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錢氣喘吁吁地跑到書房,看了眼懷里完好無損的寶貝,輕輕用腳尖敲了敲門。
薛崇神色冷峻地靠在椅子上,早在孫錢臉開成朵菊花一樣露了個頭,他就透過窗戶看見了。
“什么事?”
孫錢看了眼像木頭一樣站在那的薛直,眼神示意他收拾書桌上的東西,搗騰個地方出來。
薛直請示了薛崇,沉默地騰出塊地方,孫錢朝薛崇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放下懷里的東西。
“飛燕姑娘說這些是少夫人送您的……”
孫錢才說完這么一句,就聽到“砰”地一聲,嚇了一跳,連忙閉了口。
薛崇手里的刻刀掉在了地上,他后知后覺撿起來,眼神發(fā)亮,心里炸開了一朵盛繁的煙花,還沒從欣喜里緩過勁就聽孫錢又開了口。
“飛燕姑娘還說少夫人送了您不少禮物,還有親筆書信,您原封送了回去,少夫人就讓人全扔了,就剩這些?!?p> 孫錢一口氣說完,邁了一大步站在薛直身側(cè),垂著頭不敢看薛崇。
薛崇猛地看向?qū)O錢,手中刻刀入肉,已削到了骨,他卻恍若未覺:“你說什么?”
“都是飛燕姑娘所言,沒說何時送的,小人不知……”
孫錢恨不得把一身胖嘟嘟的肉都藏起來,讓薛崇看不見他,這事誰沾上誰死。
薛崇怔怔地看著案桌上的東西,無論是黑紅色的長劍,還是風(fēng)雅的棋盤,細膩的玉佩,精致大氣的發(fā)冠,無一不是他心頭所好。
但他何時拒過她的東西?是他前世活得太醉生夢死,記憶混亂了?
不可能……難道……
薛崇說不清是什么心情,想展開把折扇看看,恍惚見到手上的血,忙不迭地收回了手,失魂落魄地沖出書房。
是了,他的阿嬈何時是被動的人?既對他有意,怎么可能光指望先帝的賜婚,干等著他回首?
她必定會主動撩他,讓他一顆心亂了分寸,等看夠戲了笑吟吟地朝他伸出手,讓他甘愿俯首。
這才是他的阿嬈啊。
他怎么就沒想到?
薛崇一顆心在滾燙和冰冷中交替,被他忽略的霧靄驟然撥云見日。
在她決心赴死前,有沒有以樓陽長公主之名求過他?
他曾經(jīng)想過,前世她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就自顧自地給他下了死刑,他很委屈,她的驕傲也得擔(dān)那么點責(zé)任吧?
可實際呢?她給過啊。
但他呢?一無所知地斷了她最后的希望,逼她走上死路,她以“蕣華”之名和他云雨,心里該是什么滋味?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前世她對他當(dāng)真是失望透頂,無關(guān)情愛,徹徹底底地斷了他們所有的路。
即使她僥幸活下來,他們也沒有任何可能,成親不過是他一腔情愿。
不是不能愛,也不是壓抑和自欺欺人,而是不屑、不會、不可能。
她為何不介意他曾經(jīng)的放浪形骸,知曉徐景瀾和盛齊的小動作卻無動于衷?
因為他不配。
她對個一面之緣的面首都有要求,對他沒有任何要求,細究之下他什么都算不上。
他就僅僅是她心如死灰之下的一場放縱,至于為何是他?是因為那點被他遺忘的幸運吧。
那么,她今世對他的縱容有幾分是因為愛?
薛崇自嘲地笑起來,是禮尚往來啊。
他一往情深,為了她一頭扎進權(quán)勢的旋渦,她一向不欠外人,當(dāng)然要彌補。
如果是容華郡主,她會毫不客氣。
她有哪怕是一瞬間愛過他嗎?還能愛他嗎?
薛崇腳步一趔趄,心狠狠地揪起,彎著腰咳了幾聲,猩紅的血點濺在衣上,融在絳紫色中看不分明。
他踉蹌地直起身,失神的狐貍眼中映進沾滿了血的左手,后知后覺地按了下傷口,被疼痛帶回了魂。
薛崇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用力搓了搓臉,帶著一臉血回了臥房,路上的丫鬟被他嚇走了半條魂,含著淚去找孫錢哭訴。
孫錢正躲在賬房里念佛,聞言身上的肉抖了三抖,深吸了口氣鎮(zhèn)定下來。
“去!讓府里的人都來賬房,一個不能缺!有人偷了府里的銀子,誰敢包庇一并送官!”
西山秋色
薛崇:(上吊了) 作者:你動動腳指頭想想都明白的事,怪我嘍? ?。╬s:有沒有小可愛猜到hhhhh以公主的人設(shè),沒有丁點可能愛男主呀~ 男主各方面讓她很失望,而她的性格驕傲果斷,失望就是失望,不可能愛的。 以春獵的勝負決定賜婚,是在想要不要讓先帝死不瞑目,男主贏了,她就讓先帝瞑目,男主輸了就違背先帝,這場婚姻僅僅是因為先帝對女主不放心,而女主是為了先帝。 當(dāng)然,重活一世,前世縱過的歡,這一世沒必要上綱上線,為難自己,及時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