話吧。
“大伙兒也別急，我去老馬媳婦家?guī)退橅槡?，再問問到底咋回事兒?！?p> 大伙兒把目光注視到陳光麗的身上，不約而同想著也只能這么辦了。
“陳姐，我陪你去。”宋茜母親說道。
“我也去吧?！比龢菍O大娘也是這般說道。
隨后眾人有上班的就上班去了，家里有活兒的就在家忙活自己的事兒了。周父和宋父在單元樓下抽著煙，說著老馬的事兒。
“老馬這輩子不容易啊！趕上退休了，遇見這個病，死了好，不遭罪了。”周父嘆了口氣道。
宋父揉了揉脖子，低聲說：“馬大哥癱了的這段日子沒怎么見他兒子啊?！?p> “老馬這些年吭哧吭哧地干，省吃儉用掙點(diǎn)兒錢都給他兒子花了。小宋，人家有些事兒我不方便講。操他媽的，這幾把兒子沒良心啊，老馬白幾把養(yǎng)活他了?！敝芨赣行┥鷼饬松钗艘豢跓煛?p> 宋父把抽完的煙頭丟到地面上用腳碾了碾，說道：“就剩常姐一人兒了，看來出殯啥的也得大伙兒幫忙張羅張羅了?！?p> “那倒沒啥，這么多年鄰居了也是應(yīng)該的?！?p> “周老哥，你說到底只為啥啊？我昨天下班看著他還好好的呢？”
“老馬也早有尋死的念頭，那藥估計(jì)早就備下了，昨天晚上不定遇著啥想不開的事兒了。等你媳婦回來了，咱們就知道了?！?p> “也是?！彼胃更c(diǎn)了點(diǎn)頭。
……
圍著剛剛痛失愛人的常淑芬，宋母、陳光麗，孫大娘和剛下樓瞧瞧的周母反反復(fù)復(fù)地說著安慰的話。不管如何，常大娘的眼淚依舊止不住的往下落。
周母看著于心不忍說道：“常大姐，你心臟不好，可是要注意身體啊?！?p> “我也是不想活了?！背４竽锉莸乜拊V。
“您可別這么說??！”宋母挽著常大娘手臂。
“妹子，昨個兒咋回事兒啊，我買菜回來見馬大哥還是好好的呢。”孫大娘說道。
“是我命不好??！是我對不起他?。 ?p> “您可別這么說?。 彼文刚f道。
“我兒子馬明杰大學(xué)畢業(yè)就留在了廣州那邊，找了個對象家里條件不錯。”常大娘抽泣了幾下接著說道：“剛開始都挺好的，兩個人談婚論嫁了。那時候你大哥還沒退休呢。女方那邊說有房子才能結(jié)婚，我和你馬大哥商量了一下一咬牙拿出了所有的存款都打給了我兒子?！?p> 眾人聽得是迷惑不解但也沒有說話。常大娘接著說道：“我們這點(diǎn)錢哪夠在廣州買房子，這些錢也就算是個首付。之后，我兒子自己貸款了一百多萬。這房子的事兒算是過去了。倆人也結(jié)婚了，前年有了小孩兒?！?p> 孫大娘打斷道：“這不挺好嗎？”
常大娘又哭了出來“往后就不是那樣了，都怪我沒看出來啊，兒媳婦不好哇！這兒媳婦沒良心??！”
宋母問道：“兒媳婦咋啦？不是挺好的嗎？”
“剛開始挺孝順的，我和你馬大哥挺放心的。至從生了孩子，她就變了呀。你馬大哥出事兒了癱瘓了，我身體也不好也要吃藥，我和你馬大哥每月那點(diǎn)養(yǎng)老金緊緊巴巴的。你馬大哥大小便失禁，每天一褲子屎尿的，我老了也是伺候不動了就琢磨著雇個男護(hù)工。我打聽了雇人伺候一個月也不少錢呢，至從你馬大哥犯病家里就沒存下啥錢，我也實(shí)在沒辦法才跟我兒子開了口?！?p> 這時，常大娘捶足頓胸地說道：“我兒子電話里跟我說，他每月的工資都還貸款了，自己手里沒有錢，家里的存款都是她媳婦掙得。我就讓我兒子把電話給我兒媳婦，我兒媳婦接都不接直接讓我兒子告訴我家里沒有錢?！?p> “那房子是你兒子的呀！”孫大娘攥緊了拳頭。
“我也是這么跟我兒子說的。我兒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跟我說房子寫得是他媳婦的名字，沒寫他的名字。我這腦子一下子就白了。這事兒也有一個多月了，我都沒敢跟你馬大哥說啊?！?p> 常大娘再次淚眼朦朧捶足頓胸地說道：“昨天我買菜回來，你大哥又是一褲子的屎尿。我心氣兒也不順，幫著他換衣服的時候摸到了一包煙。我……我就一下子火兒了，問他煙咋來的？他也不說話。我就訓(xùn)他：你都這個樣了就不能考慮考慮我嘛！我多累啊！然后沒忍住就把兒子的事兒說了，都怪我呀！都怪我！你馬大哥才想不開的?！?p> 周母，宋母對視一眼，臉色都有點(diǎn)發(fā)青。他們想到了一種可能。
宋母說道“大姐，煙您放哪里了？”
“冰箱上邊。”常大娘說完這話才反應(yīng)過來：“就算是他們買的，也不怪這兩個孩子啊，他們都是好心，老馬也是憋壞了?！?p> 周母起身拿下了冰箱上的煙，眼神示意了一下宋母。兩位婦女便起身出了門，剛好碰見自家的男人回來了。周母把老馬的事兒說了說，又指著“紅梅”香煙說：“現(xiàn)在就要弄清這個事兒？”
宋父哭笑不得地說：“我去叫茜茜?！?p> “媳婦，你把周強(qiáng)叫出來?！敝芨溉嗔巳嗝夹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