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紅樓有一個姑娘,名喚青兒,據(jù)說她是逃難來到咱這石溪鎮(zhèn)的。后來被翠紅樓的九媽媽強迫,成了一名紅倌兒。本來青兒也是不愿,要死要活的,但她一個姑娘家,舉目無親的,又能怎么辦,在翠紅樓的九媽媽的逼迫下,青兒只好認命了?!北袒j扶著陸秋禾慢慢向前廳走,走過長廊,通過拐角處,再走幾步就到前廳了。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可就在前幾日,聽說青兒找到了她自小失散的妹妹,”碧籮扶著陸秋禾避開迎面走來的人,怕那些粗心的再把她傷了,這舊傷還沒好利索,可不能再添新傷了。
陸秋禾驚了,這在青樓里,還能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這…牛批!
“青兒的妹妹竟是我們舞樂坊的落姐姐!”
“舞樂坊的人?”陸秋禾聞言便問了句,心道,這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于世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歷盡千帆,誰料心心念念的人兒竟與自己那么近。
“是呀,我聽著也很驚訝呢?!?p> “這青兒想認回妹妹,跟落姐姐一起回老家,就把這事跟那九媽媽說了,可那九媽媽壞的很,她不放人就罷了,還想著把落姐姐也給整到她們翠紅樓去!
“這種事,那青兒怎么會答應,落兒不是她親妹妹嗎”是跟九媽媽有了感情?那不扯淡呢嘛!
“聽說是九媽媽拿青兒的賣身契威脅她,甚至還拿落姐姐的命威脅呢!還說就算她們跑了,她也能抓到她們姐妹倆!”
“這事終于讓楚媽媽知到了,楚媽媽自然也是不愿的,后來不知怎的,青兒帶著落姐姐一起跑了,但被九媽媽派人在一處山崖上給堵住了,楚媽媽怕出事,隨后也跟上了,但當楚媽媽趕到時,便看見被打成重傷的落姐姐,然后就看見青兒跳下懸崖了!”碧籮終于說完了,二人也到了前廳。
此事時前廳早已聚集了許多人,打眼瞧,多為這風塵女子,并沒有幾個客人,仔細一想,也是,青樓本就是白日休息,晚上營業(yè)的。這會兒,估計客人才剛剛到家吧。
看向大廳,其實人分成了兩派,陸秋禾看了看,好吧,她認識的真沒幾個,還真不好判斷哪一方是自己人。
只見這兩堆人中,能夠明顯的看到各以一人為首。左邊的這一堆人,一眼便能看到一身紅衣的女子。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滿頭青絲僅用一只發(fā)簪固定,臉上也只是略施粉黛。讓人能夠一眼就能記住她的,卻是她的那雙眼睛。眼睛是人心靈的窗口嘛,這雙眼睛,陸秋禾的第一印象就是單眼皮兒,不過她眼神中都是透著一股冷冽,看著并不是好相處的。陸秋禾又向后瞧了瞧,喲,這不就是前幾天來看過她的玉兒與小蝶嗎!看來這是自己人了吧。
陸秋禾代入感還挺強的,畢竟,白吃人家的好幾天了,可不得歸為自己人這一列嘛!
在轉(zhuǎn)頭看向另一方,這一方為首的婦人看著像是不到四十的年紀。身著齊腰裙,外罩一件藍色紗衣。厚重的發(fā)髻上也并沒有太多的裝飾,除了一只發(fā)簪外,還別著一朵牡丹花,陸秋禾看著那花不像假的,這點眼神她還是有的。兩腮摸了淡淡的胭脂,能看到一點桃花般的顏色。整體五官長得還算精致,但給人的印象終究不算是深刻,算是長得比較溫柔的一類人。
這是九媽媽吧,而她剛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舞樂坊的楚媽媽了。
這若是讓她來看,她倒是覺得這九媽媽還不錯,只看這長的便是好相處的。
可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擅看人。結(jié)果也證明了這一點。
“南星姑娘,站在左邊的這些是我們舞樂坊的姐妹,前面的邊是楚媽媽。而右邊的就是對面翠紅樓的,她們前面的就是翠紅樓的九媽媽?!北袒j伸手指給陸秋禾看。
“昨天晚上我看著落姐姐被送回來醫(yī)治,看情況比姑娘好不了多少,依著這媽媽的性子,定不會饒了這翠紅樓。我本來以為媽媽會去翠紅樓算賬,倒沒成想,這翠紅樓的九媽媽倒是先找來了。看這樣子,定少不了一番惡戰(zhàn)了。”
“惡戰(zhàn),難不成這兩邊會打起來嗎?”
“那也說不準。不過姑娘你剛來沒多久,還不熟悉我們媽媽,媽媽雖然心善,但這性子可不是好惹的?!北袒j自信的說,仿佛能看到楚媽媽把九媽媽按在地上摩擦的樣子了。
“以前我們舞樂坊剛開張時,對面翠紅樓就來找茬兒,硬誣賴我們的姑娘們身子不干凈,說我們那些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們更是假正經(jīng)!我們的清倌兒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怎能讓她們一張爛嘴瞎噴!楚媽媽第一個就不讓了,結(jié)果差點讓人砸了翠紅樓。”陸秋禾聽著碧籮的話,嘴角直抽,“倒是沒看出來,你那張小嘴罵起人來,也挺溜的?!?p> 碧籮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小臉一紅,“不,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當時楚媽媽說翠紅樓的九媽媽時說的話,我一直記著呢。”
額,這還是個鐵粉兒,
“姑娘,你可別看那九媽媽一臉和善,其實那心眼兒壞著呢!那是腸子都黑透了的一個笑面虎!一點都不能信!”
得,這話肯定也是楚媽媽講的吧。
陸秋禾也不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是事態(tài)的發(fā)展。
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少說點話,多看多聽總是沒錯的。而且從她們的談話中自己多少能夠多了解一點這個世界,讓她以后與這個世界不顯得那么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