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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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譽，你就幫我這個忙好不好，現(xiàn)在秦墨他什么都不管了，整天魂不守舍的，我除了找你替他，別的人我實在也找不出來了！”何妍堵在學校門口，鐵了心的讓童譽幫她表演話劇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她堵了，她那求賢若渴的精神都快趕上劉備了，童譽為難地捏了捏鼻梁，說道：“學姐，你這還真的是為難我，首先我表情僵硬，不是表演的那塊料，其次，你找誰都行，就是不能找我，之前我和秦墨打了一架你也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讓我去替他，這不上趕著打他的臉？現(xiàn)在我識趣認慫，就讓我夾著尾巴做人行不行？”
本來就厭惡那樣團體活動的童譽拒絕得干脆，可能是自己沒有什么藝術細胞，總覺得上臺表演就是去當猴給別人看的，就算去演個笑話也不一定能把人家逗笑
求了童譽那么多次的何妍有點生氣了，想想自己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平時皺個眉都會有人問是不是不舒服，到了童譽那里，哭爹喊娘都沒用，何妍感受到深深的挫敗感，要不是元旦匯演迫在眉睫，秦墨那家伙又臨時撂攤子，也不至于這么卑微地來求人，不過這也正常，有女朋友管著呢
童譽有女朋友的事也是他在朋友圈官宣之后才知道的，但始終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尋思到著這，何妍抬眸看見一位身材纖細，膚如凝脂，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尤其惹眼的女孩子朝著她和童譽，不，是直奔童譽而來
女孩子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快要及腰，也沒扎就這么隨意散著，發(fā)尾稍微卷了一下，很平常的發(fā)型但稱上她白凈的臉，清純得如同清晨綻開的梔子花
突然間，何妍覺得自己敗了，自己在那個女孩子面前失去了光彩，看到她一蹦一跳撲進童譽的懷里，剛剛的猜測是對的，果然是他的女朋友，女孩子也注意到何妍的存在，躲在童譽懷里歪頭瞄她，兩個女生背地里試探較勁向來精彩
好在何妍雖然受盡追捧寵愛，但并沒有養(yǎng)成驕縱自傲的性格，她承認自己以前對童譽有好感，但知道他有了女朋友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份念想，自己置身一片森林之中，哪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學姐，這是我女朋友洛洛，你們好像沒見過吧？”童譽用羽絨服將洛秋煙裹在懷里，寵溺地看著她剝了一根棒棒糖塞進嘴里，跟何妍介紹完洛秋煙，又向洛秋煙介紹了何妍
何妍友好地笑著，揮手向洛秋煙打招呼：“嗨嘍，之前聽說童譽談戀愛了，一直沒能見見你，現(xiàn)在終于見著了，很高興見到你。”
女孩子同樣是視覺動物，比男生更喜歡看漂亮的女孩子，洛秋煙看著笑得明亮的何妍，心里還是有一絲好感的，她也揮揮手，乖巧地說了一聲哈嘍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太陽就沒了蹤跡，小妖風一陣陣地吹，童譽被凍得哆嗦，吸了吸鼻子說：“學姐，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闭f完摟著洛秋煙準備開溜
何妍哪里能讓他溜，叉腰攔住他說：“童譽！你怎么就說不通呢！算我求你行不行？”何妍畫的精致雙眉微微皺起，一副他不答應就不讓他走的架勢
“喂，學姐，我女朋友在呢，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蓖u無奈地說道
“別拿你女朋友來擋槍，我就要在洛洛面前揭露你自私自利的本性，那么一點忙都不肯幫，洛洛，你可要長點心，這家伙心可硬了呢?！焙五麖耐u懷里拉過洛秋煙，強迫洛秋煙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營
不明就里的洛秋煙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問道：“你們在爭論什么，可否透露一下？”
童譽無奈，向洛秋煙解釋道：“學姐話劇社缺個主角，讓我去，我不想去?！?p> “有吻戲嗎？”洛秋煙反應極快，身高一米六五的她還得抬頭問一米七五的何妍
何妍嘿嘿笑了兩聲說：“如果你有那個要求，我可以現(xiàn)加?！?p> 誰要是敢親童譽，洛秋煙第一個上去把她剁了，得知沒有吻戲，她拽住童譽的胳膊說：“小可愛，我想看你表演，你去試試唄？”
“我。。?！?p> 好嘛，這家伙一下子就叛變了，何妍聽見洛秋煙叫童譽小可愛，噗嗤一聲差點笑出聲，捂住嘴硬是憋了回去，看童譽動搖的樣子，何妍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女朋友的話怎么能不聽呢？
童譽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妥協(xié)道：“行吧，不過要是演得不好你可別怪我?！?p> “么的問題！”何妍爽快地答應，隨即朝洛秋煙眨巴了一下眼，洛秋煙沖她挑了挑眉，為了漂亮姐姐，就這樣把男朋友給賣了
“你就不怕我入戲深了一時興起要求導演加個吻戲？”童譽一邊開玩笑一邊把蝦子剝了殼遞到洛秋煙碗里，洛秋煙哼哼兩聲懶得接他的話，就算真給他加個吻戲，他也下不去那個嘴
到了年底，各處都變得熱鬧起來，過兩天好像就是圣誕節(jié)了，酒店大堂早早就準備了圣誕樹，所有人都在挑選圣誕禮物，包裝好的禮盒裝滿了儀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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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過起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小日子的那兩個人，拋去那些浮華的東西，認真度過在一起每時每刻，并不是某個日子值得慶祝，而是每個日子都值得慶祝，所有的愛意都藏在每個平淡的時刻，不小心觸碰機關，便會蹦出一個小驚喜
童譽臉上的傷并沒有好利索，仔細看還是有一點痕跡，到時候上臺的時候，用遮瑕膏遮一遮便問題不大，最大的問題是他僵硬的臉，從話劇開始到結束，他都是一個僵硬的表情，氣得何妍都懷疑他臉上的肌肉不受他控制
“這個時候你要表現(xiàn)出很遺憾的樣子，遺憾怎么詮釋？你想想你和洛洛錯過的時候，是不是特遺憾，代入感情再來一次?！?p> “我和洛洛沒有錯過過?！蓖u說得理直氣壯，堵得何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攥著拳頭咬牙忍了片刻，揮了揮稿子說：“算了，你們休息會吧。”
聽到她這么說，童譽這才松了口氣，背后的冷汗?jié)裢噶松弦拢恢缆迩餆熓遣皇钦娴呐峦u一時興起要求加戲，時刻候在臺下看著他們排練，童譽跳下臺接過她手里的水，深深呼出一口氣，臉色難看的很
何妍雙手環(huán)胸在他面前來回踱步，她是個急性子，排練沒有進展她比誰都急，看見童譽不再狀態(tài)，忍不住脾氣又開始說他：“是不是因為我逼你演出你覺得特別勉強？就想著敷衍了事得了？大哥，你不能這樣啊，我們沒有時間了。”
童譽知道何妍暴脾氣，一著急說話就不好聽，也沒往心里去，他也知道自己確實表現(xiàn)不好，灌了一口水說：“抱歉，學姐?！彼f完抬頭瞥了一眼舞臺中央，猶豫了一下，用只有他們近距離的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學姐，這個廳是不是吊死過人？”
他話音剛落，何妍頓住腳步，臉色立馬變了，洛秋煙看了一眼小臉煞白的何妍，很明顯知道點什么啊，眉頭一挑，看向舞臺中央
臺上的人似乎看不見那個正被吊著的人，可被吊著的人似乎在看他們，扭曲的一張臉上，凸出的充血眼球左右轉著，下巴已經徹底變形，被繩子勒往右邊偏去，身上的衣服早已失去了原先的顏色，此時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血不知道是從哪里流出來的，一滴一滴，有規(guī)律地滴到舞臺中央的地板上
要讓童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表演自如，那奧斯卡大獎指日可待，可惜，那樣怖人的場面任誰都無法多做一個表情
“童譽，出去喝點東西？啊，洛洛可以一起。”何妍收拾了下表情，抬眸勉強地笑著，但還是掩飾不住她的慌張
洛秋煙站在舞臺正對面，轉頭天真地笑著說：“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何妍也沒有過多糾結，轉身出了門，童譽也跟著出去了，童譽在休息室倒了杯熱水遞給何妍，不知道是太冷了還是害怕，何妍全身上下都在抖，她顫抖著雙手接過那杯熱水，喝掉一半才勉強緩過來
這期間童譽沒有說話，一直等到她開口
“童譽，你知道些什么”
童譽其實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只吊死鬼和秦墨有關系，其他的他也懶得做過多的猜測，他搖頭道：“只是道聽途說，但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p> 記憶的閘門被打開，那些情景如洪水般洶涌而至，何妍苦笑著說道：“那還是我剛入社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和我一起入的社團，不得不承認，她長得比我漂亮百倍，不夸張地說，追她的男孩子數(shù)都數(shù)不清，就這樣一個眾星捧月的人，偏偏于千萬人之中選中了最危險的那個，他們在一起沒多久，那個男人就出軌了，那時她也是真的傻，怎么就一時想不開。。。”
說到這，何妍再也說不下去了，她坐在長椅上，胳膊肘搭在膝蓋上，手捂住臉，看不清她的表情，這件事和她并沒有多大的關系，她卻一直處于自責之中，如果當時她能多關注一下女孩的情緒變化，如果那天等她一起回家，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
一切都晚了，沒有那么多如果，不想接受的事實就算再逃避，它還是站在那里等你，它會是心里永遠的疙瘩，無害但殘忍，每每觸碰如同刀割
“抱歉，我不該提這件事的。”童譽遞了一張紙巾給何妍，也不追問那個男人是誰了，是誰他心里早就知道了
何妍接過紙巾，擦掉臉上哭花的妝，明明還在哭還要逞強笑著說：“沒事，說出來舒服點，不然每次在那里排練，我總覺得她還沒有離開，很恐怖是吧，但我還是想在那里努力排練好話劇，畢竟那里也曾是她最熱愛的地方。”
自那以后，那只鬼便消失了，它那天回來更像是在告別，回來看一眼昔日好友，看一看被招進來的新鮮面孔，看一看曾經它在那里詮釋過喜怒哀樂的舞臺，最后那點念想也滿足了，也該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