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應該是一個值得開心的日子,可是我...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這應該是白楓今天第八次在嘴里喃喃這句話了,此刻的他正坐在松軟的沙灘上吹著海邊迎面而來的海風,曬著夏天剩下的最后一絲陽光,看著海岸線上可能發(fā)生的變化,心中也在默默期許著什么。
這也許,是他在這初秋里唯一期待的事情了。
抱著一把小巧的木質吉他,手指輕輕的在弦與弦之間來回波動,哼著一首小時候母親教他的小調,看著太陽慢慢劃入地平線。
就這樣一直等到周圍變得漆黑一片,顆顆繁星灑入夜空誕生了這副叫做星河的佳作?;仡^一看遠處山上,密納索城的瞭望塔上的燈光已經悄然亮起,白楓知道又到了該返程的時候了。
他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沙塵,在最后一遍確認了海岸上的情況后白楓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拎起一旁早被打上蝴蝶結,略顯沉重的布包裹,向著小城的方向往回走去。
返回小城的路上需要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兩側暗白色的微弱燈光為通向密納索城的上坡土路增添了一絲光亮。
在這個點上的小路一如既往的安靜,白楓似乎只能聽見自己一人左手扛著木吉他右手提著布包裹,在這條路上獨自行走行走的聲音,這另他略感乏味。
無意踢飛的石子,又或者是吹走落在自己那不長不短的前劉海上的落葉,似乎都成為了路上為數不多的樂趣。
不過這種片刻安靜也僅僅只是持續(xù)了不到二十分鐘,隨著兩側道路開始變得平坦,高處瞭望塔的光亮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一堵巨大的,看不到兩側邊際的古老城墻豎立在了白楓的面前。
此刻兩名身著紅白豎向條紋軍服、黑色高頂軍帽、手持長矛的衛(wèi)兵正站在密納索城的入口處,負責維持著小城南側城門的出入通行秩序。
盡管南側城門相比于小城的其他兩個城門的人流量要少的多。不過此刻,他們依舊保持著軍姿一動不動的守在城門的兩側。
白楓就這樣緩緩的走到了衛(wèi)兵們的身前,兩位衛(wèi)兵當然早就注意到了他,只不過令人有些奇怪的是在當他們看清對方的身份是白楓后,他們先是相互對視了一眼后,隨即皆是握緊長矛,轉頭用一種警惕和不安交雜著的眼神看向了白楓。
而白楓本人卻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疑惑和不解,因為他每天的清晨和傍晚日常出入小城時都會出現這種情況,時間久了面對這種怪異的現象在他看來也就不那么怪異了。
在放下手中的物品后,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隨后從身著代表著平民身份的棕色布衣口袋中取出了進城所需的通行證。
那是一張破舊不堪甚至上面還有幾個破洞的羊皮紙上面還附有一個紅色印章。它的作用除了能夠自由出入小城外,還起到了身份證明的作用,證明自己是密納索城中的一員。
那兩名衛(wèi)兵僅僅只是瞟了一眼羊皮紙之后便立即示意可以通行,然后刻意將頭轉向了別處不再看他,白楓也毫不猶豫的拎起放在地上的物品,穿過幽暗的過道繼續(xù)趕路。
進入密納索城后依然需要順著寬敞的大路繼續(xù)向前行走。密納索城的南部基本上都是用來發(fā)展農業(yè),除了種植農作物和飼養(yǎng)牲口的農民外幾乎沒有人住在這里,這也就導致了整個南部地區(qū)的人口極為稀少。
而包括白楓在內的大部分平民都居住在小城的東部,透過路燈的照射便可以注意到大路兩側一望無際的草地,偶爾也能看見幾間發(fā)出暗黃色燈光的木屋以及木屋周圍圍繞的一大塊金黃色麥田,除此之外還有被圈養(yǎng)的牲畜。
這座具有古老歐式風格的密納索城雖然被這里的人們一直“小城”“小城”這樣的叫著,但在白楓看來整個密納索城的范圍可要遠遠超出了“小城”的概念范疇。
所以要想橫穿整個密納索城至少也得花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走著走著,不知為何白楓又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明明應該是一個值得開心的日子,可是我...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為什么...我還在期望著這種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他低頭陷入了沉思,面部表情也漸漸開始變得痛苦、心酸,似乎像是在回憶著些什么,麻木的雙腳依舊在不停向前行走著。隨著向密納索城內繼續(xù)深入,周圍的房屋也開始逐漸變多,平坦的路面也再次緩緩向上傾斜...
等白楓再抬起頭時,眼前赫然已經變成了一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景象,這與先前近乎冰點的氣氛截然不同。
周圍喧鬧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了小城的中心地帶,此刻他的身旁到處都是高大的歐式建筑。
除此之外在他右側一路向下流動的運河發(fā)出輕微的流水聲,這條長長的運河小城北側外流入城內并將整個中心城區(qū)一分為二,其分叉的大大小小的支流也滿足了城內人們對于水源的需求,河對岸也同樣排列著數不清的精致建筑。
石磚路兩旁正在向路人介紹自己貨品的商人們,道路間來回穿梭追逐打鬧的孩子們,連接左右兩端交通的石橋旁以逗人取樂為生的娛樂家們,不難看出這里是整個密納索城最喧鬧華麗的地方。
這時,他聽見了一旁的竊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