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仲弋到嘴邊的問題又給咽了回去,這姬無手法熟練,明擺著是知道這個洞的,看來他們要找的東西估計也就在這下面了。
自己那群人都是盜墓外行,一群憨憨看到寶貝就樂的跟個什么似的,哪里還想著這里面還有著一層機關。
晏仲弋恨鐵不成鋼,連帶著把自己也給算進去了,決心回去后惡補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他一臉憤懣,看的姬無一臉莫名其妙。
姬無的力氣很大,他一個快一百二十斤的男漢子,就被他一只手就給提起來了,晏仲弋感受到手心里的摩擦,不由驚嘆,這人看著像是個小公子,可這手上竟然有著厚厚的一層繭子,可轉念一想,這人武功高強,肯定是下了苦頭的,這繭子估計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兩人站在石棺里的暗板上,腳邊就是那個洞,晏仲弋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的,姬無從他包里拿出了跟繩子,將兩人綁在了一起,確定繩子無誤后,便跳了下去,完全沒給晏仲弋準備時間。
晏仲弋覺得一陣天翻地覆,身上各處被凸起的石塊硌的生疼,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他的驚呼聲被吹散在洞里,傳的很遠很遠,像是沒有盡頭。
好在腰間的繩子上一直都有拉拽感,讓他知道身邊還有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晏仲弋才看到一絲光亮,他暗喜終于到了,姬無率先跳了出去,發(fā)現(xiàn)這洞口的盡頭竟然開在一側石壁上,離地面還有好幾米呢。
他眉頭一皺,連忙接住了從洞里飛出來的晏仲弋,兩人被慣性一帶,險些掉下去。
晏仲弋驚魂未定,手環(huán)著他的腰,久久沒敢放手,一直到姬無輕輕地拍了拍他,他才不好意思的松了手。
他在一旁站定,這才看到洞里的光景,這一看就傻了眼,整個洞的空間非常大,估算著有一個足球場的大小,里面煙霧繚繞,隱隱能看見一些石塊堆成的建筑,四周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些凸起的像是毛球一樣的黑色的球狀物體,看上去十分惡心,讓人頭腦發(fā)脹,要是個密集恐懼癥,估計當場就瘋了。
“這個,我們要怎么下去?”晏仲弋伸頭看了眼下面,全是白霧根本看不到地面,仿佛一腳踩下去,就會跌入深淵,他隱隱覺得小腿有點想打顫,聲音都有些哆嗦,“要..要不,我..我在這等你吧?!?p> 姬無看著他,本有些煩悶的心情奇跡般的消散了不少,冷清的眸子里頓時有了些笑意,他看出晏仲弋是真的有些害怕,于是故作嚴肅道:“小二爺,這里是處高地,看樣子離地面還是有段距離的,若是你在上面遇到了什么危險......”他頓了頓,明顯看到那人緊張了一下,忍住笑,繼續(xù)說道:“比如鬼尸什么的,我...”
“別說了?!标讨龠焓执驍啵荒樃八赖谋砬?,聲音十分凄涼:“我跟你去,麻煩你帶帶我吧?!?p> 鬼尸什么的,他是真的夠夠的了。
著實他的表情太過搞笑,姬無差點破功,點點頭,將繩子固定住,對他囑咐道:“我先下去,確定沒事后,再叫你下來,你放心,我會接住你的?!?p> 晏仲弋點頭,蹲在旁邊看著他下去。他動作十分迅速,很快就下到了霧氣下面,看不見人影了。
過了一會,繩子那頭便傳來了姬無的聲音,叫他下去,晏仲弋瞄了一眼下面,咬咬牙,狠心一閉眼,順著繩子便慢慢往下滑,不多一會,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
心里的懸著的石頭瞬間放下,晏仲弋脫力的呼出一口氣,剛要說聲謝謝,卻發(fā)現(xiàn)這人還抱著自己不撒手,不僅不撒手,還越抱越緊,不僅越抱越緊,竟然還摸上了!
晏仲弋腦袋突然地一下就蒙了,果然,這人對他圖謀不軌,剛才有人在,他不好意思,現(xiàn)在就他兩,他就好意思了!
“姬無我跟你說啊,大家都是男人,這個生理需求我都懂,但是你不能饑不擇食對不對,而且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啊,在這搞這種事情,影響多不好......”晏仲弋真的把畢生跟著李濟源學的嘴上本事都使出來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十分誠懇:“我雖然沒什么大本事,但認識的人還是挺多的,其中不乏一些好姑娘,回頭我給你介紹兩個,你看行嗎?”
四周靜極了,除了晏仲弋自己的聲音,其他什么也聽不見,晏仲弋說的口都干了,身后這人還是不說話,手也不撒開,力道大的讓他覺得腰疼。
他陡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姬無雖說不是什么好人,但這一路對自己頗為照顧,要是有什么歪念頭,在第三個墓室的時候就能動手了,又何必在這個不知是安是危的地方呢?
再者說,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啥魅力能讓人家有啥歪心思,畢竟那人長得也不賴。
就這幾個念頭的功夫,腰間的力道突然增大,幾乎要把他的五臟六腑給勒出來!晏仲弋掙扎著,奈何力氣太小,完全不夠看,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已經(jīng)到了幾步就不識人的程度了。
他揮舞著手,像個大撲棱蛾子一樣,扭動著身子,想要脫離這力道的控制,力道越來愈大,晏仲弋已經(jīng)感覺到喉嚨間的腥甜,再不離開,他就要被勒成人干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這么大的一個人,又這么大幅度的扭動,身后這“人”竟然紋絲不動!就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一樣。
紛亂間,晏仲弋的手摸到一冰冷的物件,是匕首!他大喜,抽出匕首,一個回身就刺在這“人”的脖子上!
那“人”吃痛,松開了他,晏仲弋趁機滾到一旁,手上的匕首緊握,抬眼朝著那“人”看去,只見那哪是什么姬無啊,連人都不是!是那墓道里的鬼面具雕像!
晏仲弋驚得險些喊出聲,他驚恐地看著那個雕像,本來是石頭的地方,現(xiàn)在竟然都變成了紅褐色的肉軀,面具上張著血盆大口,參差不齊的獠牙布滿整張大口,一條鮮紅的長舌頭從里面伸出來,在半空搖晃,滴滴拉拉的滴著惡心的黏液。
晏仲弋想到剛才自己就是被這個玩意兒抱著的,頓時胃里翻涌著酸水,喉嚨管一陣一陣的干嘔,差點沒吐出來。
那東西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晏仲弋的方位,脖子那里被傷的地方絲毫不見傷口,就好像剛才的那一刺,刺空了一樣。
晏仲弋勾著身子,目光緊盯著它,拿著匕首的手攥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他一動也不敢動,兩者就這樣僵持著。
周圍的霧氣散了些,不過也只是到他能看見它的地步,那東西左晃晃右晃晃,明明晏仲弋就在它面前不遠處,可就是看不見。
看不見?晏仲弋腦子里似乎抓到了什么,這東西沒有眼睛,面具上只有一張嘴,它看不見,剛才自己下來弄出了些聲響,這東西莫不是靠聲音辨別方位?
晏仲弋小心的在內心激動了一把,他小心的從口袋里拿出了筆,動作輕的像是捧著什么極其珍貴的寶貝,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盯著它,目光瞟了一眼那東西的身后,趁它轉頭,就是現(xiàn)在!
他迅速的將筆扔了過去,筆落在地上發(fā)出了啪嗒一聲,那東西猛地一轉頭,朝著筆的方位就追了過去。
他剛想松口氣,突然背后一陣冷風,一個帶有血腥味的東西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幾乎就要炸毛,瞳孔瞬間放大,精神崩到了極點,手上的匕首朝著身后就招呼了過去!
來人一抬手,匕首被擋下,耳邊陡然被靠近,一陣溫熱的氣息傳來:“是我,別動?!?p> 晏仲弋聞言精神一松,一下子脫力,差點倒在來人的身上,他要是再脆弱點,就可以當場去世了。
他拍了下捂著他嘴巴的手,示意放開,這人身上的血腥味濃的快讓他喘不過氣了,他轉頭一看,剛才還好好的人,現(xiàn)在卻是滿身鮮血,到處都是血窟窿,尤其是肩膀那里被穿了個血洞,正汩汩的往外冒著血,臉色因失血過多變得煞白,嘴唇緊閉,整個人搖搖欲墜。
晏仲弋被他嚇得趕緊在他手心寫道:你怎么樣?姬無虛弱的搖了搖頭,在他手心回寫道:無礙,那東西可聽聲判位,小心。晏仲弋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知道。
姬無看了眼四周,那東西一走,霧氣就開始慢慢消散?,F(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大概看清眼前的路了,他指了指西南方位的一條路,晏仲弋心領神會,攙著他小心的站了起來,慢慢的移了過去。
這里霧氣還未完全消散,那東西來無聲去無聲的,極難應付,兩人不得不小心為上。
走近一看,晏仲弋才發(fā)現(xiàn),他在上面看見的由大石塊組成的建筑竟然是一個小寨子,青磚灰瓦,有門有戶,十分精巧,抬頭看過去,霧氣繚繞間隱隱還能看見幾座馬頭墻高高昂起。
兩人現(xiàn)在走的這條路兩旁都有門戶緊閉的屋子,只不過年代已久,已經(jīng)看不出門上的顏色,風一吹,老門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讓人頭皮發(fā)麻。
再往前走,竟然是個石橋,兩側空空如也,霧氣在橋下形成了一條天然的河,就好像是那橋下的水還在一樣,走過石橋,又是一群房屋建筑,這些古屋高矮錯落有致,布局精巧,尤其是正中間的那間。
尤為的雄偉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