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謠言漫散
大概過了有二十分鐘之久,她已經(jīng)換了五支筆芯,其中有兩只都不幸夭亡了。
簡易楠看著桌上一片狼藉,而鎖卻紋絲不動,有些泄氣地癱坐在椅子上,卻還是不肯輕易放棄。
“難道我天生就不是做賊的料?”
“為什么要做賊?
簡易楠嚇得一個猛回頭,卻見吳妄言已經(jīng)來到桌邊,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桌上鋼筆的殘骸。
沒等吳妄言發(fā)火了,她就先承認(rèn)錯誤。
“哎呀,對不起啊,我本來想寫字的,鋼筆用不順,結(jié)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不會怪我吧?!彼龜[出一個諂媚的微笑,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吳妄言當(dāng)然不相信,但除了這幾支鋼筆外其他一切正常,他也就暫時不予追究。他把雙手放在她的腰際,輕輕一提,就把她像提小孩兒似的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簡易楠驚呼一聲,不自覺臉又充血。
“簡小姐的話還真是漏洞百出?!?p> “信……信不信隨你!……這筆不貴吧?要不要我賠給你?”
“紙?jiān)谀睦???p> “什么紙?”
“你寫字難道不需要紙?”他玩味的湊近,看她變得驚慌的臉。
看來她不僅不適合做賊,也不適合撒謊。
“我們可以跳過這個話題嗎?”她眨眨眼。
“……可以?!?p> “你去處理上午的事情了嗎?情況怎么樣?你吃沒吃飯?我剛剛在外面吃了碗米線?!币惶^去,簡易楠就成了話癆。
吳妄言挑眉,早上還一句話都不肯多說,短短時間變化這么大?
他沒有表現(xiàn)自己的疑惑,只是轉(zhuǎn)身坐在椅子上說:“我現(xiàn)在很餓。”
“那你怎么不讓程嫂……我給你做,好不好?”簡易楠突然柔聲問道。說起來,在他家住了這么長時間,竟然連一頓飯都沒給他做過,想起來竟讓她有些慚愧。
聽完她這句話,吳妄言只是小小的有些驚訝,然后就帶上了一點(diǎn)笑意。
“好?!?p> 簡易楠做飯很有自己的一套,口味和外面的飯館完全不同,但同樣能引人味蕾。
程嫂要幫忙,但她拒絕了,從洗菜切菜到炒菜,全都親力親為。
“怎么樣?”她很是期待。
“……一般?!眳峭缘幕卮鸬?,一如既往,可是語氣分明透露著喜氣。
這個簡易楠還是能聽出來的。
“嘴硬。明明覺得很好吃?!彼滩蛔⌒Τ鰜?。
恍惚間,吳妄言覺得,面前人的笑,和幾年前她的笑終于完全重合,一個青澀的一個成熟的,但永遠(yuǎn)是那張很嬌俏天真的臉,令他有些失神。
“怎,怎么了?”簡易楠被他盯得有些別扭。
“不,只是覺得簡小姐有些自戀?!?p>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彼财沧?。
“你說什么?”吳妄言挑眉。
“不,吳先生,請您用餐吧?!彼?。
簡易楠發(fā)現(xiàn),她還是很介懷柜子的事。雖然他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似乎和以前沒什么兩樣,但其實(shí)有些細(xì)微的變化,只是不愿意點(diǎn)破罷了。
她在睡覺前又問了他盧家人的情況。這次好歹他給了個回答:“我只不過把碰你的人手弄?dú)埩硕?。小子和老頭,我暫時沒動?!?p> 簡易楠咂咂嘴,真有他的風(fēng)格。
“盧老爺能任由你那樣做?”
“不然呢?我留他一命已經(jīng)足夠讓他感激涕零了,竟然還妄想和我提要求?”吳妄言冷笑,似乎覺得這句話太過幼稚。
“那盧生呢?”
“他?他就更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了。”
“……要挾我的是他爸,又不是他。你沒找他麻煩是對的?!焙喴组氲桨滋焯K恣昕和盧恒遠(yuǎn)所說,不由得幫著他說話。
“我非常討厭聽到盧生二字,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別忘了,要不是他要求你去,根本就不會有這些無聊的事情發(fā)生?!眳峭运查g冷了面色。
若換作平時,簡易楠一定覺得他太霸道太不講理太可惡,可是現(xiàn)在聽到他這么不爽的說話,她卻很開心。
她知道這是關(guān)心。
“咳咳,關(guān)于白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請吳先生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出格的事情。否則······我一定會離開?!彼H不自在的倉皇逃回了房間。
吳妄言俯首,嘴角現(xiàn)出一抹苦笑。
當(dāng)簡易楠再去百樂門的時候,她已經(jīng)成為話題的中心。
“易楠??!多虧了你的新聞,今天來的客人是以前的兩倍哦!”老板娘到不介意這些花邊新聞,倒不如說,還很歡迎。有些沒見過白玫瑰的客人聞名而來,喜歡白玫瑰的客人呢,也想親自確認(rèn)一下那消息是不是真的。
她待在后臺,已經(jīng)有很多人想要見她,老板娘正在極力勸說她接客。
“老板娘,你知道我不私下會客?!焙喴组粋€頭兩個大,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易楠啊,事到如今你還在說什么呢?你不是已經(jīng)和吳妄言先生有了親密接觸嗎?既然如此,你就沒有理由拒絕外面那些想要見你的客人呀?!崩习迥锔揪筒怀赃@一套,之前她不愿意會客,給外面的客人營造了一種神秘感,倒也幫了她不少忙。可是現(xiàn)在如果她再借口不見客的話,那些人一定不會被說服,說不定還會惹出更大的事端。
簡易楠無話可說,因?yàn)槭聦?shí)確實(shí)如此,那件事情一過,整個上海灘就傳開了了,她白玫瑰和軍火商吳妄言的私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吧。
“簡易楠,你可真是好手段啊,表面上打著清高的名號,背地里原來也不過如此?!鼻嗲嘣谂赃叺靡獾某靶Γm然之前的事情并沒有讓她得逞,不過,簡易楠倒霉她就開心,最好趁著這個機(jī)會,身敗名裂吧!
“好了好了,我再勸勸她,你先去把場子給我撐著,別在這嚼舌根。”老板娘本來就勸不動簡易楠,現(xiàn)在這臭丫頭又在旁邊添油加醋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這不是給她幫倒忙嗎。
“切?!鼻嗲嗖环獾刈唛_,心理卻還樂呵呵的。
“易楠,你就別再讓我多說了,現(xiàn)在外面客人都擠滿了,爭著吵著要見你,你說你要今天不見的話,我這館子還開不開了?”老板娘也不再和顏悅色,擺出了嚴(yán)厲的態(tài)度。
“可是……”見了客人她又該說什么?況且那么多的人,她要挨個見一面嗎?
“好吧,你要是不愿意私下會客也可以,那你現(xiàn)在就去臺上,把事情講清楚,了了那些客人們的心思。”
“……”
“這可是我最大的讓步了?!?p> “好吧,就這樣吧。”她無奈,只能妥協(xié)。
等到青青的表演結(jié)束,簡易楠就被推上了舞臺。果然,她一出現(xiàn),整個白樂門立刻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