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賞月
顧絳一心撲在秦霜身上,自然沒發(fā)現(xiàn)那跑堂的歡歡喜喜地拿了銀子,便跑到了說書人身邊,然后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又悄悄就給他塞了些碎銀。
聽書的客人正納悶這說書人怎么停下不說了,但說書人將銀子塞進(jìn)懷里,道:“剛才說道,這張生第二次去提親,大家伙可以猜猜,這次成功了沒?!?p> “肯定沒成功?!北娙水惪谕?。
“對,沒成功?!闭f書人大笑,“可這沒成功卻是件好事兒?!?p> “怎么說?”秦子揚(yáng)疑惑地問道。
“這位公子問的好?!?p> 說書人賣了個關(guān)子,瞅了一眼在座的眾人,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張生的確是窮秀才不假,可他卻早早的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妻生了子,他對那落家小姐也的確是一見鐘情,但更多的是想利用落家的勢力,讓他在京中站穩(wěn)腳跟?!?p> 眾人唏噓,原來這張生竟是一個陳世美。
方才還人人稱贊的張生瞬間變成眾人唾棄的對象,不少讀書人已有張生的敗類為恥。
秦霜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銀子沒白花。
那什么落家姑娘和張生她是不認(rèn)得,但這一對一聽就不是什么好人,況且還如此詆毀顧絳,想來這張生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
顧絳看向滿臉笑容的秦霜:“這是你做的?”
“怎么,你是覺得我過于狠毒了?”
顧絳搖頭:“不,霜霜你真厲害,你怎么知道那張生的缺德樣?!?p> 額——瞎貓碰上死耗子,沒想到還真猜對了。
秦霜心中歡喜,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冤枉好人,至于這張生嘛,活該。
顧絳目光灼灼,這段日子總被顧絳盯著,秦霜臉皮也厚了些,這會兒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就隨便猜的?!?p> “我媳婦真是人才?!鳖櫧{還驕傲上了。
“閉嘴,喝茶?!鼻厮杆俳o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顧絳牛飲,喝完咂巴著嘴:“好喝?!?p> “這一壺都給你?!鼻厮獙⒄麎夭柰频筋櫧{面前。
接著,秦子揚(yáng)看著那上好的毛尖被顧絳粗獷地灌進(jìn)了嘴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一壺茶可得三兩銀子,抵得上尋常人家兩個月的用度了。
真是暴殄天物。
顧絳不愛喝茶,也不愛品茶,所以這再好的茶到了他嘴里其實都是一個味兒。
可這壺茶不一樣,媳婦兒給他的,就算是毒藥他也得全部喝完。
而秦霜心想:想不到他還挺愛喝茶的,以后學(xué)著泡給他喝。
三人也在外面晃悠挺久了,想著孟臨和江遙那邊兒應(yīng)該吃完了,便去酒樓找他們。
三人過去,果然看見了黑著臉坐在酒樓大堂里的孟臨和江遙。
至于為什么黑著臉,那是因為孟臨和江遙兩個貴公子沒帶錢,到了結(jié)賬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無分文,而顧絳又不在,他們只能在這平白受了店老板的數(shù)落。
顧絳了解完事情真相,肉疼的替兩人付了錢,轉(zhuǎn)念一想,這錢以后還是交給媳婦兒保管,穩(wěn)妥。
于是就有了某天夜里,顧絳拿著一大包銀子過來找秦霜,然后請求秦霜務(wù)必要收下。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顧絳要去桃源城,秦霜索性就不回百花深處了,陪著顧絳一同前去。
至于秦子揚(yáng),自然是跟著他阿姐走。
一行窈窕淑女,自然引起了周圍百姓的圍觀,特別是秦霜,吸引了不少公子哥兒的注意,偏偏某小女子還一點(diǎn)自覺都沒有。
顧絳惱怒,在街邊買了一頂帷帽,替秦霜帶上,將她那張漂亮的臉擋得死死的。
秦霜素來不喜戴這玩意兒,不過,既然夫君堅持,那她就勉強(qiáng)戴著吧。
孟臨對于這兩人的事算是看透了,見怪不怪地把頭轉(zhuǎn)到一邊。
而江遙不知道,死死地盯著兩人,著實搞不懂秦霜這么個大美女怎么就瞧上顧絳這么個紈绔了。
一股酸味在兩人中間彌漫,濃郁而又悠長。
等顧絳給秦霜戴好了帷帽,這才心滿意足牽起秦霜的手,出了城。
至于另外三個,跟在他們后面,享受著特殊的精神食糧,一路上吃得飽飽的。
出了城,幾人便御劍飛行前往桃源城。
桃源城距離扶風(fēng)并不算遠(yuǎn),一行人小半天便到了,還能有空在桃園城找了間不錯客棧收拾住下。
幾人趕了半天路,也是餓了,加上還有孟臨和江遙兩位貴公子,就點(diǎn)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這客棧廚子的廚藝的確不錯,一行人個個都吃的飽飽的。
吃飽飯,孟臨和江遙兩個人又開始圍繞著顧絳對江照不禮貌的事小雞似的互啄,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各有各的道理。
秦子揚(yáng)實在看不下去,回屋睡覺去了。
顧絳和秦霜興致勃勃地跑到客棧屋頂上賞月去了,當(dāng)然了,這餿主意是顧絳提出來的。
春風(fēng)料峭,乍暖還寒。
秦霜和顧絳坐在屋頂上,盯著墨藍(lán)色的夜空,月光皎潔,星星寥寥幾顆,看起來很是渺小。
顧絳躺在屋脊上,以手為枕,頭就擱在秦霜腿邊,倒是瀟灑自在。
“霜霜,你吹首曲子給我聽吧?!闭f著顧絳掏出自己的長笛。
秦霜為難道:“不會?!?p> 她的確不會吹笛,她也試著練過,卻始終吹不出一聲清脆之音,她也納悶了,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沒這方面的天賦。
“那我吹給你聽?!鳖櫧{倏地坐起,笛子一橫,指尖微動,氣息在管中流動,悠揚(yáng)的樂聲從唇邊溢出。
顧絳吹笛子的時候格外認(rèn)真,先前都沒有機(jī)會仔細(xì)的聽顧絳吹曲,這難得的寧靜的獨(dú)處還真是來之不易。
秦霜不自覺的靠在顧絳的肩膀上,絲毫不知自己牽動了身旁男子的心,以至于他錯了一個音。
秦霜雙眼緊閉,沐浴在月光下,耳邊只有這悠揚(yáng)的笛聲與悅耳的風(fēng)聲。
一曲畢,秦霜睜開了眼,咧嘴一笑:“這曲子真好聽,叫什么名字?”
“還未取名?!?p> 顧絳擅長作曲,卻不擅長取名,就像他這笛子至今也沒名字,白白糟蹋了這一品靈器。
“那我替你取個名字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