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交鋒和對賭
翌日，也許是連續(xù)多日的燥熱堆積，致使青天中暑，自作自受中暗流眼淚。
便見天色淤青泛黑，云疊云，稀疏的小雨在風中斜斜的飄著，落在那些禿頭人頂上或有些感覺，頭發(fā)茂盛些的就有作無了。
“你們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嗎？”打著雨傘剛出門的周笙抬眸看向前方，那在小雨中攔住自己去路的兩人。
“已經(jīng)道別好了嗎？”季秋楠嘆了口氣，眼神卻犀利起來，“如果道別好的話，就交出你的能力吧！”
周笙垂下頭，手掌一松，雨傘滑落在地，他抬起頭，原本陽光的面容有些扭曲了：
“呵呵，哈哈哈，誰也別想再奪去我愛著的人，誰也不行！”
話落，艷紅絢爛的巨大蝴蝶翅膀從他背后長出，在空中盈動。
“你們，真的不想再見到已死之人嗎？那些對你們飽含情感，那些你們充滿眷念的人？呵呵，我不信！”彎起嘴角，周笙蹲下身子，雙掌排地，“死者蘇生——真——肉降！”
“嘩！”兩灘黑色泥潭在地上擴開，接著兩道身影慢慢從泥潭中升了起來。
一者是女性，柔和的面容，長發(fā)挽起，琥珀色的眼睛輕輕泛動著。
一者是男性，密盛的絡腮胡，長臉挺鼻，幽深的眼睛透著智慧的光芒。
“媽……”
“爸！”
莫良和季秋楠瞳孔皺縮，不約而同地叫出了聲。
“呵呵！”看到眼前兩人劇烈波動的情緒，周笙咧嘴一笑，抬起眼皮，不緊不慢地開口：
“他們不會回應你們的，我只復蘇了他們的肉體，當然，如果你們就此離開的話，我可以考慮將他們的靈魂也復活哦！想象一下吧，已經(jīng)死去的親人活生生地站在了你們面前，延續(xù)過去那些快樂的時光，嘗到失去的親情滋味，你們難道不想要嗎？”
莫良怔住，目光定在了那道在記憶中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身影上，鼻頭一酸，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起了圈。然而，胸腔中卻有一股又一股的憤怒在上漲。
“你，真的讓人討厭，你這是在褻瀆死者的意義。”旁邊，已經(jīng)回神的季秋楠攥緊手指，眼中藏滿了憤怒，“紋妖！”
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從她的皮表滲出，擴散，直至蔓延全身，她的右眼化作了秋紫色，被黑色咒文包裹著，邪異、魅惑，交織而成。
周笙愣住了，他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兩步，然而，視線一晃之間，應該在對面的季秋楠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接著，一只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緩緩提到空中。
“啊——啊——”窒息讓他混身無力，只能哀求地看著眼下那張憤怒邪異的面孔。
“異態(tài)消弭！”季秋楠眉頭一皺，放下了手里的周笙，接著嘴唇一張，光圈從他周身擴散開，便見原本復活過來的兩個已死之人消失不見，而季秋楠身上的咒文也消退干凈。
“咳，咳咳！”倒在地上的周笙按著嗓子，艱難地咳嗽兩下，眼淚也擠了出來。然而他卻癲狂了，憤恨地仰望著身前的季秋楠，嘴里不住吼著：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明明可以重新遇見，明明可以幸福美滿，明明可以失而復得的，你難道沒有心嗎？嗚嗚——”
說著，周笙大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涌出，卻哭啞著嗓子繼續(xù)質(zhì)問：
“如果你們不在意的話，為什么要剝奪我的權力??？我只是想，只是想得到這些，只是想得到這些簡單的東西啊！嗚嗚！”
季秋楠沉默了，她輕輕咬唇，看著地上痛苦不堪的周笙，耳中貫進了那一句又一句仿佛靈魂的質(zhì)問，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波動，卻轉(zhuǎn)瞬即逝。
“抱歉，你的能力我必須收回。已逝之人不應該再次降生，這會打亂秩序，這會讓他們承載的意義煙消云散。所以，忘掉這些吧！”話落，季秋楠從兜里拿出了一張金黃色的紙頁，上面空無一物，卻仿佛有一層淺淡的滄桑的神秘印記。
“那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無力反抗的周笙癱在地上，面色呆滯地看著季秋楠，露著絕望的笑容，“失去了那些，我也不想活了?！?p> 季秋楠怔住，全身僵在了原地，然而，她低下眉頭，臉上帶著輕柔的笑意：
“抱歉，你會忘了這些的?！?p> “等一下！”身后忽然傳來莫良的聲音，打斷了季秋楠想要進一步的動作。
她扭回頭，面露疑惑地看著走上來，面無表情的莫良。
莫良沒有回應季秋楠的目光，反而看向地上呆滯的周笙，輕輕起唇：
“喂，你這家伙，真的和我一樣自私啊！”
周笙回神，看向莫良，嘴角露出嘲弄：
“呵，自古勝者決定歷史，你就算說我卑鄙無恥我也無話可說?！?p> 莫良情緒毫無波動，只是在自說自話：“你復活的，應該是你那個一年前出車禍的女朋友吧？”
周笙目光一顫，不明白這個人想要說什么。
“我們來打個賭吧？”莫良抬頭，看著周笙的目光漸漸凝起，“就賭一下，你女朋友究竟是想讓自己活著還是死去。我下注她想死去，當然，如果我輸了，我們就放過你?！?p> 周笙愣了一會，腦海里又不間斷浮現(xiàn)出那道溫柔的身影，他的嘴角輕笑起來：
“她會想和我在一起的，白頭偕老?！?p> “不，這只是你自私的想法，得知真相的她，或許并不會想要活著?！蹦茧p手插兜，直視著周笙，“所以，賭嗎？如果你輸了，就自愿交出能力?！?p> 周笙眼眸一顫，直起了上半身，面色一緊，回應著：
“好！”
一旁的季秋楠看著莫良的側(cè)臉，陷入了沉默，她有權力打斷莫良的話，但如果叫她現(xiàn)在就收回周笙的能力，她是在殺死一個人活下去的意志啊……
所以，她選擇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