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上最后一鏟土,后山一處亂石堆又多了一座墳。
石碑上留下了【糟老頭之墓】五個大字,默默的鞠三功,華生等人轉(zhuǎn)身離開。
整整一天,大家都沉寂在糟老頭之死的陰影下無法跳脫。
符卷產(chǎn)量要翻倍,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違者死。
突如其來的噩耗使得大家如行尸走肉一般,再也沒之前的有說有笑了。
華生看在眼里,好生無奈與悲哀。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的殘酷無情,物競天擇,弱肉強(qiáng)食,是最基本的法則。
瞅了一眼手中的賬本,重重的在紙上加了一個數(shù)字,華生把制作出的符卷依次疊放好,已然做著他垂涎已久的工作。
自符靈山弟子走后,華生想起之前在與無相老道的威壓抗衡之際,腦海里的突發(fā)狀況。
可惜事后,華生嘗試過好多次讓那白光再現(xiàn),但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多次失敗后,華生也只能將這事暫放一邊。
她真如流星劃過一般,轉(zhuǎn)瞬即逝。
至于二狗陷害他一事,冷靜下來的華生心中頗為復(fù)雜,也不知此時是該恨他,還是該謝他。
若不是這貨在無相老道面前亂說一通,他現(xiàn)在也代替不了七叔的位子,那埋藏已久的計劃就不會提前實施。
“華生,這報廢的符卷雖然不做記錄,但仍需疊放整齊,這可是上好的異獸皮,大人們拿去可以制作一些皮質(zhì)用品,或者變賣出去換些銀兩,你且不可怠慢?!?p> 七叔立在華生身旁,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做好一名工坊管事。
自華生接管了他的工作,退下來的七叔心事好像沒有以前那么重了,無官一身輕,現(xiàn)在的他倒是輕松許多。
“好的,七叔?!比A生答應(yīng)一聲,專心做著手里的活兒。
右手食指不經(jīng)意間觸摸到衣袖里的東西,華生心下感覺格外的踏實。
長長的衣袖里靜靜躺著一張符卷,這是他剛接手七叔位子的時候,趁著大家不注意,順手拿了一張塞到了他的衣袖里。
剛接任就下手,說實話,華生此舉著實有些冒險。
但他等不了了,就算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他也要大膽一搏,因為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三天。
“希望這次能夠成功!”
華生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遠(yuǎn)處打雜的蘿卜頭。
似是感受到了大哥哥的目光,四目相對,二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繼續(xù)忙著手里的活兒。
東升西落,山頭上,太陽的余光正在下潛,符靈山弟子上山而來。
“喂,馬屁精,今個兒有多少張?”
“……”
華生一臉無語的低下頭,心道:“娘的,老子一世英名竟毀于一旦。”
“才五十七張?這么少!”
袖中拳頭緊握,華生心跳不由自主的在加快,但表面上卻是鎮(zhèn)定自若道:
“大人,今,早上失去一名符奴,人手不足慢了些,加之小奴經(jīng)驗欠缺,因此這符卷比之昨日只多了七張。
念在今日是小奴第一天任職,諸多頭緒未明,還請大人多多海涵,明日定不負(fù)仙尊他老人家厚望,一定給大人您一個滿意的數(shù)量?!?p> “切,你小子倒是能說會道?!?p> 破舊的賬本隨手一扔,這名弟子懶得再搭理華生,三兩下便收拾好了桌上的符卷。
“師傅他老人家交代,諒你是第一次管事,今日就免你量少之罪,明日,如數(shù)呈上,否則……殺無赦!”
“……”
眼睛一眨不眨目送著符靈山弟子離開,華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老東西還算有點人情味?!?p> 還好,這名弟子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這下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
“謝仙尊他老人家海涵,大人慢走。”
“切,馬屁精?!?p> 隨著一聲不肖,這名弟子消失在了后山出口處。
“大哥哥?!碧}卜頭來到華生身邊,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他。
“嗯?!迸牧伺奶}卜頭大腦袋,華生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哈哈?!毖劬Σ[成一條線,蘿卜頭開心一笑跳了起來。
“噓,低調(diào)、低調(diào)?!?p> 華生忙制止蘿卜頭的魯莽行為,待得查看四周無人,這才安心。
“大哥哥,我很好奇,你費(fèi)盡心思偷來一張符卷,到底是用來做什么呀?”
撲閃著大眼睛,蘿卜頭一臉好奇的看著大哥哥,她比誰都清楚,這一月下來,為了得到一張符卷,大哥哥是多么的努力,多么的拼命。
起早貪黑拼命干活不說,夜晚還要熬夜研究制符原理,那一張張紙上打的草稿、做的筆記都快寫成一本書了。
這一切的一切蘿卜頭都看在眼里,有些時候真是心疼這位看著和別人都不一樣的大哥哥。
“噓……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別讓人聽得了,特別是二狗那家伙,如果讓他知道了,這王八蛋會毫不猶豫的揭發(fā)我們的。”
連忙捂住蘿卜頭的嘴,華生放眼望去,確定二狗的具體位置,這才松開手長舒了一口氣。
“大哥哥,你……”
蘿卜頭臉頰微紅,低下頭不敢去看華生的眼睛,男女授受不親,可顯然華生此時忘了這一茬。
“我什么我,記住,下次,不,從今往后,不許再提關(guān)于符卷的任何字眼,聽到了嗎?”華生一臉嚴(yán)肅的道。
“嗚……大哥哥,你好兇哦?!币环?xùn)斥,蘿卜頭淚眼朦朧有些委屈。
“哎,怕了你了,哥哥向你道歉還不行嗎?!眰z手一攤,華生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嘻嘻,大哥哥上當(dāng)嘍,我才沒有生你氣呢?!?p> 噗嗤一笑,蘿卜頭轉(zhuǎn)悲為喜,一臉得意的繞著華生轉(zhuǎn)起了圈圈。
“哎,你呀你。關(guān)于符卷,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過了今晚,哥哥心中就有了結(jié)果,到時候再告訴你原由?!?p> “恩,我聽大哥哥的?!?p> ……
夕陽西下,鳥獸歸巢。
吃過晚飯,人人喝碗驅(qū)寒湯后,帶著一身的疲憊,漸漸都入睡了。
這一天下來可把他們給累壞了,也嚇壞了。
早上死了一個符奴不說,這產(chǎn)量翻倍的壓力整整籠罩著眾人一整天。
不說都知道,往后的日子怕是沒有一天好的,趕早趕晚,每一個人,早晚都得累死在這符靈山上。
夜深人靜,風(fēng)聲蟲鳴。
符靈后山,鼾聲陣陣,眾符奴都已熟睡。
一縷月光灑下,照亮了華生整個身體。
輕輕的帶上門,華生攧手?jǐn)勀_的離開茅草屋,來到一處無人查探的偏僻角落。
仰望星空,今晚的月亮仍是月牙狀。
穿越到這個世界,本以為月圓之夜華生會再次暈倒,可那晚,華生整整在外面守了一夜,差點沒被凍死,暈倒這事都沒有再發(fā)生。
不光不暈了,晚上做夢也沒再夢到那如仙子一般的女子,一個月了,一次也沒夢到過。
怪哉的事情不怪了,反而讓華生一時難以接受。
然而現(xiàn)在,符卷已經(jīng)到手!
借著柔和的月光,華生環(huán)顧四周,確定無任何異動,便把藏在袖中的符卷拿了出來。
盯著符卷,華生一臉的激動,一月努力,終于等到了這一刻。
慢慢攤開符卷,白色月光照在卷上,頓時一股白色氣煙升騰。
好濃郁的靈氣!
待得符卷完全鋪開,華生迫不及待的拿來筆墨,沾著草上的晚露,屏氣凝神,提筆在符卷之上畫了起來。
或許得知這張符卷來之不易,華生每一筆落下都格外的認(rèn)真投入,腦海里關(guān)于夢中女子的樣貌漸漸清晰,筆風(fēng)時而大開大合,時而細(xì)膩溫婉,行云流水間儼然一幅大師風(fēng)范。
月光灑下,符卷之上靈氣彌漫,那宛如九天玄女的畫中人兒慢慢的被勾掠了出來。
時間仿佛凝固。
當(dāng)華生最后一筆畫完,畫中人仿佛是活了一般,瑩瑩白氣升騰,籠罩在整個畫上,這幅奇景宛如仙女下凡一般璀璨。
“最后一步。”
從腰間取出一根針,這回華生學(xué)聰明了,不用刀了。
忍著痛,華生對著他的手指扎了下去。
一滴鮮紅的血滴在了畫上,且剛好滴在了畫中女子的眉心處。
華生睜大眼睛,死死盯住畫上的變化。
“在吸收!”
血已入畫,女子畫像也消失不見。
此時符卷之上空空如也,華生整個人激動不已,他猜測的果然沒錯,那女子果然在吸收天地之氣,因為他能感覺到附加在符卷上的靈氣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那么,接下來究竟會發(fā)生什么呢?”
此刻的華生太想知道答案了。
可是,五分鐘過去了,眼看著符卷由原來的的金黃色慢慢變成了淺灰色,可周圍仍是沒有任何異象發(fā)生。
“不是吧,竟然沒反應(yīng)?”
拿起符卷,華生一臉不甘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咦?這是?”
最后華生高高舉起畫卷,在月光的照耀下,整張符卷就跟葉子枯萎一樣,一點點的干裂掉了。
“不!不!”
一陣風(fēng)吹來,符卷四分五裂隨風(fēng)而去,華生愣在原地一臉的難以置信。
“難道又失敗了嗎?
“他娘的,怎么能這樣!”
“老子千辛萬苦才弄來的這東西竟然又燒成了紙錢,我去你大爺?shù)?,這是要逼死我??!”
憤恨一錘地面,華生絕望的坐在了地上。
直到。
“啊……好久沒有這么痛痛快快的吸收這天地靈氣了?!?p> “難道?”
“小家伙,竟敢對本帝姬說臟話,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p> 一道宛如天籟之音的女聲傳來,驚的華生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
貌似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