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松拔起劈入地面的黑色大斧,一道由幽影組成的無面人形,站在盥洗室的門口注視著外面的獵物。
“影侍!”
被嬴野摟著躲過襲擊的梅耶利,從他懷中掙脫扭身見到停在盥洗室中,沒有追來的襲擊者,認(rèn)出了它的身份——影侍。
據(jù)梅耶利所知,每個人的異種能力都是獨一無二的,世上不可能存在能力完全相同的兩個人。
她記得組織L中,有個代號‘影侍’的家伙。
其異種能力為,操控自己的影子離開身體,化為一名恐怖的暗影殺手。能在陰影中隨意移動,同襲來的陰影持斧怪人一模一樣。
而操控暗影殺手的能力有范圍限制,她很肯定背后的影侍,一定潛藏在周圍一公里的范圍內(nèi)。
‘不好,影侍出現(xiàn)在這里,意味著有人領(lǐng)取了殺手組織L的鐵勛通緝,已對她和巴拉納展開了新一輪追殺?!?p> 現(xiàn)在的時間是清晨,陽光從房間敞開的窗戶照入室內(nèi),驅(qū)散盥洗室外走道的陰影,讓暗影殺手不敢踏足,拖延了攻勢。
梅耶利起身小心控制身體,不讓自己的影子與盥洗室接觸,給對方提供移動的路徑。
‘可這個家伙怎么辦呢……’
抬腳離開時,她看向地上陷入休克的嬴野,面露難色。
他赤果的胸膛上插著一把匕首,縷縷的鮮血從刺穿處溢出,不難想象里面胸腔大出血的情況。
但即便如此,他的樣子依舊是巴拉納·喬納森的樣貌,沒有因休克昏迷顯露原形。
梅耶利鳳眼微瞇,這種情形只有兩種解釋,第一種是這個家伙把自己,整容成巴拉納的模樣。
在東方的從屬國泰爾達,就有這種改形換貌的秘術(shù)。
而第二種解釋,她本能是持否定意見的,那就是對方就是巴拉納·喬諾森。
可里人格?
“哼,巴拉納的劇毒能力,可沒有你這么粗糙!”
理性占據(jù)上風(fēng),梅耶利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房間,留下一個決絕的曼妙背影。
‘沒想到從不會拋棄巴拉納的梅耶利,有一天會如此冷酷地拋棄他?!?p> 嬴野所在民宿,對面的一間酒館中。
一名發(fā)色銀白的男人,困惑地放下酒杯。
與自己影子心意相通的他,自然看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但早知如此,當(dāng)初何必跟他判出組織呢?’
離開的梅耶利自然有人去處理,想不通的影侍繼續(xù)喝酒。
實際上他正控制自身影子,化作的暗影殺手潛入陰影,快速接近離嬴野最近的影子。
跟他同桌,坐在對面的一名藍裙婦人,一直緊閉的眼睛此時睜開,露出蒼白的眼瞳,望向影侍說道:
“我感知到你好像遇到點麻煩影侍,要不要讓白手套先去解決掉你那邊不會動的獵物?”
這位婦人代號‘夜鶯’,異種能力是感知類的追溯視野。
能力雖然有‘視野’一詞,但她的雙眼早在覺醒過程中完全失明。
是她的能力代替了眼睛,讓她重新‘看’到世界。
只需追蹤目標(biāo)的一兩件隨身事物,她就能在‘看’到的‘氣味視界’中追溯出一條清晰的路徑。
離追蹤目標(biāo)越近,路徑越清晰。
像這樣離梅耶利和巴拉納兩人,只隔一條街的情況下,她甚至能無視墻體的阻隔,洞悉隔壁民宿里的一切。
但用于追蹤的目標(biāo)隨身事物,必須是三天之內(nèi)的。
因為事物上的獨有氣味,每時每刻都在揮發(fā)消散,三天已是她能追溯的極限時長。
“不需要,夜鶯。太陽只要再挪點點,巴拉納·喬諾森馬上會死。”影侍可不想把十拿九穩(wěn)的功勞,讓給另一位糾纏梅耶利的家伙。
“倒是這么久,白手套都沒有解決掉梅耶利,他那邊才是最該擔(dān)心的。夜鶯你別忘了,她曾是我們當(dāng)中,格斗術(shù)最厲害的大姐頭?!?p> 大姐頭?
影侍口中的稱呼勾起夜鶯的回憶,那時他們這批人剛加入殺手組織L,而梅耶利·卡西歐曾是他們的格斗教官。
可惜了。
“那是從前,不代表現(xiàn)在。”夜鶯無所謂道。
聊都聊到這里了,影侍等待太陽光移動的時候,忽然浮現(xiàn)剛才梅耶利赤果的動人軀體,不禁八卦問道:
“夜鶯,你知道梅耶利多少歲嗎?”
“或許……五六十吧,我記得我們當(dāng)初加入組織的時候,她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現(xiàn)在十多年過去,她還是這個樣子?!?p> 夜鶯羨慕了,“唉,強化系的異種能力就是好,哪個女人不想永葆青春呢?!?p> “然后成為老妖婆,被一個十多歲的娃娃拐走?”影侍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對某人的濃烈酸意。
“呵,我又不是她,一把年紀(jì)的人了,還這么天真?!?p> ……
這邊的兩人正聊得火熱時,回房間換身衣服的梅耶利,施計暫時擺脫了白手套的糾纏。
一個前跑,一個后追。
繞了圈,她又跑了回來,在床底的影子觸碰到嬴野之前,把他公主抱抱在懷中,從房間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理智一直告訴她,懷里的巴拉納不是巴拉納,但被對方舍身相救的情誼,卻使得梅耶利無法冷酷到底。
噠。
像貓般輕盈落地,瞥眼懷中呼吸越發(fā)虛弱的青年。
她的眉頭微微上挑,在身后尾隨的刀光劈來時,一陣吃瓜群眾的驚呼聲中,輕巧竄入街道的人流里。
“啊——!”
“死人了??!”
“我的手,我的手?。?!”
……
一些圍觀的人因為太過靠近,被劈空的刀光波及,頓時滋滋冒血,暴斃的暴斃,殘疾的殘疾。
咔。
見丟失梅耶利的蹤跡,纖長的刀鋒歸鞘。
負(fù)責(zé)清理梅耶利的殺手‘白手套’,壓了壓頭上白色紳士帽的帽檐,遮住面部露出一截仿若刀削的下巴。
衣服外的白色披風(fēng)纖塵不染,在一干殘肢尸體的殘酷映襯下,有種別樣的純凈美感。
“是你,就是你砍掉了我的手?。 ?p> 總有人看不清形勢,感覺身后湊熱鬧的人多,一名身材高肥的路人竟想找白手套理論,索取賠償。
但一道刀光從他體內(nèi)抽過,仿佛沒有出刀的動作,這位叫囂者被從中間一分為二。
啪。
宛如遇到天敵的兔子,在他尸體分成兩瓣倒下的一刻,周圍聚攏的人頓時失聲。
見這名惡徒抬腿離開,情不自禁地為白手套,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嚯喔~失敗就算了,白手套這家伙,還是這么會惹事?!?p> “讓他自己跟老板解釋吧。”
“唉~”*2
酒館里的影侍和夜鶯,眼看這條街因流血事件陷入混亂,無語地互望一眼齊齊嘆氣,從酒館的后門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