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的良多終于在傍晚醒來,召了小二上來要了些飯食,也不起床,就這樣迷迷瞪瞪爛泥似的癱在床上,等著送飯。
不久就聽到隔壁傳來了爭吵的聲音,聲音還不小,里面還夾雜著良府等字眼。
良多骨碌碌地轉了轉小眼睛,來了精神,坐了起來,聚精會神的聽著,奈何總是聽不清到底說了些什么,于是,心念一轉,變回了原形。
原來這良多竟是一只肥滾滾的大老鼠,只見他貼著地,溜著墻角,呲溜一下竄到隔壁去了。
楚天闊老早就在房間內(nèi)放開了神識,在那只猥瑣的鼠頭探進來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就是良多的原形了,畢竟在妖界這樣未開化的動物是不會這樣大搖大擺的進入妖物混雜的熒惑樓的。沒想到良多這么容易上鉤,不過良多的長相到是和他的原形挺配。
楚天闊用眼神暗示對面的云錦書,云錦書勾唇一笑知道這臺戲要開演了。
云錦書一拍桌子站起來,憤怒的說“這良府實在是欺人太甚,說我們的人是入府行竊的小偷,還把人打成那個樣子掛在門口,這不是赤裸裸的在打我們的臉嗎,我們鸛鸛乃是遠古大族,再說我們對于熒惑鎮(zhèn)那是勞苦功高,如何能讓良仁那個宵小之輩騎到頭上來”
云錦書翻遍那個道具包袱,也沒找到鸛鸛的翅膀,只好摘了狐貍耳朵,裝作完全人形的模樣。
楚天庫伸出手來微微壓了一壓,做出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來,說“不必激動,衛(wèi)大人早就看那良仁不順眼了,只是那人滑頭的很,若是沒有些由頭怎么把他除之而后快?你放心,衛(wèi)大人對于你們鸛鸛一族向來是多有看重的,不然怎會派我出來?!?p> 縮在墻角的良多聽得此話,暗暗心驚,但是他在熒惑鎮(zhèn)多年,從未在鸛鸛一族見過云錦書,不由的還是有些疑心。
云錦書一副被安撫下來的樣子,疑惑的問“大人說這話時什么意思,難道衛(wèi)大人還有別的安排不成”
楚天闊一臉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說“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熒惑鎮(zhèn)不過是個邊陲小鎮(zhèn),這些年來上面也沒把它放在眼里,不然良仁那樣區(qū)區(qū)鼠妖怎么會成為監(jiān)察長??涩F(xiàn)在不同了,熒惑鎮(zhèn)要有些寶貝出來了,自然是要安排咱們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是,就這樣直接把人換下來到底不好看,犧牲一下你們族人,到時候換任也能名正言順”
云錦書還是一臉不平,皺著眉問“就那樣讓他們把我們的人吊著?這可都一天了,那小姑娘可是若是死了怎么辦?”
楚天闊微微抿一口茶,不緊不慢的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只有這樣才能激起群憤,如果那孩子死了,這件事情更是能鐵板上釘釘,她也算是為你們族群做貢獻了。做大事的怎么能連這點犧牲都不做”
云錦書像是下定了決心,一咬牙說“那就這么辦,只是那良仁不會懷疑嗎”
楚天闊說“現(xiàn)在那良仁正做著升官發(fā)財?shù)拿缐裟?,現(xiàn)在要是有人和他說這是個騙局,他定是死都不信,說不定還會懷疑那人覬覦他的權勢,想要取而代之呢”
云錦書心里暗笑,臉上不顯,只是一臉擔憂的說“那良仁可有個侄子在這里住著呢,我們還是小心些為上”
楚天闊忽然哈哈大笑,說“我才隨著衛(wèi)大人來熒惑鎮(zhèn)數(shù)日,我都知道他那侄子,叫什么來著,良多還是良少的是個草包,淺薄愚蠢,良仁都看不上,趕出來住了,這樣個廢物,無須擔心”
良多聽得這話又驚又怒,一股子怒火從心頭竄上來,想著叔父嫌棄的眼神,聽著兩人肆無忌憚的嘲諷,熊熊的怒火燒毀了僅存的理智??粗鴥扇藵u漸談攏,一個扭身急急忙忙的竄了出去。
回到房間的良多變回人形,被氣得滿臉通紅,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著“都他大爺?shù)目床黄鹞?,小爺這次就讓你嘗嘗小爺?shù)膮柡Γ皇窍胍O(jiān)察長的位置嗎,小爺偏不讓你們得逞。衛(wèi)大人算個屁,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小爺是誰,讓你有來無回?!?p> 良多轉頭就想將這一切與他叔父說去,忽然又縮回了腳步,心想:那良仁有些話到是沒有說錯,叔父是個多疑的,我現(xiàn)在去不但撈不著好,說不定還會被責罰,不如我先把事情辦成,讓叔父看看我的本事。
良多在房間里急的團團轉,小二送來的飯菜看也沒看。
到是那送飯的小二,看到良多這個樣子,說“良爺,您怎么了,是為了家中失竊的事情著急嗎?小的聽說了,良大人已經(jīng)把那個小賊捉住了,明天就要砍了,您不必憂心”
良多緊緊的盯著小二的臉,問“現(xiàn)在全鎮(zhèn)的人都知道了?”
那小二一臉可惜的說“可不嘛,都在良府門口吊了一天了,嘖嘖嘖,可惜了那么清秀的小姑娘了,被打的那叫一個慘,還是一只鸛鸛,明明····嗨,您瞧我這張嘴,那小賊竟然敢到貴府行竊也是罪有應得”
那小二說完輕輕拍了自己個嘴巴子,便要彎腰退出去。
良多這個時候怎么會放他出去,問“明明什么,把話說完”
那小二被嚇了一跳,忙說“沒什么沒什么,是小的多嘴了”
良多一把扯住了小二,“說”
“就是···當初那些巡邏的官兵們都說要搜尋的是一只狼妖,現(xiàn)在捉住的確實一只妖力低下的鸛鸛,現(xiàn)在鎮(zhèn)上都···都說···”那小二抬頭看了看良多的臉色,像是懼怕似的沒敢往下說。
“說什么”
“說···說良大人為官不仁,過河拆橋,明年想用鸛鸛一族的時候怕是不容易了”
那良多自然是火冒三丈,愈發(fā)相信了楚天闊和云錦書的話,一把推開那小二,嘴里煩躁的吼著“滾,滾出去”
出了門后的小二哪還有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子,拍了拍被抓皺的衣裳,笑的一臉的狡黠,不是燕雙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