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林勛飛起一腳,將林墨瘦削的身體踹出老遠(yuǎn)。
“給我打,打死我負(fù)責(zé)?!?p> 林勛捂著鼻粱,怒聲著叫幾個潑皮無賴上去圍毆林墨,在林婉容驚恐的目光下,林墨被幾人硬生生的給打到吐血。
眼看著林漠被打的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林勛揮手示意幾個潑皮停手。
他走到林墨的身邊,一口唾沫就吐到了林墨的臉上:“小雜種,還敢打老子,今天我就讓你死,我看你死了誰還來保護(hù)林婉容那個小婊砸?!?p> 林墨直視著林勛,眼里絲毫沒有畏懼和驚恐,他緩緩開口,聲音雖然很小卻很有力量。
“表哥,我想明白了,我知道錯了,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和你說兩句話。”
“嗯?叫表哥?你個雜種也配?想求我放過你?求我也沒用?!?p> 林勛雖是這樣說著,卻還是蹲下身子,將耳朵湊到林墨的嘴邊,想聽聽他卑微求饒的樣子。
畢竟林墨混的就算再差,也是家主一脈的一員,而他林勛就是一個家族旁系,能夠讓一個直系弟子跪地求饒,他還是很享受的。
“我艸,你嗎,垃圾?!绷帜凵駜春?,一句一頓。六個字清晰的傳到了林勛的耳朵里,他的表情由輕蔑到訝異,再到憤怒,怒氣仿佛實質(zhì)化的噴發(fā)。
他又是狠狠的一腳,踢在了正用輕蔑眼神看著他的林墨的肚子上,林墨脆弱的身體受到重?fù)艉?,猛地吐出一口血,他此刻就像一只弓背的大蝦,重傷之下徹底沒了氣息。
“小雜種,非要逼我下死手,咱們走,至于你個小婊砸。”林勛回過身看了林婉容一眼,滿臉是血的他咧嘴一笑,變態(tài)又可怕。
“改日再來收拾你,老子會好好折磨你的?!绷謩滓获R當(dāng)先帶著幾個潑皮回了林家,他的鼻子此刻急需治療。
林婉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沖向林墨,她將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林墨摟在懷里,撕心裂肺的喊著林墨的名字。
“咳,咳,婉容姐,我還沒死,能送我回家嗎,我不想死在這里,這里不是家?!?p> 躺在林婉容懷里的林墨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話,一句一咳,鮮血不斷的咳出。
體內(nèi)嚴(yán)重的傷勢已經(jīng)讓他幾欲當(dāng)場死去,要不是一種信念支持著他要活著回到家里,傷勢如此嚴(yán)重的他只怕早已死去。
“好,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婉容姐帶你回家,你別睡,你別睡??!”
林墨的鮮血只是瞬間就浸透了林婉容的衣服,她知道林墨已經(jīng)不行了,她將林墨費(fèi)力的背在身后。
瘦弱的身軀趔趔趄趄的背著林墨往家里走,烈日下的這一幕讓不少因為天熱,而提前結(jié)束勞作回家的百姓看的揪心。
有人看不過想上前去幫助這兩個少年,卻被同伴拉住說了些什么,也只得搖搖頭,在心里暗嘆世道不公。
“林墨,你知道嗎?你小時候可任性了,干娘做好了飯叫你吃,你不吃,說要婉容姐喂你吃才吃?!?p> “你知道嗎?干娘之前說,雖然待我像女兒,但永遠(yuǎn)都不會把我當(dāng)做親女兒,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她要讓我嫁給你,做她的兒媳婦呢?!?p> “你知道你每次說拖累我,讓我找個人嫁了把你丟下的時候,我為什么生氣嗎?我氣的是你根本就不懂我,因為一直以來,我喜歡的都是你啊?!?p> “你醒醒啊,你還沒有娶我呢,你醒醒啊,干娘走了你也要走嗎?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p> 林婉容背著林墨,邊走邊流著眼淚向林墨說著話,她多想此刻林墨從她背上跳下來,跑到她面前扮個鬼臉,對她說:“嚇到你了嗎?婉容姐,嘿嘿?!?p> 可林墨,好像永遠(yuǎn)都不會了,她后悔沒早一點(diǎn)對林墨表明心意,哪怕沒可能,也要勇敢一次,可現(xiàn)在,好像也沒有機(jī)會了。
高高懸在天上的太陽,將倆人的影子映的很長,落寞而悲涼,遠(yuǎn)處慢慢飄來兩朵云,一黑一白,兩朵云彼此融合,卻又互不侵犯。
太極云朵緩緩遮住太陽,給烈日下行走的二人送去了一絲清涼,身后的林墨在某一刻突然重了許多,本來緊緊摟住林婉容脖子的雙手,也突然失去了力氣。
也就在此刻,天空上的兩朵云突然射出了一道太極光束,旋轉(zhuǎn)著徑直進(jìn)入了林墨的身體。
他沉重的身體又重新變得輕盈,松開的雙手又變得有力起來,不過已經(jīng)痛苦到失神的林婉容根本沒注意到這些。
……
“婉容,婉容你別哭了,你看,我沒事了,我好了,乖,別難過了?!绷帜畯堥_雙手,將哭的梨花帶雨的林婉容攬入懷里。
“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林漠就是林墨,我會替你照顧好婉容,替你和娘復(fù)仇,相信我,你就放下執(zhí)念,轉(zhuǎn)生去吧。”
林漠在腦海里傳音,雖然那里空空如也,但他知道林墨還在,或者是他的一絲意識還在,因為他放不下娘親的仇恨,也放不下深愛著他的林婉容。
“我相信你,我走了,你替我好好活下去?!绷帜牭搅藖碜阅硞€遙遠(yuǎn)地方的聲音,這聲音似乎根本不存在。
但體內(nèi)某種意志突然的抽離,讓林漠知道,林墨走了。
之前運(yùn)轉(zhuǎn)著隱隱有些晦澀的身軀,此刻突然完全屬于他的掌控,重新感覺到對身體的控制后,林漠喃喃自語:“我會替你用林墨的身份活下去的?!?p> “你真的沒事了?我以為你要離開我了,哼,大壞蛋。林婉容從林墨懷里掙脫,她從衣襟里抽出絲帕,擦著臉上的淚水,那絲帕上帶著少女的體香,林墨不由得猛吸了一大口。
“婉容姐,好啦,不要再哭了,我真的沒事了,你瞧,這身體壯實著呢。”他賤賤的笑著,用拳頭猛錘了兩下自己的胸口,證明自己的健康。
然后他故意裝出了很痛的感覺,畢竟一個下午那么重的傷勢全好,基本沒有可能,除非是有奇遇或者重寶。
但不管是哪一點(diǎn),傳出去都會要這個還羽翼未豐的他的命,雖然他很信任林婉容,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呲牙咧嘴的樣子讓林婉容一陣驚呼,趕緊制止了林墨,嗔怪的道:“才好一點(diǎn)又不知道姓啥了是吧?”
林墨裝作痛苦的躺到了床上,林婉容馬上關(guān)切的把身子湊了上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碰到了哪里的傷口。
不過林墨壞笑著坐起身來,一把就將林婉容摟在懷里,聽著林婉容的驚呼,他湊到林婉容的耳邊壞笑著說道。
“背著我的時候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呀?要給我當(dāng)老婆,婉容姐?哦不,老婆大人?!?p> 還沒等林婉容反應(yīng)過來,林墨將林婉容的臉轉(zhuǎn)過來,仔細(xì)的看著眼前的佳人。
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著綠波,便如透明一般烏黑的頭發(fā),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流蘇,她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
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lán)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云,下擺密麻麻一排藍(lán)色的海水云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
舉手投足如風(fēng)拂揚(yáng)柳般婀娜多姿,風(fēng)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xì)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diǎn)而赤,嬌艷若滴。
腮邊兩縷發(fā)絲隨風(fēng)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fēng)情,而靈活轉(zhuǎn)動的眼眸慧黠地轉(zhuǎn)動,幾分調(diào)皮,幾分淘氣。
一身淡綠色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怪不得林勛那個潑皮無賴對婉容姐死纏爛打,原來婉容姐真的美如天仙啊,撿了大便宜了哈哈。白得了個老婆,這頓打也算沒白挨?!绷帜ξ膶α滞袢菡f著。
“你個小壞蛋,還是等你傷好了再說吧,說些有的沒的。先把藥喝了吧,我熬了好半天才熬好的。”
林婉容白了一眼林墨,手指在林漠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轉(zhuǎn)身去拿放在桌上的湯藥。
雖然林墨嚴(yán)重的傷勢突然轉(zhuǎn)好,和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行為舉止。讓她感覺到有些陌生,甚至不適應(yīng)。
可那又怎樣呢?林婉容并沒有深究,大病一場性格有些變化很正常,人活著,他還在,哪怕是變了一個人,又能怎樣呢……
林墨看著眼前這碗黑乎乎的湯藥,苦著臉叫苦不迭,他的傷都好了,還喝什么藥。
可是看著林婉容真誠的眼神和期待的樣子,林墨只能硬著頭皮將湯藥一口氣全部喝掉,然后將空空的罐子給林婉容看了看。
林婉容看著空空的罐子,摸了摸林墨的頭,像個慈祥的老母親一樣:“這才是乖孩子嘛,要聽姐姐話哦?!?p> “歪,什么姐姐,明明是老婆好不好,你這人怎么說完了話就不認(rèn)賬呢?”林墨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苦著臉看向林婉容。
“呸,還老婆,你先把身體養(yǎng)好了再說這個事吧,我看你啊,還是傷的不嚴(yán)重,要不哪還有閑心說這些?!?p> 林婉容用手指用力的點(diǎn)了一下林墨的腦袋,林墨馬上就裝模作樣的呲牙咧嘴痛呼起來:“啊,頭疼,不行了,你給我懟壞了,啊,我死了?!?p> 說罷他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不過林婉容看著他有力的呼吸起伏,理都沒理他。
“好呀,那你死吧,本來還想著給你做點(diǎn)好吃的犒賞你今天保護(hù)我,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唉。”林婉容搖頭嘆息著扭頭就走,身后傳來那個她喜歡的緊的聲音。
“我要吃白菜包子,放海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