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我等于此處設(shè)伏,真的能在今夜伏擊到敵軍?”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將軍對著身邊文士裝扮的男子問詢道。
此時,一千西涼鐵騎早已整裝待發(fā),借著上弦月昏暗的光線,隱匿在山林邊緣。
此處本為空地,一千鐵騎若是白日出現(xiàn)于此必然相當(dāng)明顯,可昏暗的光線下,詭異幽靈系能量的陰影將這一片區(qū)域覆蓋,乍看之下和周遭的密林融為一體。
畢竟,這是在一坨深黑當(dāng)中藏了另一坨深黑。
若是離得再遠一些,就更沒法看出什么端倪了。
昏暗的環(huán)境加上某位軍師不成功“求雨”招來的稀疏云朵,這方圓五里的地方都可以稱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而布下這埋伏的軍師正自信滿滿的端著一個花盆,給這位將軍解說道,“正是如此,這荀解若一旦抵達酸棗大營,這二十一路諸侯必然要有所行動,回應(yīng)小皇帝的衣帶詔?!?p> 然而,這位虎背熊腰的將軍似乎并不相信,“可是軍師,昨天你也是那么說的?!?p> “……”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咳咳……”捧著花盆的男子輕咳一聲,“子健啊……行軍打仗呢,要有耐心……這一切其實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昨天那是荀解若沒有抵達酸棗,按照我的計算,這荀解若應(yīng)當(dāng)在昨日日落之時抵達,那諸侯聯(lián)軍也應(yīng)該在昨日子時出兵才對?!?p> 基于“衣帶詔”而展開的謀劃,基于人心而定下的計謀,讓這位軍師自信滿滿,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荀或能在路上耽擱一天。
從洛陽到酸棗,一人一騎輕裝獨行,你跟我講要晃蕩兩天一夜?
“希望軍師這次不會算錯吧,不然我們明日怕還是要再來一趟?!蹦菈褲h將軍拍了拍自己的精靈,也就是身邊的這只體長兩米多的鋼鐵巨獸——可多拉。
鋼與巖石雙系的精靈,背上覆蓋著幾段片狀的裝甲,其中一段裝甲上凸出的鋼脊被意外削去,故而安置了一塊坐墊,用于乘騎。
“放心。子健,我賈文和雖然懈怠,但也不至于懈怠道這種程度,太師和文優(yōu)的命令,我還是會全力去執(zhí)行的。”賈詡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而且探子的諜報也已經(jīng)到了手上,數(shù)個時辰之前,荀解若一身是傷、氣若游絲的抵達酸棗,北海太守孔融當(dāng)場宣讀了小皇帝的衣帶詔?!?p> “隨后,整個營寨所有諸侯、守將、兵卒盡皆面朝洛陽方向跪拜?!辟Z文和非常自信的說道。
昨天那是意外,他沒有確切的情報,只能估算荀或抵達酸棗的時間,然后出兵設(shè)伏。
誰能知道這貨居然會晚了一天,還因為不明原因傷勢慘重,畢竟董太師和自己的老伙計李儒派出了九原虓虎呂布,在路上和荀解若做過一場使得對方受傷而逃倒也是合情合理。
他賈詡雖然懶了點,但是謀略方面還是不會出什么大錯的,這種純屬意外的事情他也沒辦法,就像歷史上宛城事件一樣。
鬼知道會出曹操強上人家嬸嬸的事情,這事明顯是叔叔已死,侄兒不能忍,偷襲曹操差點干掉對方也不是賈詡本意。
不過好在出再多意外,一切依舊在賈詡的掌控之中,算無遺策不單單是要謀劃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更是要能夠從容面對所有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
裝模作樣的用一只手捧著自家精靈鬼盆栽,實際上卻是在用念力托舉這重達兩百多斤的精靈——而賈詡此刻依舊顯得游刃有余。
這也是華雄聽命賈詡的原因,不是謀士不懂超能力運用的他只知道,這高不過一米的盆栽自己拿起來都比較吃力。
要是換個軍師……
好像也沒軍師給他換,西涼軍就倆軍師,一個李文優(yōu),一個賈文和。
華雄知道自己是個莽夫,既然不懂,那問就得了,“軍師,為啥他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就表示今晚一定會從這里過呢?”
左右閑來無事,賈文和也就對著華雄解釋起來,“子健,若是太師被人困在洛陽,朝不保夕,并且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那么這時候有一封太師寫的血書到你手中,讓你出兵救他,你會怎么做?!?p> 雖然想不通什么人能困住太師,但是華雄還是非常激動的說道,“那還用說,我立馬召集兄弟,殺進洛陽!”
“這就對了,小皇帝在那些關(guān)東諸侯的眼中,就和太師在你眼中是一樣的?!辟Z詡說道,“所以他們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出兵,派出精銳,盡可能靠近汜水?!?p> “啥?就那小屁孩?”華雄難以置信的說道。
華雄顯然是不信的,他是沖鋒陷陣的前鋒武將,什么政治、謀略統(tǒng)統(tǒng)不懂也統(tǒng)統(tǒng)不想懂,大部分西涼士卒和他華雄一樣,他們只認(rèn)董卓。
大漢皇帝?
啥玩意?
大體上來說,皇恩浩蕩不是蕩不到西涼,就是很少蕩到西涼,如果沒有董卓整頓與征伐,西涼這個地方的漢人,活的可能并不會很好。
黃巾賊寇罪不容誅,全部殺光;番外蠻夷需要歸化,只誅首惡?!@就是大漢皇帝,以及大漢那些三公、大將軍的做法。
當(dāng)年董卓上司張奐最著名的謀劃之一便是“智降匈奴”,史書記載是“誅殺了休屠各部首領(lǐng),余眾皆降?!?p> 至于那些南匈奴余孽的后人……
所以對于董卓以及董卓手下這種只知道殺戮的軍士,大漢皇家、世家都是非常鄙夷的。
正因如此,西涼士卒才只認(rèn)董卓,而華雄就是其中的代表。
“不是那個屁股坐在王位上的小皇帝,而是大漢歷朝歷代的皇帝,子健你要知道,在這些關(guān)東諸侯心中,我們可是亂臣賊子啊?!辟Z詡神態(tài)自若的說道。
而華雄則是心不在焉的摸了摸自己身邊的精靈。
“哈啦!”此時,賈詡手中的鬼盆栽突然叫出了聲。
幽靈系精靈對于生命氣息最為敏感,那目光無法觸及的遠處所傳來的龐大生機對于鬼盆栽來說就如同大晚上的太陽一般明亮。
“還有五里路么?”賈文和的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子健,接下來就靠你了?!?p> 華雄聽到賈詡的話語,頓時露出了自己那口大白牙,“哈哈,放心吧軍師!”
“上馬!”向后輕聲招呼,一千騎兵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悄無聲息的上馬了。
而華雄也騎上了他那只比起普通西涼馬稍稍矮小一些的鋼鐵巨獸可多拉。
“鐵騎,這次可就靠你啦!”華雄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是壓制不住的戰(zhàn)意。
緩慢踱步來到軍陣之前,在這昏暗無光的條件下,一千西涼鐵騎依舊快速而安靜的將陣型轉(zhuǎn)換成為鋒矢。
以可多拉為首,鑿穿一切的鋒矢。
“子健可要小心,玄微感知之中,對方精靈和你有著不相上下的生命力?!辟Z詡騎著馬緩步來到華雄身邊。
他作為軍師在作戰(zhàn)時自然不可能待在華雄身邊,因此在作戰(zhàn)開始之前,必然要將情報盡可能多的告知華雄。
畢竟這前面是一片平原,而他們要面對的是至少上萬的前鋒軍,以十分之一的兵力在大平原上伏擊敵軍,雖然天時地利站在他們這邊,但人和這件事雙方其實都是一樣的。
華雄則是呵呵一笑,“放心吧軍師,在我西涼鐵騎的面前,前路從無敵手!”
“即便前方是十萬敵軍,即便這是烈日當(dāng)空之下的兩軍對壘,我華雄依然敢說自己絕對能夠鑿穿敵陣!”
賈詡也知道西涼鐵騎的厲害,作為董卓手下的王牌,數(shù)萬涼州鐵騎已然讓他們處于不敗之地,而在涼州鐵騎之中遴選出來的西涼鐵騎,不但人馬盡皆重甲,且所有成員都能夠調(diào)動一定“鋼屬性”能量。
雖然放不出任何一個招式,距離三流武將還有一定距離,但調(diào)動這些能量,附著于自己和自己的盔甲兵器之上,并且維持一場戰(zhàn)斗的時間,還是能夠做到的。
再加上統(tǒng)兵大將華雄和他那王者級別鋼屬性精靈,二者對整個騎兵部隊的增益雖然沒有準(zhǔn)神級別那么夸張,但這看似微小的增益正是西涼鐵騎無堅不摧的關(guān)鍵。
俗話雖然說攻擊是最好的防御,但速度加上最強大的防御才是最好的攻擊。
更何況,他們是偷襲!
遠處的平原之上,火把組成的軍團已經(jīng)若隱若現(xiàn)。
“鐵騎,雙重鐵壁!”
華雄估算著酸棗遠道而來客人的距離,作為主人的他要掐好時間用技能招式加強己方的防御。
“鋼屬性”能量本身就能微弱加持自身以及攜帶金屬鎧甲兵器,而釋放招式“鐵壁”之后,這種加持會更加明顯。
游戲中的說法是防御提升兩個等級,但在現(xiàn)實之中,就是在持續(xù)時間內(nèi)讓自己變得更硬!更硬!更更硬!
華雄與鐵騎二人不斷為自身加持鐵壁,并將這“鋼屬性”招式的能量散布于軍陣之中。
這是王者級別精靈才能擁有的能力,但是由于身后并非同種族群,這種加持實際上很低、很少。
但是對方?jīng)]有加持?。?p> 這一漲一滯之間,西涼鐵騎無敵于天下的名頭便從這軍陣之間殺了出來。
等待!
耐心!
抓住時機。
而時機……
就是現(xiàn)在!
“鐵騎!沖鋒!”
華雄大喝一聲,一千西涼鐵騎近乎同時起步,而位于鋒矢最尖端位置的華雄與可多拉更是直接使用了招式“重磅沖撞”。
這是一招體重越重,威力越大的招式,而在場恐怕沒有任何能夠比得過華雄與可多拉加起來超過半噸的重量。
同時,落在后方的賈詡雖然由一隊西涼鐵騎護衛(wèi),但他本人并沒有閑下來。
如果武將天生必須要對格斗系能量駕輕就熟,那么超能力系能量便是身為謀士的基礎(chǔ)。
能量的運用從來都不局限于招式本身,就像華雄用“鋼屬性”能量強化西涼鐵騎防御一樣,賈詡也能在這場突襲戰(zhàn)中,用他和他的精靈為戰(zhàn)斗的天平增加一塊砝碼。
“玄微,到我們出手了!”
“哈拉!”
鬼盆栽使用了招式“虛張聲勢”,而賈詡則配合著這虛張聲勢,釋放了招式“幻象光線”。
而這一切都在賈詡的念力操縱之下。
此刻,鬼盆栽已經(jīng)被放在地上,原本托舉鬼盆栽兩百斤體重的念力重新回到了賈詡的操控之下。
“呵呵?!辟Z詡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一只和華雄所率領(lǐng)西涼鐵騎一模一樣的軍隊?wèi){空出現(xiàn),而他出現(xiàn)的位置僅僅只是超越了華雄十米的距離,與華雄的西涼鐵騎相互交疊覆蓋。
這固然會讓聯(lián)軍提前發(fā)現(xiàn)西涼鐵騎的存在,若是指揮得當(dāng)還能擺下防御陣型。
但是在這漆黑的夜晚,一隊騎兵沖向防御者的陣型,防守者猛然刺出長槍對準(zhǔn)敵人咽喉的長槍卻卻扎了一堆空氣。
此時,握緊的雙手真的不會有一絲的松弛么?
此時,緊繃的內(nèi)心真的不會有一刻的松懈么?
十米的距離轉(zhuǎn)瞬及至,只要有一絲的疑惑與動搖,西涼鐵騎便能更輕易的鑿穿最難的第一道防線,然后貫穿整個軍陣,最后破陣而出,迂回側(cè)翼,再度沖擊。
隨后,恐懼便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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