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老樓的林岳早上七點起床,簡單洗漱之后,打開冰箱,食材尚有剩余,料理早餐是足夠。
外面狹窄不堪的街道上傳來帶著口音的閑聊,兩個中年男人,正在笑談國家制定的某條例,語調高亢到讓人心驚。
餐后,就來到儲物室里看畫。
灰暗的房間,猶如與世界隔離。畫像上,只有自己深愛著的女人,和面目不清的男人。
看著畫中曾經的妻子,簡直比真人更真實,惟妙惟肖的細節(jié)描繪得恰到好處,迷人的眼眸透著捉摸不定的情思。僅僅只是看著畫,卻感覺對她的理解更深入了許多。
至于那個面目不清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一個謎。
但是,既然沒有面目,把他想象成自己也未嘗不可,如此,看著這幅畫,就更為入迷了。
門鈴響了。
倒是意料之外,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訪呢?畢竟不是房屋的主人,林岳開門時,心里有些忐忑。
站在門外的,是個漂亮到讓人悅目的女孩。淺褐色的齊肩長發(fā),白皙的面容端莊秀麗,溫柔可人的雙眼閃爍著美好的光點。
“您是。。。雨墨的父親,沒錯吧?”
林岳一驚:“哦哦,沒錯。。。你是。。?!?p> “您可能不記得我了。”那女孩笑著有些靦腆,十分好看:“我是他的高中同學,徐曼妮?!?p> 林岳聽著名字熟悉,記憶也涌現(xiàn)上來:“是你呀,簡直認不出來了!”
“多年不見了,您還好?”
“老樣子,你是來找雨墨?”
“嗯?!甭菁t著臉點了頭。
“這可難辦了,先進來吧?!?p> 徐曼妮跟著林岳進了老樓,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似有變化。有加固整修過的痕跡,儲物室的門被移走,入口擴大了很多,藍灰色的墻上掛著一副華麗的畫。
徐曼妮停下腳步,視線不由被鑲著金邊的畫幅吸引。
“地下室被打開了,這是藏在下面的畫像?!绷衷浪坪鯇Υ私蚪驑返?。
“能進去看看?”
“當然?!?p> 儲物室內,除了畫,地上那個黑色的入口也讓人在意。原本蓋在上面的古舊鐵門已經徹底移除,只剩下一個黑洞洞的口,徐曼妮不由后退了一步。
“雨墨他工作在外,最近似乎很忙的,所以沒有回來?!?p> “實在不巧?!毙炻莶幻饬髀冻鐾锵?。
林岳看著女孩,補充道:“也不是很遠的地方,據(jù)說車程四小時,城市邊界處的大型服裝制造廠,找他有急事?”
“也不是什么急事。。。”曼妮不知從何說起,又看到了畫上:“畫里的,是雨墨的母親吧?”
“正是?!?p> “旁邊那位面容模糊的男人,真是神秘呢?!?p> “是畫的作者本人?!绷衷烙行└锌骸耙彩怯昴挠H生父親?!?p> “哎?”
“具體的事情不得而知,只知道這位畫家英年早逝,死前完成了這幅作品,為此,我曾經的妻子離我而去,帶著雨墨來到此處。。。有些地方怎么也沒想通,簡直像是傳說!”
徐曼妮只是靜靜聽著,不由有些悲傷起來。
“給你泡杯茶吧?”
“不用了,我。。。就走?!?p> “真抱歉,讓你白來一次?!?p> “不是,這幅畫。。。”曼妮顧望著,忍不住輕輕撫摸了畫上的女人,那雙眸變得有些不可捉摸:“畫的真好?!?p> “是呀?!?p> “對不起,忍不住就摸了。。?!甭萘⒓捶畔铝耸帧?p> “應該不至于摸一下就損毀。”
“我。。。先走了。。?!毙炻菁t著臉:“林岳先生,再見了。”
“哦哦,再見?!?p> 走出貧民窟,徐曼妮不由嘆了口氣,原本下定決心拿出了十二分的勇氣,就想來單獨見見林雨墨的,可是,卻沒有著落。
昨夜,她乘高鐵遠道而來,去看望了母親和外婆。只是今天這個狀況,可如何是好?
車程四小時,城市邊界處的大型服裝廠。
徐曼妮思索著一會兒,拿出了手機,點開了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