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溫氏回東都一事,在東都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不過幾日,遞給溫時嬌的帖子,都已經(jīng)有好幾張了。
不過倒是沒人給溫如荇遞帖子。
畢竟溫數(shù)春可沒有官職在身。
人還是十分現(xiàn)實的。
因著溫時嬌是二品大臣的嫡女,所以有意同她結(jié)交的人,只多不少。
溫如荇倒也落落大方的來靜姝苑,找溫時嬌哭訴了。
“不是,她們咋就那么瞧不起人啊,我怎么啦?哼,真是氣死我了?!?p> 溫時嬌看著一臉憤憤不平的溫如荇,哭笑不得。
拉著她的手,溫時嬌耐著性子安慰她:“無事,等會子我挑一張?zhí)討?yīng)下,你屆時陪我一同去便是了。”
因著這帖子實在是有些多,溫時嬌又不可能全部應(yīng)下,只有從中挑一個了。
聽她這樣說,溫如荇心情好轉(zhuǎn)了,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那我同你一起挑,可好?”
最后兩人挑了一位名叫段初菱的帖子。
“這是何人?”溫時嬌問道。
一旁的如絳早已將東都的許多貴人熟記于心。
見她抿嘴,笑了笑:“這是翰林學士的嫡長女,性子和善活潑,在東都頗有名氣。”
溫時嬌點點頭:“就她了。”
又抬眸看向如絳:“快去回帖罷。”
如絳應(yīng)了一聲,退了下去。
“唉?!睖厝畿羰謸沃?,嘆了口氣。
溫時嬌睨了她一眼,道:“好端端,怎的嘆起氣來了?”
溫如荇扁扁嘴:“就是覺得不大適應(yīng),還是想念幽州啊?!?p> 溫時嬌沉默著,她也想念幽州。
興許是這個話題太凝重了,溫如荇想了想,又道:“方才那段什么,約的是什么時候?”
溫時嬌瞪了她一眼:“人家叫段初菱,約的今日未正三刻,在那晚湘樓?!?p> “哦?!?p> 溫如荇呀了一聲,一臉防備的看著溫時嬌。
少女被看得一臉茫然:“你做甚這般看我?”
只見溫如荇哼哼唧唧一陣兒,“你可莫要太過盛裝了,免得我在你身旁,襯得像村姑?!?p> 挽青在一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迎了溫如荇的一個白眼。
溫時嬌也是想笑。
挽青脆生生道:“大小姐,您也不必過于擔心,您要是信得過,今兒奴婢給您梳妝一番,你看如何?”
“你來給我梳妝了,三妹妹可怎么辦?”溫如荇看向溫時嬌。
挽青眨眨眼,也看向少女。
溫時嬌哼了一聲,“怎么?這時候想起我了?我看你倆聊得挺好的?!?p> 挽青笑嘻嘻的看著她,“小姐想來是不會介意的,我便自作主張了?!?p> “行了行了,我見時辰也不早了,大姐姐便在我這兒用午膳罷,用過午膳,就讓挽青給你梳妝行了?!?p> 溫時嬌又看向挽青,“你就安心給大姐姐梳妝罷,我這兒有玉黛就成了。”
溫如荇也是十分開心,拉著溫時嬌直叫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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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后,見時辰還早,溫時嬌便倚在軟榻上看書。
而溫如荇最近則是沉迷話本子,天天捧著看得津津有味。
見時辰差不多了,玉黛便上前溫聲提醒:“小姐,時辰差不多了,該梳妝了?!?p> 溫時嬌抬眸,應(yīng)了一聲,將書放在桌上,提步走向梳妝臺。
溫如荇見狀,也跟著起身走了過去。
待出門時,已經(jīng)是未正二刻了。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fù)白邉印?p> 溫如荇拽緊了手中的帕子,有些緊張。
溫時嬌見她這副模樣,便伸出手去拉過她的手,道:“大姐姐不必緊張,沒什么的。”
按理說,緊張是挺正常的。
但溫時嬌看上去卻是一點不緊張。
“你不緊張???”溫如荇看著她問道。
溫時嬌聳聳肩,“不緊張啊。”
“......”
溫如荇不知道說啥了,只有努力定心神,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穩(wěn)了。
“小姐,到了?!庇聍斓穆曇繇懫稹?p> 挽青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給她倆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扶著簾子,讓她們下了馬車。
帖子中寫到,這段初菱邀溫時嬌來參加鳴春詩會,這晚湘樓,是被包下了的。
溫時嬌有種在幽州,參加賀琳瑯的開春花會的錯覺。
竟是又想起往事了。
“三妹妹,走罷?!睖厝畿魯y著溫時嬌的手。
溫時嬌頷首,朝她笑了笑,提步朝晚湘樓門口走去。
進了樓中,見有一姑娘端站在門口。
那姑娘一見溫時嬌便眼睛一亮,眼底閃過一絲驚艷,笑著迎上去:“看姑娘眼生得緊,想來就是溫三姑娘罷?”
玉黛拿出帖子,遞給了那姑娘。
溫時嬌淺笑:“正是。”
“我是段初菱,幸識?!蹦嵌纬趿饨舆^帖子,笑著看著溫時嬌。
溫時嬌有感覺到溫如荇的身子僵硬,便不動聲色的隱去眼底的情緒,對著段初菱微微一笑,“這是我長姐,素來是個性子好的,我想著便將她一同帶來了,段姑娘可莫要介意才好。”
段初菱有些驚訝,仔細的打量著溫如荇。
見溫如荇今日著豎領(lǐng)淺青色桂花緞襖,綰了一個墮馬髻,梳了一個白玉飛鳥銜珠的梳篦,簪了兩朵白玉小花,耳墜蘭花流蘇,頸間還戴了一圈翠青白絲瓔珞。
往那兒一站,就是如蘭的美人,氣質(zhì)通透,舉手投足都是端莊。
段初菱有些歉意的朝溫如荇笑了笑:“是我的不是,請溫大姑娘見諒?!?p> 溫如荇朝她搖搖頭,溫柔笑著:“不礙事的,段姑娘無須放在心上。”
她這么一說,段初菱對她的好感,又是多了幾分。
“咦,段姐姐,這兩位是?”有姑娘看到了她們,便走近問道。
皆被溫時嬌的樣貌和氣質(zhì)給驚艷到了。
有一位姑娘年紀較小,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看著溫時嬌,“這位姐姐好生漂亮,不知是誰家的呀?”
段初菱拿手帕掩嘴笑了笑:“溫三姑娘可莫要介意,這是宣威將軍的嫡幼女,徐春卿,年紀尚小?!?p> 溫時嬌眉毛微調(diào),莞爾道:“自是不會介意的?!?p> 見她一笑,仿佛周圍無論何種美人,都失了色。
少女今日著緋色豎領(lǐng)海棠長襖,梳著垂鬟分肖髻,右邊簪了一支紅玉流蘇簪,左邊兒戴了一朵銀鎏露滴珠花,結(jié)髾尾用緋色紅線纏住一截兒,垂于肩上。
真真是嬌美極了。
段初菱又一次感嘆著,天下竟是有如此標志的人物。
怕是東都第一美人也是及不上她的。
想到這里,段初菱眸色深了深,隱去了神色,笑著拉著溫如荇兩姐妹往里走:“今兒啊,有可多得姑娘了,大家都想見見你們呢?!?p> “怕是要勞煩段姑娘幫忙引薦了?!?p> 溫如荇言語得當,神情柔和,令人如沐春風。
段初菱聞言,笑意又是深了幾分:“溫大姑娘哪里的話,不必同我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