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紅日也不及小乞丐早已紅透了的臉。
許是頭一次有人與她如此親近,她不由得紅了耳,“不用報酬,跟我來吧…”
“追著姑娘的護院,我認得,是前面醫(yī)館的,那里的掌柜,打人,兇,不是什么好東西?!?p> 一句話被心里含著雀躍與欣喜的小姑娘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夏青昔沒注意聽,回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身后,終于松了口氣。
“在下夏青昔,敢問小兄弟這里是何處?”
甩開人后又跑了一會,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慌張著躲開夏青昔的一拜,小乞丐緊張得漲紅了臉,“我…我叫阿尋,不是男的…”
于是這回換夏青昔紅臉了。
不過看著對方發(fā)育不良的小身板以及被蹭得烏黑的臉,她想不認錯都很難??!
“咳咳…抱歉…”握拳放在唇邊低聲咳了下以緩解自己的尷尬,阿尋聽著到也不甚在乎地回答起了她的問題,“這里是京城。”
夏青昔聽完立刻驚得瞪大了眼,“什么!那這里離榕城有多遠??!”
低頭皺眉思索了番,阿尋才敢對著一臉嚴肅的夏青昔回答,“若有上等糧草喂著好馬,沿著官道兩日可到。”
拳頭握緊了又松開,夏青昔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若這樣算下來,離自己被喂了藥也大概過了個三四日了。
再就著阿尋說的,等趕回去自己也就剩個一兩日的活頭了。
常年在那院子里活著,夏青昔自是曉得被喂了毒藥該是個什么下場的。
西麗但凡是有點地位手段的都學了個制毒的手藝,只是差點與好的區(qū)別。
但制毒容易解毒難。
大至皇親國戚,小至如陳頭那般的人都會自己調(diào)著配方制藥。
配方不同解藥也自是不一樣的,使對了便能好好活著,但若配得有分毫差錯,輕則無用,重則是當場斃命。
且配藥也不是那般好配的,還得臨了快到毒發(fā)之時顯了脈象,施救之人才可循著跡象去試藥。
一番思索下來。
夏青昔看著天邊那緩緩落下夕日,只覺得它留著的余暉也帶不來多少暖意。
“阿尋,可以收留我?guī)兹諉幔俊?p> 眼前的人望著那落霞出神,回過頭卻突然來了這么句,阿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嗯?”
后來看著夏青昔那失落的神情,阿尋也不敢多說些什么,只磕巴著應(yīng)了下來,“自是可以,只是…我這也沒個什么可招待你的…”
“謝謝了?!?p> 阿尋聽見忙擺了擺手,帶著夏青昔朝她平日里的住所走去。
將那些個銅板換成幾個紅薯外加幾顆糖。
到了住處阿尋弄了個火堆便烤起紅薯來,“不如你先吃塊糖吧…”
眼里帶著討好與小心翼翼,夏青昔看著阿尋縮在用芭蕉葉和木棒搭建起的住所里烤著番薯,心里帶了幾分酸意,接過她遞來的糖便放入了嘴里,“好,謝謝?!?p> 也彎腰進了里面,夏青昔撿起根樹枝幫忙翻弄起了跳動著的火苗。
嘴里是甜的,眼里含著亮,身上也漸漸帶了暖意,可夏青昔心里卻茫然得只有一片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