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禾換好衣服,洗去臉上的偽裝。對著鏡子一照,發(fā)現(xiàn)還可以,只是看著有些怪異。她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頭發(fā)沒有盤,她就揚(yáng)手利落的綁了個馬尾。
呵,再改變一點(diǎn),這不就是男人的發(fā)型了嗎?陸秋禾只好解下頭繩,墨發(fā)如瀑,垂到腰間。
陸秋禾趴在門口喊了幾聲秦安逸。秦安逸聽到聲音,也顧不得哀悼自己的大王了。迅速跑到門前,問有何事?
“那個,安逸啊,你去把張大嫂叫過來吧,我有事請教她。”秦安逸應(yīng)下,跑道地窖邊趴下就喊張氏。張氏忙從地窖里上來,問明緣由就拍開陸秋禾的房門進(jìn)去了。
“哎呦呦,是大嫂我疏忽了,想你一個男子,不會盤頭發(fā)也…”張氏話未說完,就見到轉(zhuǎn)過臉的陸秋禾,驚得她直接把后面的話給咽了下去。
這分明就是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
陸秋禾見張氏話說一半,就很疑惑,“張大嫂,我實(shí)在是不會盤這些頭發(fā),還得麻煩張大嫂了?!睆埵喜庞兴磻?yīng),快步走到陸秋禾的面前,對著陸秋禾仔細(xì)的打量了一番,嘴里忍不住的贊嘆道:“我說陸公子啊,你怕不就是個小姑娘吧。瞧瞧你這模樣。依大嫂說啊,比那西施也不差呀!”
陸秋禾:張大嫂,怕是您沒見過西施吧?
陸秋禾尷尬的笑笑,“大嫂你這么夸一個男人,可是會讓人生氣的喲?!?p> 張氏忙笑道:“你瞧我這張嘴,只是啊,我在這村里這么多年了,還沒見過像陸公子這么漂亮的人呢。如果有說的不對的,你一定不要跟大嫂生氣??!”
“哪能啊,我就這隨口一說,我還需要大嫂的幫忙呢。您看我這頭發(fā)…”
“這個沒問題,大嫂年輕時也是個愛美的小姑娘呢,盤頭發(fā)自是不在話下!”這里都是莊稼人,并沒有太大的男女之防,所以張氏進(jìn)陸秋禾的屋子,也沒什么不妥。
張氏給陸秋禾梳了個簡單的垂鬟分肖髻,又回屋拿出一個木刻的桃花簪子,給陸秋禾插在發(fā)間。
“這個簪子啊,是我當(dāng)初與你大哥成婚的時候,你大哥送給我的聘禮。家里都很窮,哪能買得起什么金銀首飾呢?也只有你大哥有這門手藝,能做出一個簪子,雖然不是什么貴重的物件,但是呀,我也是格外珍重的很吶!我還準(zhǔn)備以后在春葉成婚時,送給她做陪嫁呢!”張氏說著,聲音有些哽咽。陸秋禾知道她難過的是什么,忙安慰道:“請張大嫂放心,我們一定會捉住著賊人的!這簪子也一定會好好的等到春葉嫁人的?!?p> “還是你們的安全最重要啊。我說姑娘啊,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張氏看著陸秋禾的模樣,很是不舍,這誰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舍得送進(jìn)狼窩?。?p> 陸秋禾聞言卻是嚇了一跳,忙解釋:“大嫂,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哪里是什么姑娘???”
張氏噗嗤一笑,“我說姑娘啊,你都這副模樣了,我還能看不出你是男是女呀。我知道你扮成男子肯定有什么難言之隱,放心吧!大嫂我,嘴嚴(yán)著呢,保證不會說出去的!”張氏還信誓旦旦的捂住自己的嘴,但她的眼睛里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陸秋禾也沒再解釋,本來她扮成男子只是為了方便,也沒什么驚天的秘密可言,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哎,姑娘,不,是陸公子!”張氏連忙用手擋住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說的真快。陸公子,快出來,讓門外那兩個男人瞧瞧!”
張氏拉著陸秋禾出了房間。門外正在把水當(dāng)酒喝的兩人聽到開門聲,紛紛抬頭向門口看去。
只見門口站有一位少女,俊眼修眉,顧盼神飛。一身洗的發(fā)白的水藍(lán)色月華裙,涼風(fēng)徐徐吹來,衣裙飄舞,嬌弱春花,媚如秋月,吹的那女子發(fā)絲紛飛。烈日炎炎,只是看著眼前的女子,便感覺涼爽幾分。
張強(qiáng)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沒有看錯,才驚呼:“葉兒她娘,這,這難道是陸兄弟嗎?”張氏故作生氣模樣,“怎么啦?見到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動路了!”
張強(qiáng)迅速搖頭,說:“沒沒,沒有!還是我媳婦最好看!”
陸秋禾看著夫妻兩人的互動不覺得好笑,又看向愣在一邊的秦安逸,嘴角一勾,說:“安逸,怎么樣?哥哥長得好看嗎?”
秦安逸愣愣的點(diǎn)點(diǎn)頭,“好看,哥哥是最好看的了,比小巫婆還要好看!”秦安逸說完,就快步跑到陸秋禾身邊,繞著陸秋禾轉(zhuǎn)了兩圈,陸秋禾看得頭暈,就一把抓住了秦安逸?!昂每淳秃每?,你轉(zhuǎn)個什么勁兒???”
秦安逸傻笑著撓撓腦袋,“太好看了嘛!”
張強(qiáng)走上前來,看著陸秋禾說:“陸兄弟,如果你要留在我們村兒,肯定是村花?!闭f罷哈哈大笑出聲。
“不,我不是陸兄弟。我現(xiàn)在是春葉兒了。爹,娘!”陸秋禾對著兩人行了一禮。張強(qiáng)夫婦見了,心口都有些發(fā)堵。
“陸兄弟,你想好了嗎?”
“我自穿上這件衣服之后,就想的明明白白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沒事的?!?p> 秦安逸看著三人一臉嚴(yán)肅,他也立馬變了臉,爹爹說過,如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時,那就看旁邊的人,別人都笑了,你就跟著笑,別人都哭了,你就跟著哭就行了。“哥哥長得這樣好看,那安逸是不是就配不上哥哥了?”陸秋禾聽秦安逸這樣說,知道他大概是敏感了,還不等她去安慰,又見秦安逸說,“等一等,安逸也要變!”說罷一臉興奮的跑走了,跑了兩步,好像又忽然想到什么,又放慢了腳步,臉上轉(zhuǎn)喜為悲。嘴里還嘟囔著:“哎呀哎呀,太高興給忘了不能笑,不能笑!”
陸秋禾:…
張強(qiáng)夫婦:…
三人說了會兒話,忽聽見身后有動靜,陸秋禾轉(zhuǎn)身看去,只是一瞬,翩翩公子便入了眼。
還是那身衣服,還是那個人,只是臉上那道長疤不見了,胡茬也沒有了。粉面朱唇,舉止風(fēng)流,眉梢間自帶一股風(fēng)騷,眼角里堆滿了萬種情思。
“哥哥,安逸好不好看?”這平常的話,在他口中說出來,增添了幾分魅惑。陸秋禾臉一紅,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心道:幸好沒流鼻血!
就最大的沖擊是什么?不是遇見王者,而是身邊的青銅突然變王者。
“秦安逸!你小子藏得夠深的呀!”陸秋禾直接過去揪住了秦安逸的耳朵,秦安逸疼得大叫著求饒。
“安逸不是有意騙哥哥的。是爹爹說安逸那樣會比較安全。”
陸秋禾也沒真的生秦安逸的氣,她自己不也是沒說透嘛。只是想用這一行為,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陸秋禾現(xiàn)在是表面無所謂,內(nèi)心慌的有一匹。
張氏見秦安逸的模樣,又是大笑:“哈哈哈,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父母才能養(yǎng)出這么一對妙人來!”張強(qiáng)附和道:“就是,他們兄弟兩個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陸秋禾也沒解釋她與秦安逸并不是親兄弟的事。所以張強(qiáng)夫婦還一直以為他倆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呢。
“好了,別忘了我交代你的,時候不早了,快走吧。”陸秋禾看看天色,大概是酉時了吧。秦安逸萬般不舍,“哥哥,我能再待一會兒嗎?”
陸秋禾看著面前這張俊臉,隨意一句話都像是在勾引人犯罪。她定了定心神,斬釘截鐵道:“不行,你現(xiàn)在就得躲起來,等到明日下午這個時間再出現(xiàn)在對面的河岸,在那等著我啊?!标懬锖贪岩话杉Z塞到秦安逸的懷里。又囑咐道:“我讓你怎么演,你就怎么演,如果你這次給我演砸了,你就再也不要來見我了。如果你演好了呢,我就再教你一個法術(shù)!”
終于,秦安逸在陸秋禾的威逼利誘下,抱著包袱可憐兮兮的跑了。
“爹,娘,接下來的戲就看你們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