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云熙的童年
關于童年我大部分的時光都在學校度過,當然在很多情況下,這樣的日子對于我來說是美好的。
那天之后,我媽再也沒帶過我進她的班級,我就在學校她的辦公室整整度過了半個暑假,才等來她的假期。
我經(jīng)常趁我媽不注意,偷偷在校園,教室走廊徘徊,貓著腰,探著步子,帶著那種與生俱來的好奇心,撞進那鈴聲來臨前的寧靜!
那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每天都能遇見新鮮的人…
再次看到江滿川的時候是在放假的前一天下午,他在走廊看到往前跑的我,下意識地定住然后往后撤了一步,隨后是上課的鈴聲,他依舊不動。
那是我和他交流的第一句話,我至今記得,我裝作很嚴肅地說,江滿三同學,你遲到了!
他的喉結忽然動了動,滿臉帶著無奈,然后才冷冷開口,喂,小孩,那個字念“川”!
我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沒想明白他講的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就像逃瘟疫一般從我面前閃過。
如果我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長大,會和他的緣分那么深,我一定會好好準備重新遇見他一次,哪怕依舊和他相差七年的生命光景。
青梧的校長是個姓毛的老頭,我經(jīng)常跑著往他水杯里加茶葉和倒水,我媽是特綱教師,連續(xù)多年被教育部提名為優(yōu)秀教師。
我爸經(jīng)常給我媽開玩笑說,嗯,熙熙作為優(yōu)秀教師的女兒自然也要成為優(yōu)秀的孩子。
他的話大半是說給我媽聽的,目的是讓她在教育事業(yè)上不要那么前衛(wèi),那天我提流著鼻涕感冒發(fā)燒前夕,正是由于她忘記給我往學校送外套。
我瑟瑟發(fā)抖了好久才等到她,然后是被送進去醫(yī)院。
我和江滿三再次見面的時候是在醫(yī)院,他工工整整地坐在他爸爸的辦公室桌子前看書,
他扭過頭來看我們,我對他做鬼臉,他朝我瞪眼睛。
那是個心腦血管的專家門診,我媽排了好久的門診專家去給我外公做心臟搭橋手術,然后就看見了坐在了醫(yī)生旁邊的江滿川。
他的爸爸治好了我外公的病,我媽身為班主任的責任感,最后就照顧經(jīng)常一個人在家的江滿川。
醫(yī)院是個好地方,因為它救死扶傷,學校也是個好地方,因為它教書育人,所以我和江滿川所有所有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shù)摹?p> 我九歲的時候,就認熟了江滿川家的路,經(jīng)常提著我媽包好的水餃屁顛屁顛往他家跑,然后趴臺階氣喘吁吁地去按他家門鈴,他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拿著免洗消毒水的噴霧,說,喬云熙左手,嗯,右手!
每次我都乖乖地把手伸給他讓他整理干凈,看他大口大口吃著水餃,他永遠和我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我也依舊會叫錯他的名子,喊他,江滿三!
江滿川喜歡彈吉他,他的房間里掛著一把做工精細的原木吉他,他總是很嫌棄別人碰他的東西,我就是頭號被他列入黑名單的人物。
我認為他不喜歡我的原因是因為,他從不像他們班級里其他大朋友那樣喊我,熙熙。
他只喊我,喬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