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冰原之內(nèi),向著極北之地縱深的某條路上,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步伐穩(wěn)定,不急不緩地行進(jìn)著。
“小冰,你是啥時候出生的呀?”范晴邊走邊說邊比劃著手勢。
看完范晴的比劃,懷中的小身影對著范晴也是一陣比劃,口里呀咿呀咿著,雖然聽不懂它發(fā)出的聲音,但范晴看懂了它的手勢,小冰這是在問他:“啥叫‘出生’”?
“出生對你來說就是誕生,你意識到你的存在的時候,就是你出生之時。”范晴再次通過手勢加肢體語言將自己的意思傳達(dá)給小冰。
一人一“冰靈”就這樣你來我往,相互交流著。
這是范晴想出來的法子,今后和小冰交流總不能一直用“通靈術(shù)”吧,那也太麻煩了。
于是這些天以來,范晴先是用“通靈術(shù)”結(jié)合手勢或者肢體語言,來告知小冰這些動作的含義。
之后便嘗試著和小冰用這些手勢和肢體動作進(jìn)行交流,實(shí)在表達(dá)不通的時候,再輔以“通靈術(shù)”。
這樣嘗試下來,經(jīng)過了一個多禮拜,范晴終于可以初步擺脫“通靈術(shù)”和小冰進(jìn)行溝通了,于是便有剛才了那一幕。
在離開“冰湖”之后,范晴曾讓小冰利用自己天生對冰系高位者的高敏感度,試著去確定“冰極晶”的大致方位。
但嘗試未果,可能是因?yàn)榫嚯x還比較遠(yuǎn),在“冰極晶”有可能刻意隱藏行蹤的情況下,小冰也無法察覺一二。
在這種情況下,范晴只能選擇繼續(xù)向著極北之地進(jìn)發(fā),“冰極晶”肯定是藏在極北之地的某個地方,這樣的話在大方向不會有問題。
待到距離極北之地距離足夠近了,甚至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極北之地的時候,再讓小冰去感應(yīng),說不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一天,范晴正邊走邊逗弄著小冰,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這位公子,奴家的腳崴了,可否背我一背?”聲音酥酥麻麻,范晴聽在耳中,感覺心里就跟被貓撓著一樣癢癢的。
范晴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不遠(yuǎn)處有一名少女,身著鵝黃衣裳,眉目如畫,雙眼含媚,第一眼清麗無方,第二眼便風(fēng)情萬種,十四五歲的年紀(jì)卻全無半點(diǎn)稚嫩的感覺。
只是此時那少女正跌坐在冰面之上,一副崴了腳動彈不得的模樣,臉上楚楚可憐的神情真是我見猶憐!
范晴忽然有股沖動,想要上前將那少女扶起來,好好呵護(hù)一番。
但是這股生理上的沖動,并沒有能夠淹沒范晴心理上的理智,他生生地止住了即將邁出去的腳步。
隨即冷笑了一聲道:“哼,這位姑娘,不用再裝模作樣了,你這點(diǎn)演技實(shí)在是太稚嫩了!”
笑話,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受傷的美麗女子,還一副等待范晴去拯救的柔弱模樣,再加上范晴發(fā)現(xiàn)了之前自己差點(diǎn)被魅惑的事實(shí),讓他怎能不心生警惕?
范晴敢肯定,若是剛剛自己真的毫無防備地,上前去扶那女子起來,只怕等來的絕不會是“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而是取他性命的寒芒!
“人得有自知之明,并非誰都像主角那般命帶無數(shù)桃花,天上掉餡餅根據(jù)力學(xué)計(jì)算是會砸死人的!”范晴暗自腹誹了一句。
聽范晴這般說道,那鵝黃衣裳女子緩緩站了起來,臉上的楚楚可憐也不見了蹤影,她果然是裝的!
只見那女子用青蔥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范晴,面帶哀怨道:“你這冤家,咋這么不懂憐香惜玉呢?”話語間勾魂奪魄的意味更重了些。
“憐香惜玉?我現(xiàn)在只想辣手摧花!”范晴仍然不為所動,謹(jǐn)守本心道。
范晴這般模樣,在那鵝黃衣裳女子看來卻是有點(diǎn)像是在嘴硬,在掩蓋心底里的真實(shí)想法,只見她含情脈脈道:
“道士哥哥,何必這般絕情嘛,你我之間既然相遇即是有緣,何不一起攜手共赴巫山云雨?”
聲音溫軟孺糯,宛如情人在耳邊輕聲的呢喃,那動情的邀請直要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欲望。
言語之間她一步一步朝著范晴走了過來,身形搖擺之間女性的美麗展現(xiàn)地淋漓盡致。
看著那慢慢走過來的身影,范晴的表現(xiàn)似乎有些異樣,他沒有再說話,只是胸膛起伏的幅度逐漸加大,雙眼有些泛紅,只見他低下了頭顱,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么。
鵝黃衣裳女子見狀,愈發(fā)巧笑嫣然了,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幾分,“那個小道士看來快要淪陷了!”
只是,在她快要走到范晴身前的時候,范晴那因?yàn)榈椭^而看地不真切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玩味。
他突然抬起頭來,沖著那女子笑道:“你這‘媚心之術(shù)’修煉地還不到家啊,金瓶兒金仙子?”
正朝著范晴走過來的那道鵝黃身影霎那間定住了,像是石化了一般。臉上的嬌媚輕佻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她從來沒有在修行界露過面,這次來冰原是她第一次走出合歡派,照理來說不可能有外人知道她的。
可為何對面的那個小道士一口就道出她了的名字?還是如此篤定的神情?這讓她的內(nèi)心涌起了驚濤駭浪。
見她一副難以置信地模樣,范晴內(nèi)心很是得意,這出其不意的感覺還真爽。
從始至終,他根本就沒有被魅惑到。
至于那蠢蠢欲動的模樣,呼吸加重雙眼泛紅似乎就快要壓抑不住自己,這些都是他裝的,為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到那魅惑的聲音,見到那勾魂奪魄的手段之后,范晴就暗自懷疑是不是碰到了合歡派的弟子。
他表面上嘲笑對方的“媚心之術(shù)”不到家,實(shí)則在心里卻是高看了一眼,以對方的道行,若不是他前世見多了比這更誘人的場面,說不定也會無法自持。
而能夠在這般年紀(jì)就于“媚心之術(shù)”上達(dá)到這般境界的,合歡派內(nèi)除了那后來的“妙公子”金瓶兒還能有誰?知情的范晴能夠猜出她的身份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震驚之后,被范晴道破身份的金瓶兒頗有些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吶,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面對金瓶兒的疑問,范晴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前世聽來的京劇《空城計(jì)》中的經(jīng)典唱詞,搖頭晃腦之間頗有幾分風(fēng)輕云淡模樣。
只是這云淡風(fēng)輕在金瓶兒看來更像是對她的無視,當(dāng)下氣地俏臉通紅,握緊了粉拳,一副要跟范晴拼命的架勢。
就再她忍不住快要出手的時候,范晴從回憶中恢復(fù)了過來,像是剛剛察覺到金瓶兒的憤怒一般,他攤了攤雙手,一臉無辜道:
“金仙子,何必動怒呢?我這個正道弟子還沒對你喊打喊殺,你怎么就這么大火氣呢?”
見范晴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金瓶兒真想一口血噴他臉上,我為何動怒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