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成梟成年后,第一有了慌亂的感覺,是因為蘇柔發(fā)高燒。
這些年,他一個人默默打拼,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男孩成長到現(xiàn)在雷厲風行的男人,整個東海市沒人不怕他,圈內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要禮讓三分。因為這人不要命。
可這樣一個不要命的男人,在面對蘇柔的四十度高燒時,慌了。
他站在床邊,看著路易斯跟傭人忙前忙后,不知道要做什么,心底空落落的,讓他有些難受。
歷成梟煩躁的從褲兜里摸出一根煙,剛要點燃,就被路易斯制止了。
“歷先生,如果您要抽煙的話,可以到走廊上。病人現(xiàn)在不能聞到有刺激性的氣味?!?p> 聽到蘇柔不能聞煙味,歷成梟頓了頓,隨手把一根上千塊的煙給扔了。
“她現(xiàn)在怎么樣,降溫了嗎?”
歷成梟有些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但就是著急。
“退了一些,目前是三十八度九,不過不能泡冰水了,我會給她打一針退燒針?!?p> 路易斯的話稍微撫平了歷成梟心頭的焦急,退燒了就好。
看到傭人要給蘇柔擦干身體,歷成梟一愣,而后說:“等等!”
傭人以為他生氣了,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沒敢動。
歷成梟走進浴室,泡冰水的時候蘇曼身上的穿著衣服的,現(xiàn)在要擦干就只能把衣服給脫了。而她的身上,還有自己昨晚奮斗一夜留下的印記。
一想到那些歡愛的印記會被別人看見,歷成梟就覺得別扭,于是沉著臉說:“浴巾給我,你們都出去?!?p> “少爺……”傭人不解,歷成梟沒有那個耐心解釋。
“讓你們出去,聽不懂?”
“聽得懂聽得懂!”
傭人不敢多問,快速的撤出浴室,并關上了門。
聽到“啪嗒”落鎖的聲音,歷成梟拿著浴巾走到了浴缸邊,一雙眼睛就這么死死的盯著蘇柔,好像要把她刻進骨子里。
蘇柔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時候被歷成梟擺弄來擺弄去,還撕壞了衣服,等到歷成梟把她抱在懷里時,她還嗚咽了一聲,無意識的蹭了蹭歷成梟堅硬的胸膛。像只受傷的小貓在尋求主人的安慰。
歷成梟被她這一蹭勾得心猿意馬,卻又不能動,咬咬牙,他俯身在蘇柔耳邊說:“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把蘇柔放到了柔軟的床上,歷成梟示意路易斯可以開始了。
路易斯先給蘇柔扎了一針,說:“先看看情況,如果還沒退燒,再輸液。”
歷成梟嗯了一聲,又轉頭看著傭人,問:“蘇曼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剛才他給蘇曼擦拭身上時,才發(fā)現(xiàn)她手上有一道傷口,已經(jīng)被水泡的發(fā)白,他看著都覺得疼。
傭人有些懵,“回少爺,我們不知道蘇小姐手上有傷?!?p> “不知道?你們一天是干什么吃的!這么大條口子,你們看不見?”
歷成梟沒想過,自己身上的每一道疤都比蘇柔手上的嚴重。
“我,我知道!”一個傭人怯怯懦懦的說:“昨天早上,少爺您把蘇小姐推到了地上,盤子摔碎了,蘇小姐不小心被扎到?!?p> 聽到傭人的話,歷成梟的火氣就這么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難受得很。
路易斯剛給蘇柔拿了一片退燒藥進來,就聽到歷成梟說蘇柔的身上有傷,忙問:“傷,什么傷?”
“她手上,咳咳,有一道傷口,被瓷片劃的?!?p> 歷成梟覺得喉嚨有些緊,他在這里大發(fā)雷霆,結果蘇柔手上的傷是因為他。
路易斯忙放下手中的藥,走到床邊看了眼蘇柔手上的傷說:“這個傷口怎么成這樣了!”
他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些碎瓷片,頓時皺起眉。
“歷先生,雖然我知道您平時工作忙,但是你也要抽時間關心一下蘇小姐。她手上的傷口沒有處理干凈,里面還有碎片,要是發(fā)現(xiàn)得不及時,就會得破傷風!嚴重的會死人!”
破傷風一開始的癥狀就是高燒,昏迷,跟蘇柔現(xiàn)在的情況一模一樣。
歷成梟握緊了拳頭,他不可否認剛才聽到“會死人”時,心頭猛地跳了一下。蘇柔要死?不可以!她怎么能死!
“蘇曼不能死!她欠我的還沒有還清!她怎么可以死!”
歷成梟突然怒吼了一聲,抓住路易斯的衣領狠聲道:“我命令你!馬上給她治療!馬上!”
路易斯見過歷成梟殺人的樣子,也見過他瀕臨死亡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時候,他像現(xiàn)在這樣,充滿了恐慌。
“我知道,歷先生你先放開!我這里沒有破傷風針,你需要盡快把她送到醫(yī)院!”
歷成梟聞言馬上松開了路易斯的手,讓傭人去找了司機,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了醫(yī)院,期間闖了多少次紅燈他也沒管。
將蘇柔送到了醫(yī)院后他就守在蘇柔床邊,聽著醫(yī)生給他說檢查的結果,看著蘇柔輸液,一直到凌晨,蘇柔的燒全部退了之后,他緊繃的神經(jīng)才得到了放松。
“歷先生,醫(yī)生找您?!?p> 路易斯敲了敲門,示意歷成梟出去。
看了眼床上的蘇柔,見她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歷成梟才跟著路易斯來到了醫(yī)生的辦公室。
“歷先生,請坐,為了對病人負責,有些話我不得不跟你說?!?p> 歷成梟腳步一頓,問:“什么話?”
給蘇柔看病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女醫(yī)生,她不知道歷成梟,所以面對她沒有半點害怕。張口就說:“在給蘇小姐檢查的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她連續(xù)兩天沒有吃東西,昨晚跟人發(fā)生了關系。身上的傷痕我們不說,但是歷先生您要知道,在人生病時進行性行為對她的身體是很不好的。尤其是,蘇小姐的頭部剛剛受傷,患有輕微的腦震蕩!”
“腦震蕩?”歷成梟一愣,說:“我昨天,沒聽到她說有腦震蕩?!?p> 要是知道他有腦震蕩,他應該就不會用強吧?可歷成梟又想起來,昨晚蘇柔的確說自己傷還沒好,讓他忍著,只是他沒忍住。
女醫(yī)生也看出了歷成梟是真的不知情,心頭的火氣消了些,但還是說:“歷先生,夫妻之間鬧點矛盾很正常,但也不能不顧忌對方的身體……”
女醫(yī)生說了很多,可到最后歷成梟記住的只有兩個,一個是腦震蕩,一個是……夫妻。
那醫(yī)生以為他們是夫妻?呵,怎么可能呢?歷成梟背靠在醫(yī)院走廊的墻上。
他跟蘇曼之間,只是情人關系,夫妻,呵,仇人的女兒,怎么配做他的妻子!
路易斯不知道一聲跟歷成梟說了什么,但這人回來后就一直低氣壓,好像被人觸到了逆鱗,臉色很難看。
“歷先生,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需要。”歷成梟沉著聲說:“路易斯你先回去,今晚上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