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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派

桃園派

浩浩之源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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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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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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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派 浩浩之源 2710 2020-02-17 12:48:21

  亂世之時,總會有些人嘗試逃離骨感的現(xiàn)實(shí),當(dāng)個隱士,在心中的桃花源里度一生,但名為時代的穹頂誰都逃不出去——

  時值明末,天下用“大亂”二字來形容已顯輕浮。有位六高人(或者叫荒唐人更為恰當(dāng))遁形于一片秘境,似如傳說中的桃花源。他們企圖在這世界的一角逃離陰暗,逃離現(xiàn)實(shí),他們自號——桃源派。

  “諸位道友,過了今日我們便入此桃源整四十載,當(dāng)初進(jìn)來時我們?yōu)闋I造個完美的境界,制定一系列規(guī)章,四十年間不斷調(diào)整完善,實(shí)驗(yàn)揣摩人文關(guān)系,今天還差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不過這最后一步為何,要在宴后揭曉。從此這片小小天涯,便將是外面‘人境’未來幾千年社會發(fā)展的藍(lán)圖!依照傳統(tǒng):桃源中一年一小會,五年一中會,十年一大會,將大家召集起來擺此酒宴,一為紀(jì)念,二為交流近十年大家參禪悟道,詩畫著書的成果,三則為增進(jìn)感情,雖大家同住此脫俗圣境之中,可平時卻是為求各自的寧靜加上住所遙遠(yuǎn),交流甚少。話不多說,今日不談學(xué)問公事,大家吃好玩好,起宴!”

  說話的人身材修長,著一身紫色衣裳,面容棱角分明,二目仿佛硬鑲進(jìn)眼眶,深得離奇,頭發(fā)濃密卻是黑白相間,斑雜無序,還釵了一支黑玉簪子。他名喚嚴(yán)醒,按照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來判斷,他既是位哲學(xué)家,又是位政治家。

  幾人舉杯飲畢,嚴(yán)醒身邊著黃衣道士般模樣的人道:“四十載彈指一瞬,在座五人,加我那徒兒袁弘,進(jìn)來時最大的不過‘神算子’二十七歲,這源中水食似有延年益壽之功效,可如今大家也都是白發(fā)雜生,最落魄的莫過我,頭發(fā)不剩幾根,都快插不住這木簪子嘍?!?p>  “袁落兄,論落魄你可比不過我,當(dāng)年進(jìn)來時,我?guī)Я四前愣嗟男埥伷ィ@些年用的是如此珍惜,現(xiàn)在卻一張不剩,只能在些石上木上寫寫畫畫,沒勾兩筆,筆毛都禿了。”石桌對面一墨色衣衫人邊說邊攤手一笑飲盡一盞清酒。

  嚴(yán)醒接道:“那才是你這個畫癡的境界!以山水為紙硯畫山水,普天下如今也就你這桃花樹下的白發(fā)翁能做到,諸位說是不是!”

  “待他日你我入土,畫癡的畫被哪只野鶴銜回人境,會是何等佳話?”袁落接道,說完,幾人哈哈大笑,只有一人,笑帶苦意,嚴(yán)醒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

  “孫清兄,怎么,有心事?”嚴(yán)醒話一出,其余三人也都紛紛看向?qū)O清,此時也正是一陣風(fēng)起,吹得桃花瓣紛紛落落,其間不少落在石桌上的菜中。

  “不瞞諸位仁兄,小弟……有一事想告知各位兄長……”

  “何事?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別藏著掖著?!币恢睕]開口的神算子睜開了半瞇著的眼,“奇怪——你要說的不應(yīng)該是小事情,可我怎么絲毫沒有算到?”神算子捻了捻手指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孫清說。

  孫清起身做拱手禮道:“小弟打算明日離開桃園,把這些年來的詩作帶回人境,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何樣?!?p>  沉默——長久的沉默——桃源派的第一鐵律便是入桃源者,不得出。一天是桃源人,一輩子都是!

  孫清的話對于桃源中的社會太突然,對于一群隱居避世,靠著極少的人口,極高的人口素質(zhì)來維持虛假完美社會的人來說太突然。離開就意味著反叛,就意味著桃源有被外界發(fā)現(xiàn)的可能,就意味著桃源中由六人維持的社會平衡將被打破,六人努力了四十年的烏托邦幻境也將破滅。每個人心中都打起了算盤,為了保證桃園的平衡與秘密,他們要么將孫清留下,要么將孫清……

  “孫清兄,當(dāng)初入桃園大家可都有約,進(jìn)了這里,就是一輩子!”袁落道

  “可四十年過去了,大家還如當(dāng)年那般想?再者,要是沒人出去,我們這么多年的成果呢?就一直留在這山中谷地嗎?剛剛說畫時,大家不也是希望畫作可以出去流傳于世嗎?”

  “孫清兄!那是玩笑話!你以為到了外面我們的成績就能得到認(rèn)可?你還不是因?yàn)槿司持心切┧子箰盒牡淖炷槻艁淼奶覉@?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一直在打仗,而我們依靠神算子和袁落兄的‘卜天之術(shù)’已經(jīng)超前了,你不明白嗎?我們現(xiàn)在,桃園里的社會狀態(tài),外面的人境要再過幾千年才能達(dá)到!我們馬上就達(dá)到最初希望的‘烏托邦’境界了!你出去還可為何?”嚴(yán)醒激動地拍案而起,險些捏碎手中的茶盞。

  在一旁小屋中燒飯的袁弘端著一條燒魚走了出來,看見眼前的情況不知如何是好,望向袁落,袁落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其原地不動。

  孫清絲毫沒有注意到袁弘的出場,繼續(xù)于其余幾人爭論:“嚴(yán)醒兄,小弟明白,我此去只為看看四十年人境會是怎樣般滄海桑田,神算子兄五年前就告訴我們,新皇帝鏟除了閹黨,你們難道不好奇一個光亮的人境為何樣?再說我不想白活這一遭,我要把我的作品帶出去,我是詩人需要人們的認(rèn)可!”孫清激動地扔掉了手里的筷子。

  “冷靜,冷靜孫清。靜下來想一想,如果你去了,這些年這個桃源的成果怎么辦?我們就快成功了!你難道不期待嗎,袁落和神算子口中那真正完美的社會?!睂O清身旁的畫癡無力地勸著孫清,他平時與孫清最為要好,現(xiàn)在他拉著孫清的袖子想讓他坐下,可孫清僅僅是掃了他一眼。

  “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了,那烏托邦的模樣我早已心領(lǐng)神會。但這些年我越發(fā)覺得,那般的完美本身就是骯臟。世界正因?yàn)槠茢埲辈琶利?!我意已決,明日便動身,畫癡,你不同我一起嗎?我們本是同路人。”

  “我……我還想……”畫癡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被身后的溪水聲蓋過,沒人再關(guān)心他說什么。

  袁弘見氣氛危急,趕忙端著魚走到桌前:“大家吵什么呢。都是自家兄弟,別傷了和氣,來吃菜吃菜!”袁弘一邊把菜上到桌上一邊用眼偷偷瞄師傅袁落,可袁落半瞇著眼不動聲色。

  沒有一個人動筷子,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的肌肉都開始緊繃,可他們都是尋道的高人,表面上皆只是凝神聚氣。此時又是一陣風(fēng)過,吹散了袁落釵著木簪的頭發(fā),花瓣漫天飛舞,甚至淹沒了他們身后的小溪……

  神算子掐指算著,突然神色一變,又是悵然伴苦悶一笑:“哎——孫清兄!你以為你還出的去嗎?先不說嚴(yán)醒讓我三十年前在源外布下的奇門遁甲,就是這石桌宴你都離不開啊!來兄弟一場,我敬你——”

  還沒等神算子舉杯,嚴(yán)醒就打斷道:“一天在桃源中,一輩子都別想離開!為了桃源對不住了兄弟!”

  孫清感覺到情況不對,連忙起身,卻被身邊神算子的衣擺絆倒在地。袁落對袁弘使了個眼色,袁弘會意,想都沒想就抄起桌上切羊肉的刀向?qū)O清擲去。畫癡推了孫清一把,刀劃破畫癡的手臂插在地上,畫癡嚇得倒地哇哇大叫。孫清卻是一個機(jī)靈站起,欲逃。嚴(yán)醒一腳踹翻石桌的臺面,欲以其砸孫清,未果,卻是重重壓碎了地上畫癡的一條腿。

  袁弘本是習(xí)武之人,一個箭步上前,踏了一腳半空中的石桌面,瞬間便追上了孫清同時一把將其按住,還沒等孫清掙扎,袁弘便掐著孫清的脖子,將其拎到半空硬生生地把他的頭撞向身邊的桃花樹干,砰的一聲孫清的頭骨炸開,半樹的枝葉都紅了!樹上的桃花瓣落滿一地……

  此時,神算子和袁落兩人同時輕道一聲:“成了!”

  畫癡被壓在石桌面下,渾身是血,嚇傻了。

  嚴(yán)醒瞪大那深陷的雙目,激動地喊道:“達(dá)成完美社會最后一步棋!除反叛異己者!成了!成了!啊哈哈哈哈!歡迎來到完美的烏托邦!這就是桃源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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