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知言檢查完尸骨,已經(jīng)快要到晌午了。不過眾人都沒有離開牙門,都在等著李知言出來。
李知言檢查完畢,走進中堂之中,白芷第一個發(fā)現(xiàn)李知言回來了,站起來問道。
“兄長,檢查完了嗎?”
“嗯嗯,仵作已經(jīng)差不多檢查完了。那些尸骨也會被送到義莊。然后埋葬在城外?!?p> “那檢查出來什么了嗎?”
白芷趕緊問道,此時旁邊的玄奘也停止了松緊,睜開眼睛,緊張的看向李知言,等待著李知言的答復(fù)。
“沒有多少東西,四具尸骨,大致分辨了一下,應(yīng)該是一男三女。每一具尸骨的頸骨斷裂處都是十分平滑,應(yīng)該都是被人用利器直接斬斷頭顱而死的。
從尸骨還殘存的牙齒來看,死者應(yīng)該是兩位年長的,還有兩位比較年輕的。
剩下的,就沒有檢查出什么了。哦,對了,還有這枚印章?!?p> 李知言從懷中摸出那枚已經(jīng)清洗了好幾次的印章,放在手中給眾人看到。
“印章方形,玉質(zhì),沒有特殊的圖案。底部雕刻的字樣是‘奉新書方’。應(yīng)該就是方筆墨專屬的印章了。”
“李大人,那這四個死者,可以判斷是否就是方......方家中人?”玄奘忍耐不住,開口問道。
“其實可以基本判定了。印章,死者數(shù)量,還有死者年齡。這些全部加起來,都指向了宅子的主人方筆墨一家。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什么人找到了方筆墨的家中,直接將方筆墨家中四人全部殺害。然后就地埋在了宅子里面。”
“那李大人.......殺害方家四口的殺人兇手.........有機會找到嗎?”
“很難,甚至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漪漪,你回來的時候在宅子里面調(diào)查到什么了嗎?”
“沒有,什么線索都沒有。整個方家宅子已經(jīng)被乞丐們破壞的不成樣子,根本沒辦法找到十幾年前的痕跡了。
不過我調(diào)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事情。就是我們從宅子里面挖出了四具尸骨的那個坑里面。除了那枚印章之外,就沒有找到任何比較值錢的東西了。首飾,銀錢全部都沒有。
我在酒館問過老板娘,他以前見過方夫人,方夫人并不是一個不愛佩戴首飾的人。
除了這個,我還問過老板娘一些‘方筆墨仇人’之類的問題。都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p> “首飾.......那就是說,如果這四具尸骨就是方筆墨一家的話,那么行兇的人,很可能是強盜,或者是盜賊?
殺人越貨,甚至連方夫人身上的首飾都拿走了?”
“可以這樣判斷,不過長安城里面,怎么會出現(xiàn)如此猖狂的盜賊.......”
“十幾年前,那還是武德年間,有這樣的盜賊,確實不是稀罕的事情。唉.......”
根據(jù)白芷所說的,李知言大致確定了殺人兇手的可能性。
今天本來是要查找玄奘案子的線索,但是現(xiàn)在看來,在找人驗看假陳光蕊的這個方法,行不通了。就連最希望的方筆墨,都在十幾年前去世了......
“玄奘,抱歉。本來今天只是想要找這位方筆墨來驗看假陳光蕊的,但是沒想到,卻找到了一個噩耗?!?p> “阿彌陀佛,沒事的,李大人........沒事的?!毙收f話聲音越來越輕,最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了。
怎么可能沒事,今日早上,玄奘在張老那里聽到關(guān)于方筆墨的事情時候,平靜的佛心都在此沸騰了起來,沒想到最后還是被一盆冰水澆了下來。
以前在不知道所有事情之前,玄奘以為這輩子除了師父之外,就不會再有任何親人了。
但是世事弄人,在師父說出玄奘身世之后,玄奘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母親可能還在這世間等著自己。那一陣,玄奘沒晚都在想,如果自己和母親見面,第一句話應(yīng)該說什么。
可惜,去過洪州之后的玄奘,本來想要找尋親人的想法,完全涼了下來。
如果不是李知言,還有白芷她們,玄奘可能都不會再有尋親的想法了。但是,李知言的出現(xiàn)還是重燃了玄奘尋親的內(nèi)心。
今日早些,玄奘都以為自己終于要找到可以相認的親人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終究只是一場幻夢,都只是泡影而已。
“玄奘,你沒事吧?”玄奘此時雙手合十,保持著佛禮,低著頭,看不出他的表情。
看著玄奘的樣子,李知言感覺到了玄奘心情的波動,出聲問道。
“李大人,小僧想要先行離開,李大人可否同意?”
低著頭的玄奘沉聲說道,李知言想了想,答應(yīng)了玄奘。
“好吧,漪漪,要不你和玄奘他們先回府吧?!?p> 李知言說話之間,對著眨眼白芷示意,讓白芷看著玄奘。白芷會意的點點頭。
“行,兄長?!?p> 說好之后,玄奘和月玲,還有白芷三人,出了長安令牙門。
伴隨著清澈的溪聲,白芷坐到路邊的大石頭上面,看著自己身下不遠處的月靈和玄奘。
“小姐,我們是就在此地休息片刻嗎?”
“嗯,齊叔。就在這里休息休息吧,等一會我們就回城中?!?p> “那好,小姐,我就站在不遠處。有事的話小姐盡管喊我。”
“其實沒什么大事情,只是正好想出來看看風(fēng)景而已?!?p> 白芷說完話的時候,那個被白芷叫做齊叔的人,已經(jīng)站遠開了,并沒有在白芷的附近打擾白芷。
眼神從不遠處的月靈和玄奘身上挪開,白芷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中草木發(fā)芽的味道,開始發(fā)起呆來。
此時的白芷三人,正在長安城外不遠處的曲江池附近。在白芷他們的面前,一條從遠處歡騰而來的小溪,正在向著曲江池里面流動著。
因為現(xiàn)在大唐仍在成長的階段,所以曲江池還沒有被皇家完全占有封鎖。長安城中的百姓們,沒事都可以到這里來欣賞風(fēng)景或者踏青。
不過現(xiàn)在有心情來這里看風(fēng)景,也就只有白芷這種的官宦子弟。或者是實在無聊的月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