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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木今舍

兵道

九木今舍 九木今·舍 2043 2020-03-06 10:14:46

  身后傳來馬蹄聲,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風(fēng)嵐到了。他看看我,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兩個哨兵,神色有些困惑。我對他揮一揮手,示意無礙。他這才微微一笑,翻身下馬,緩步踱至我身畔。并不言語。

  重四見到風(fēng)嵐,神色更是不安。太子常常代天子巡視軍營,想來他是認識的。見狀我又問他:“重四,我身邊這人是誰?“

  “太子殿下?!?p>  “倘若太子殿下要進軍營,你是攔或不攔?”

  “那……那自然是不攔的?!?p>  “為什么?”

  “因為我認得他是太子殿下?!?p>  “哦?如此說來,你參的非是北宸軍隊,卻是太子私兵,你守的非是北宸軍營,卻是太子府苑了?”

  這兩句話委實有些重了,不僅重四汗如雨下,訥訥難言,就連一旁的風(fēng)嵐也微微變了神色。

  “倘若太子叛國,要進這軍營,是敵是友?該放該阻?‘太子’這身份難道是金科玉律,放之四海而皆準(zhǔn)?”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輕描淡寫就說出來“太子叛國”四個字。說完才轉(zhuǎn)身抱歉看風(fēng)嵐一眼,后者一臉訝然,見我眼神看來,也只得無奈搖頭,示意我不必在意。

  地上跪著的兩人此刻均已驚得面如土色,幾乎魂飛魄散。

  “成安,”我側(cè)首又道:“何為兵道?何為將帥?何為士卒?”

  “‘凡兵之道,莫過乎一,一者能獨往獨來‘,”成安驚怔之下,不假思索答道:“‘能領(lǐng)兵者,謂之將也,能將將者,謂之帥也‘,至于士卒......”他思索了一會兒,眼睛一亮道:“人即專一,令行禁止,不生二心,不從二命,即為士卒之道?!?p>  果然是讀過書的。我點了點頭,見重四在旁不解,便耐心跟他講:“兵道貴在令出一門,將貴在勇,帥貴在謀,士卒貴在不從二命……”

  “那為君之道呢?”風(fēng)嵐突然出聲道。我轉(zhuǎn)頭看他,見他并無怪責(zé)之意,便笑而答道:“為君之道貴在知人善任,用人不疑,無為而治。”

  “用人不疑,無為而治啊……”風(fēng)嵐喃喃重復(fù)道,繼而一笑拱手對我一禮:“風(fēng)嵐受教了?!?p>  我急忙側(cè)身讓過,見他神情坦然,眼神真摯熱烈,不由心中一動,直覺臉頰微微發(fā)燙,倒多虧了面具遮掩。連忙輕咳一聲,又回轉(zhuǎn)身來繼續(xù)對重四說:“士卒之不從二命,是指軍營之內(nèi),等級森然,各行其職,以主帥軍令唯命是從,尤其戰(zhàn)場之上,進退之間,軍令就是你等奉行的無二律令,而不可猶疑、僭越、心生二意。就像剛才,你依軍法攔我,固然無錯,然我也勒馬收韁,并無硬闖之舉。但攔我之后是殺是放,我的身份是真是假,你如何有權(quán)確定?難道你竟是這軍營中發(fā)號施令之人么?”

  重四額上冷汗?jié)L滾而下。我接著說:“即便我身份存疑,但此事關(guān)系重大,你攔住我后,應(yīng)第一時間向軍營中主事者匯報,由主事者來跟我確定身份,決定后續(xù)如何處置。你怪我戲耍于你,卻不想從我自報身份開始,此事已超過你的決策權(quán)限,我原也是不需要向你出示虎符帥印的,不是么?你超出權(quán)限自作主張,難道不是從了二命——你自身臆斷之命?”

  這么冷的天氣里,重四背后卻已全部汗?jié)瘛R恢惫V牟弊右步K于垂了下去。我卻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去:“后來我身份清晰并出示虎符帥印之后,我便是這軍營中唯一能夠發(fā)號施令運籌決策之人。然而我問你太子殿下能否進軍營,你居然又一次自作主張,未請示主帥便擅自放太子入營。難道……我這主帥竟是泥捏紙糊的擺設(shè)不成?軍營之內(nèi)人員往來流動竟是你一個小小哨兵便能做主的了?”我漸漸聲音冷冽起來。

  重四的頭垂得愈發(fā)深了,之前的忿忿之色也被慚愧后悔取代。見此,我便緩了緩語氣:“重四,今日你依軍法攔我有功,未及時上稟而擅自揣測我的身份真?zhèn)?,險些延誤軍情,這是有過。此事功過相抵便了。至于后來明知我為統(tǒng)帥,仍自作主張放太子入營一事,我罰你二十軍棍,你可心服?”

  重四萬萬沒想到我竟將此事高高提起,輕輕放下,只對他略施小懲,更刻意沒有追究他言語莽撞大不敬之罪,頓時俯身叩首道:“小的心服,這就去軍法處領(lǐng)罰?!币娢翌h首,便恭恭敬敬告了退,又擔(dān)心的看一眼成安,這才往軍法處去了。

  眼下只剩成安一人跪于我和風(fēng)嵐面前,更顯得局促不安。我打量著他,卻未說話。風(fēng)嵐因不知前情,亦不曉得我對此人要如何處置,故而也只是負手而立,未發(fā)一言。

  片刻思索后我開口道:“成安,你這人實在令我好奇,開始我以為你是軟弱,一聽我自報家門,不辨真?zhèn)伪闱シ暧?,后來才知你竟是已有定論,方才如此行為。若說你蠢笨,你僅憑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我身份真?zhèn)?;若說你聰明,明知重四大不敬之罪后果嚴(yán)重,你卻又主動攬責(zé)上身……你這是為何?”

  良久,成安輕輕的說:“重四雖言行莽撞,卻有家人姊妹盼他平安歸家。而我……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大不敬之罪后果雖嚴(yán)重,卻不致牽連無辜?!?p>  聞言我不由一怔,繼續(xù)問道:“你如何孑然一身?我觀你舉止言行,不似尋常農(nóng)家青年,倒似是讀過書的仕子,想來你家中也該是詩書傳承之家吧。”

  “元帥慧眼。家父本是京郊村落里的教館先生,我自幼承訓(xùn)膝下,倒也曾讀過幾本書。”成安恭敬答道,語氣中卻夾雜了些許苦澀:“四年前家父無意中卷入偽史一案,被判大不敬之罪,腰斬于京畿菜市。九族之中年過十二的男丁皆受刑連坐,女眷則充為宮婢侍女。因我當(dāng)時未滿十二,得免一死,卻也終生不得參與科舉入仕。因此只能選擇投軍報國。”

  我與風(fēng)嵐皆沉默了。只因偽史一案,于我風(fēng)、云二家實在是大有關(guān)聯(lián)。

九木今·舍

云裳可不是傻白甜戀愛腦!人家是驚才絕艷的一國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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