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下,
總是適合做很多不需要被看得那么明白的事情。
譬如誤入女衛(wèi)生間。
暈黃的燈光把人影拉得很長。
婆娑的樹影落到地上,倒映出斑駁的影像,透過密不透風(fēng)的枝葉,晚風(fēng)吹出心神蕩漾的夏夜的氣息。
東大的校園有著整個東海市最為人稱道的風(fēng)景,
迥異于現(xiàn)代化高樓大廈和鋼鐵叢林的錯落有致,古舊的哥特式建筑,穹頂早就已經(jīng)剝落。
林真真扭過頭,
一臉沒好氣地往胡說臉上棱角分明的線條打量了一眼,看到這個家伙嘴角淺淺的弧線上揚(yáng)。
頓時面露窘色地啐了一口。
這家伙腦子里肯定不會想什么好東西。
一想到自己竟然讓這個混蛋幫自己把紙送到女衛(wèi)生間里去,林真真就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蠢事!
怎么可能……
怎么會……
“其實剛才如果我再晚點進(jìn)去就不會撞到那個人了!”
胡說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一些。
大半夜偷偷溜進(jìn)女廁所,
而且還被人當(dāng)做流氓可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情。
“你閉嘴!”
林真真猛然瞪大眼睛。
他還敢說!
這又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
“毛病,你腦子里能不能裝點正常的東西?是你讓我進(jìn)去的,現(xiàn)在被當(dāng)成流氓的是我又不是你?!?p> 胡說真是被這個女人給氣到了。
“你才有??!我告訴你,胡說,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敢亂說你就死定了。”
林真真狠狠說道。
說完臉色一紅。
立馬扭過頭去不再往胡說臉上看。
這個混蛋,
占了便宜還裝作一副有多受委屈的樣子。
剛才那個女的明明就是以為他們兩個在衛(wèi)生間里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現(xiàn)在并不確定對方有沒有認(rèn)出自己來。
雖然衛(wèi)生間里的燈光沒有那么明亮,但是如果見過的話,她肯定知道自己是誰。
一想到那種恐怖的流言,林真真就有些不寒而栗。
“行吧,反正我可沒有被人罵做流氓的不良嗜好。還有,今天晚上的事情跟我沒關(guān)系,我才是受害者?!?p> 胡說有些無語。
“那我更要提醒你了,這件事情你最好爛在肚子里?!?p> 林真真威脅道。
“干嘛?”
胡說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有點不可理喻了。
“因為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那就肯定是你說的,我自己肯定不會說?!?p> 林真真篤定非常。
盡管她有些不愿意承認(rèn),
但是今天晚上胡說的確是被冤枉了。
不過這個混蛋好歹也是個男人,
這種黑鍋他不背誰背。
難道還要她一個女人跟人家解釋,是我讓他去女衛(wèi)生間里的。
她就是這么理所當(dāng)然地霸道。
典型的林真真式作風(fēng)。
偏偏胡說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跟一個女人來勁,
那簡直就是侮辱他的人格。
“嗯,你說的不錯,不過我可不敢保證,萬一你哪天說夢話什么的自己把事情說出去了,我就沒辦法了?!?p> 胡說戲謔道。
“你放屁!我從來不說夢話?!?p> 林真真氣急。
猛地站在那里,惡狠狠地瞪著這個混蛋?。?p> 誰知道胡說徑直從她身側(cè)走過去,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樣子。
林真真氣的跺了跺腳,
立馬跟上去,
伸手一把將胡說的手臂拉住。
“混蛋,你聽到?jīng)]有?”
林真真突然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fā)燙,
雖然這并不是她第一次伸手拉住胡說的手臂,但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
反正她就是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自己也沒給他占到便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腦子里想到剛才材料學(xué)院那個女老師臉上的表情,林真真終于明白事情的根源在什么地方。
胡說這個混蛋!
竟然有人誤認(rèn)為他們倆在衛(wèi)生間里做那種事情?。?!
我的天!
這到底是什么破事啊!
林真真突然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反正不管怎么樣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出去吃什么夜宵,哪來這么多的事情?!?p> 說完,
松開胡說的手臂,
林真真墊著腳跟一瘸一拐地回了辦公室。
看得身后的胡說一臉的愕然。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么林真真會突然生這么大的氣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
臥槽!
老子的清白!
竟然就這么被人誤會了。
剛才材料學(xué)院的那個女老師,一看就是已婚已育的成熟女人,看到這個蠢女人這幅樣子,再一聯(lián)想到自己落荒而逃的模樣,哪里還會想什么好東西。
呸!
胡說暗罵了一句。
這才一臉心虛地跟著林真真跑上樓。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辦公室,也不說話。
胡說趕緊的拋掉腦子里那些不干不凈的想法,噼里啪啦地把最后一段文稿寫完,然后給陳晨發(fā)了過去。
這才抬起頭朝林真真看了看。
“我這邊已經(jīng)好了,你要不要回去?”
吃人嘴軟,
拿人手軟,
等會還得開林真真那輛臟兮兮的車回去,這大半夜的,他可不想去路邊上攔出租車,胡說不得不耐下心來把這個姑奶奶給哄好了。
“好了,走吧!”
……
胡說回到出租屋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12點鐘,
匆匆忙忙沖了沖澡躺倒在床上,
劃拉著手機(jī)上的信息,
這才發(fā)現(xiàn)安曉竟然給自己發(fā)了將近十多條信息,除了前面幾條是普通的問候以外,后面的幾乎是清一色的表情包。
“胡說八道你去哪兒了?”
“你是不是跟哪個女人出去鬼混了!”
“胡說八道你再不說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胡說八道,我好困?。∧阍俨换匚椅揖兔烂赖厮X了!”
……諸如此類的。
胡說看得心里有些發(fā)熱。
趕緊往上劃拉著對話框。
看到自己發(fā)送的那條信息前面竟然打了一個大大的紅點,腦子里頓時有點懵!
臥槽!
竟然沒有發(fā)送成功!
這什么情況!
胡說簡直有點氣急。
趕緊的截了一個屏給安曉發(fā)送過去,又簡單地解釋了兩句。
盡管他很清楚安曉并非那種無理取鬧的女孩子,但是胡說卻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釋清楚。
踏入愛河很容易,
但是,
保持住一份熱情卻很難。
沒有任何感情是真正天長地久的。
胡說向來就很篤定,
幾乎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用心去呵護(hù),才能開出最美麗的花朵。
腦子里像放電影一般,回憶著前世今生的種種,胡說漸漸有了睡意。
朦朧的夜色里,
胡說做了一個很無恥的夢。
在夢里,
自己躺在一張很寬敞的大床上,安曉靜靜地蜷縮在自己懷里,像個被寵壞的孩子。
林真真穿著一身女仆裝,小心翼翼地端著早餐站在床邊,眼神迷離,似怒又怨地盯著自己。
腦子里做著美夢,
胡說突然被一陣涼意驚醒。
伸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褲子竟然已經(jīng)濕了一大半。
整個人頓時就被驚醒!
推開窗,刺眼的陽光照進(jìn)屋子里,
臥槽!
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