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徐曼妮停下手中的課業(yè)，帶著些疲憊打開了門。站在門口的，是她的父親徐辰。
“曼妮，能談談嗎？”
父親已經(jīng)多久沒和自己單獨交流了？徐曼妮記不清了，她沒多想只是點了點頭。
“嗯，你的房間還是老樣子。”徐辰走進屋內(nèi)感嘆。
“多虧母親每天打掃和整理?！?p> “是呢?！闭f著，徐辰漫不經(jīng)心地來到陽臺：“好久沒站在這兒吹風了?！?p> 曼妮也踱步到陽臺，看著晚風中的父親。他看上去是那樣的悠閑，女孩心里反而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
“爸，有什么事嗎？”
“倒也沒什么要緊的，馬上就要會考了，準備的怎么樣？”
“挺好得，會考一般不會很難吧？”
“嗯。”徐辰點了點頭，眼眸看向了遠處：“最近，你好像和林雨墨走得很近。”
“沒有。。。我只是，向他請教作文。”徐曼妮下意識地低了頭。
“呵，我花那么多錢讓你上輔導班還不如那個林雨墨？”
“話不是這么說的，再說。。。不是你和我說他文章寫得好嘛?！?p> 徐辰嘆了口氣，用帶著些混沌的眼神看向女兒，仿佛在醞釀著什么。
“可能是我多心了，最近你的表現(xiàn)有些不一樣，所以我才估摸著是不是和林雨墨有關系?！?p> “沒有。”
“那么?！毙斐较蚵葑哌M了一步，面對她道：“你有什么想對我說得嗎？”
徐曼妮看著父親，腦子里一片空白。
徐辰看著有些茫然的女兒，多少感覺到有些不耐煩：“我們父女之間有了隔閡，這倒也是正常的。只是最近，我總覺著你不太對勁，學習成績確實上升了，對待我也沒那么多頂撞了，你是刻意這么做的吧?你要是想讓我同意你和林雨墨交往的話，那還是別想了，和那種男孩。。?！?p> “和林雨墨無關?！毙炻荽驍嗔烁赣H的話。
“沒錯，就是你現(xiàn)在看我的這種眼神，帶著恨意，為什么呢？”徐辰依舊尋思著：“反正這里又沒別的人，說吧，怎么回事？”
曼妮咬著嘴唇，即使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也難以啟齒：“是你。。。和英語老師。。?！迸⒌淖齑筋澏兜脜柡Γf不下去。
徐辰聽著，愣了下。
驚訝之后，他開始反復用手指摩擦自己的嘴唇：“你怎么知道的？”
“你手機里的視頻，我看到了，也拍下來了，偶然間的事情。。?！?p> 徐辰發(fā)出了帶著疑惑的笑：“你偷看我的手機？還拍下來了?”
“那重要嗎？反正我都知道了！”
徐辰用手撫了下帶著沮喪的臉：“好吧，所以你才會表現(xiàn)的那樣？難道你。。。是怕我和你媽離婚媽？”
曼妮怔怔地看著父親，口齒僵硬地問：“為什么。。。要做這種事？要是媽媽知道了，她會怎么想？”
徐辰只是嘆了口氣：“傻女兒，你媽早就知道了。”
曼妮睜圓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徐辰看著連發(fā)絲都在顫抖的女兒，說道：“曼妮，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不用你操心?！?p> “所以，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這。。。”徐辰無奈地搖了搖頭：“老實說，不是?！?p> “那么。”眼淚從曼妮的眼眶滲出：“這會是。。。最后一次嗎？”
“別這樣。。。好嗎？”
“回答我??！”女孩在尖叫。
“曼妮，你先別激動?！毙斐较肷锨鞍矒嵋幌屡畠?，卻被一把推開。
“你別碰我！！”曼妮恨恨看著父親，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好吧，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毙斐接譄o奈地嘆了口氣：“曼妮。。。這視頻，你沒給別人看過吧?”
“爸，事到如今，你還在關心這個嗎?”曼妮依舊埋著頭，聲音在顫抖：“你讓我怎么相信你說的話?”
“那你想讓我怎么做呢?說吧，只要我能做到。”
徐曼妮抬起頭看著父親，淚水模糊了她的臉：“我要你只愛媽媽一個人。。?！?p> 徐辰默然，眼里露出了一些麻木。
“爸，你說話啊。。。”
“我已經(jīng)不愛她了，不再愛了?！?p> “那你們就離婚！一了百了！”
“你以為這么多年都是為了什么?”徐辰看著女兒，嘴角又習慣性地上揚：“你媽一直都沒有收入，好嘛?我花錢養(yǎng)家糊口是為了什么?給你上輔導班是為了什么?好好想想，你以后拿什么讀大學?要不是為了你，我早離了！”
“別說了??！”徐曼妮惱怒地把父親往外推：“你出去??！”
“曼妮，真的、真的對不起。”
“出去?。∥乙院笤僖膊挥媚愎芰耍。?！”女孩歇斯底里地叫喊。
徐辰一步步退到房門口，感受到了久未有過的愧疚。
徐曼妮用力關上了門。
在這個仿若永遠都一塵不變的房間里，女孩絕望地倒在床上，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