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名聲受損
凌胥的穴位是被元道長老解開的,元道當(dāng)時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直接拎著凌胥的衣領(lǐng)消失在靜謐的房間中。
凌胥在逸仙殿跪了整整一夜,元道將他帶到這時,話也沒說,甩手而去。
隨著逸仙殿宮門的一聲巨響,空無人煙的殿內(nèi)安靜的可怕,只有閃爍著微光的蓮花池提醒著自己還衣冠不整。
凌胥系好腰帶,閉上眼睛,他只在乎阿雪的看法,不知她現(xiàn)在有沒有安穩(wěn)的睡覺……
當(dāng)凌胥醒來的時候,逸仙殿的宮門剛剛被打開,刺眼的陽光照射在他的眼睛上,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蜷縮成一團(tuán)。
耳畔邊仿佛傳來藥仙心疼的聲音,“哎喲,在這跪了一夜吧,快起來。”
藥仙抓住凌胥的腰,拉著他坐到地上,凌胥的嘴唇枯燥起皮,整個人沒精打采,厚厚的黑眼圈襯得他的臉更加白皙。
掌門和其余四位長老陸續(xù)走進(jìn)來,每走過凌胥身邊,都會將他打量一番。
“凌胥敗壞師門,有辱我派門風(fēng),不宜再參加門派切磋,免得丟人現(xiàn)眼,”元道站在凌胥身邊,瞟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凌胥。
藥仙扶著凌胥,聽了元道一席話更加生氣,見凌胥在地上坐穩(wěn)后,站起身來與元道理論:“他哪里敗壞師門,空口無憑!”
“五絕這么多弟子都看見了,人人議論,你隨便出去拉一個弟子,他都能一五一十的從頭到尾給你講得明明白白?!?p> “元道,不會是你故意搗亂吧,就為了讓你座下弟子參賽,竟出這下三濫的招數(shù),”藥仙也學(xué)著元道咄咄逼人。
忘憂宮,瑤花閣,桃葉紛飛,朱杉雪坐在閣外階梯上暗自傷神。
“小白,如果你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了,你會如何?”
白銜玉化作兔子靜靜蹲在朱杉雪身邊,嘴里不停得吃著菜葉。
“我會難過,會傷感,嘆世間零落,你我無情?!?p> 朱杉雪凝望著紛飛的桃花,嘴里小聲嘀咕道:“嘆世間零落,你我無情……”
不知凌胥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朱杉雪托著下巴,凌胥不是那樣的人,其中定有什么蹊蹺?師父一早便出了宮,不知為了何事?
“杉雪師姐,這是念筱寧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p> 朱杉雪看到一個人影來到自己面前,才恍然回過神,只見小六拿著一張疊好的紙,遞到自己跟前。
“好的,謝謝,”朱杉雪微笑著接過小六遞來的信。
小六自顧自忙活去了。
朱杉雪打開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果然出自念筱寧的手筆:
杉雪,凌胥在逸仙殿整整跪了一夜,元道長老要將他取消參賽資格,見信速來。
“不好,”朱杉雪慌張失措,急忙起身,紙條落在了地上。
白銜玉好奇,“怎么了?”
朱杉雪沒有回答,白銜玉正巧看到地上的信,好像明白了,“等我,我跟你一起去?!?p> “你怎么出去?”
“躲你衣袖里,”白銜玉轉(zhuǎn)瞬間化作一團(tuán)白煙藏進(jìn)朱杉雪寬大的袖口里,隨著朱杉雪出了忘憂宮。
念筱寧在忘憂宮門外走來走去,一抬眼望見朱杉雪,立馬沖過去拉住她,“元道長老死活要將凌胥換成穎蘭,跟藥仙在逸仙殿吵得不可開交?!?p> 二人急急忙忙趕到逸仙殿門口,簡清和姜城暮二人被文茵、穎蘭和藍(lán)冥彥三人堵在門外。
“現(xiàn)在什么情況?”朱杉雪抓著姜城暮的手臂問道。
姜城暮無助的搖搖頭。
“眼下也沒有什么好的方法了,我進(jìn)去看看,”說罷,朱杉雪剛要上臺階。
文茵、穎蘭和藍(lán)冥彥三人立刻堵住了朱杉雪的去路。
“朱杉雪,這可不是你想闖便能闖的?!?p> 朱杉雪看著文茵那張惡臭的嘴臉,懶得跟她周旋,“讓開?!?p> 倒是穎蘭開口了,“朱杉雪,我奉師父之命,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p> 朱杉雪盯著穎蘭的眼睛,她立馬躲開,眼神飄忽,神情不自然,還用手摸了摸鼻頭,顯然,她心虛了。
“穎蘭,沒想到你竟與文茵同流合污?!?p> 文茵冷哼,“朱杉雪,不要什么屎帽子都往我身上扣?!?p> “這招真毒啊,用凌胥的名聲換一個參賽的資格,這么陰險的招數(shù),只有你文茵想得出來吧?!?p> 朱杉雪看穿她們的伎倆,不能在這么和他們耗下去,不然凌胥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
“讓開!”朱杉雪再一次說道。
“不讓,你又能奈我何?”文茵一副欠揍的表情。
朱杉雪忍無可忍,直接往里面沖,卻被穎蘭和文茵兩人硬生生堵住。
念筱寧抓住文茵頭發(fā),將她撲倒在地。簡清拽住穎蘭的手臂,將她往后拖。姜城暮又跟藍(lán)冥彥拳打腳踢。
正好,那討厭的三人組都被制服,朱杉雪便有機(jī)會往前沖。
誰料文茵和穎蘭兩人,一人抓住朱杉雪的左腳,一人拽住朱杉雪的右手,整得幾個人都僵持在一塊。
“啊——”
文茵和穎蘭連連慘叫。
兩人被不知名的物體砸到手腕,疼得把手縮了回去。
朱杉雪見地上滾落了幾顆白色珠子,朝珠子發(fā)出的方向望去,白銜玉無聲無息的坐在一棵大樹上,推推手示意朱杉雪快點進(jìn)去。
地上的珠子原來是小白的獨門暗器如意珠。
白銜玉無意間瞥見把姜城暮按在地上的藍(lán)冥彥,他的頸間懸掛著一顆動物的牙齒,定睛一看,竟是一顆虎牙,不過特別小,只有小拇指頭那么大。
朱杉雪沖進(jìn)殿的那一刻,只聽玉鼎清冽的聲音:
“既然如此,便讓穎蘭去……”
她與師父的眼神剛好對視。
玉鼎看到她,驚愕的語速變慢,到嘴邊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她的眼神里有不甘和幽怨……
朱杉雪在這一刻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殿內(nèi)的氣氛冷到極致。
朱杉雪垂下了眼眸,她深知掙扎已經(jīng)沒用,更何況藥仙都沒能扭轉(zhuǎn)結(jié)果,只是輕聲說一句:“弟子……告退?!?p> 朱杉雪抹掉留在鼻尖的淚水,蹲下扶著凌胥,聲音柔而顫抖:“凌胥,我們……我們走……”
藥仙也放棄了垂死掙扎,他的性子始終敵不過元道的執(zhí)拗,跟著朱杉雪一起,扶著又饑又渴的凌胥離開。
出了逸仙殿,門外的幾人也都放開對方,各自回到自己的陣營。
現(xiàn)在吹拂的春風(fēng),朱杉雪都覺得無比刺骨,幾片樹葉落在凌胥頭上,朱杉雪為他輕輕的撣了撣,此時此刻的空氣里,安靜無比。
到了藥廬,凌胥自顧自回到房間,朱杉雪不放心他,跟了過去,藥仙攔住其他人,只說讓他們倆好好談?wù)?,之后在沒人說話。
朱杉雪扶著凌胥躺到床上,凌胥一直面無表情,不肯說話。
朱杉雪輕輕坐在他床邊,想要拍拍他的背,凌胥卻不讓碰。
朱杉雪低下頭,瞥見桌上的茶水,為他倒了一杯,“凌胥,喝點水吧?!?p> 半響,凌胥轉(zhuǎn)過身,坐起來,接過朱杉雪手中的茶水,一股腦喝了下去,一連喝了七八杯。
“凌胥,我相信你,”朱杉雪堅定的看著凌胥的眼睛。
凌胥把茶杯放下,眼睛瞬間濕潤,眼淚不自覺的大滴大滴往下落。
朱杉雪抱住委屈的凌胥,將他的頭搭在自己肩上,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長發(fā)。
朱杉雪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默默地陪著他,一起掉眼淚。
不知道凌胥哭了多久,他靠在朱杉雪的肩上睡著了,朱杉雪輕輕將他的腦袋放到枕頭上,自己也哭得感覺睜不開眼睛,幫他把被子蓋好,便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朱杉雪帶著呆滯的目光,沉重的步伐,濕潤的肩膀,緩緩走出藥廬,連念筱寧的呼喚也沒聽見。
剛進(jìn)忘憂宮,玉鼎一直在桃樹下等她,見朱杉雪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頭也不抬的往瑤花閣的方向走去。
玉鼎隨即拉著她的手腕,朱杉雪一愣,抬起頭看著玉鼎。
她的眼睛飽含熱淚,眼皮微微浮腫,雙眼皮腫的更加顯而易見,玉鼎剛到嘴邊的話,被她這么一看,便頓住了。
“師父有何事?”
玉鼎輕輕捋了下她的碎發(fā),“我有苦衷……”
“我知道,”朱杉雪不等玉鼎說完,便接過他的話。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們總會有做各種事的理由,我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朱杉雪苦笑,她何嘗不知師父的苦衷,做五絕的掌門,總不會為了一個人激起不必要的群憤。
“師父,我累了……”
玉鼎的眼睛黯然失色,他不想看到她難過,他也知道她心里委屈,但沒法向她吐露自己的心聲,只能道,“好好休息?!?p> 接下來的日子里,朱杉雪在忘憂宮不停地練武,玉鼎看在眼里,但也隨她發(fā)泄。
朱杉雪暗下決心,她要打敗安江雪,不讓安江雪再那么盛氣凌人。
玉鼎時常站在那幅畫面前,看著那幅畫出神,如果當(dāng)年自己能保護(hù)好你,你便不會落入鮫人湖泊,不會認(rèn)識他,不會為他而亡……
玉鼎看著朱杉雪,朱杉雪有瑤姬七分的影子,朱杉雪的力量在慢慢覺醒,她隨時有可能讓戰(zhàn)神之力覺醒,若那日到來,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神界之所以要對轉(zhuǎn)世者格殺勿論,便是因為瑤姬戰(zhàn)神之力可破天地,可毀十二方,若是讓瑤姬喚醒記憶,那她一定會把神界掀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