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眾人想的一樣。
伴隨著周圍道道議論聲,澹臺萱無視那張醒目的血書,手中墨邪向下一抖,黑色劍身無情的刺進了華生的胸膛。
一劍穿心!
這突來的一幕,讓得四周原本喧雜的聲音突然變的靜止。
無數(shù)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華七’的胸口,此時紅色的血已染濕了他的衣襟,還有黑尺墨邪。
“她、她真的動手了!”
轟!
人群中突然炸開了鍋,他們的臉上流露出的各種各樣的表情,有幸災(zāi)樂禍的,也有一臉惋惜的,有同情憐憫的,也有冷酷無情的。
總之,澹臺萱這一劍下去,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七弟!”
“小七!”
華玉珠等人先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到后來的悲憤交加,他們的心在這一刻格外的疼,疼的他們快要窒息了。
五郎更是被這一幕嚇的原地哇哇大哭起來。
一時之間,劇烈的悲痛在場中央蔓延。
而我們的當(dāng)事人華生,此時此刻,他慢慢低下頭俯視著他的胸口,滴滴血紅告訴他,他應(yīng)該快要死了。
抬頭,華生對著澹臺萱自嘲一笑,帶著絲絲不甘,透過澹臺萱的精致面容,他想到了帝姬,想到了蘿卜頭。
他立下的誓言還沒有兌現(xiàn)呢,怎么就先死了呢?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滴在了帶血的劍身上。
華生慢慢的將眼睛閉上,心道:“能死在楓葉紅城第一美女的劍下,自己也算不枉此行吧,只是,可惜了帝姬姐的一番努力?!?p> 這樣想著,華生心中似有一種解脫,但更多的是無奈。
人群中一抹邪魅的笑容出現(xiàn),靈器墨邪刺進了華生的胸膛,拓跋坤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結(jié)果,如他所料。
可……
令拓跋坤沒想到的是,就在他以及眾修士認(rèn)為華七必死無疑之時,接下來的一幕徹底讓他傻了眼。
“三年之后,你的命,我來??!”
黑尺抽離,血花燃盡,澹臺萱說出驚天之語后在華生的胸口留下一道劍痕,細看之下,此劍痕竟與之前兩次劍痕剛好組成了一個六角星芒,煞是好看。
這一劍,澹臺萱竟然沒有刺入華生的心臟!
轟……
人群之中轟然一聲再次炸開了鍋!
“什么?天哪!澹臺萱竟然答應(yīng)了這小子,她沒殺他,她竟然真的借命給他!”
“這、這,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何澹臺萱不殺了華七這淫賊?天哪,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眾修士齊頭看向一襲紅裝的澹臺萱,見她仗劍而立,盯著‘華七’整個人看了好一會兒,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風(fēng)吹,劍上最后一滴血滴落,倒映出她的紅色身影。
這一幕,深深的震撼著在場的所有人,如此出人意料的反轉(zhuǎn),這比華生開口借命還要來的刺激!
華玉珠,還有三郎六郎,更是從悲憤中驚醒,隨即狂喜,他們帶著五郎簇擁著將華生圍住,生怕澹臺萱反悔來一個回馬槍。
“等等?!?p> 眼看著澹臺萱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華府門外,處于呆泄之中的華生忙回過神來,撥開三哥他們的身軀,伸手叫停了澹臺萱的步伐。
身型一頓,澹臺萱背對著華生等人,并無回頭。
眾修士也被華生的這句‘等等’喚回了思緒,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華生,不知他接下來又想做什么?
見澹臺萱停步,華生環(huán)顧四周,心下一定,慎重其事開口道:
“今日,為表決心,在澹臺萱還有眾修士面前,我華七,廢‘七’名,改為‘生’,寓意絕境重生,重新做人。所以,從今往后,諸位不要再叫我華七,請叫我……華生!”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在至尊大陸,父母授名難違,擅自改名視為大忌,嚴(yán)重的則族譜除名,逐出家門。
可此刻,華七,不,應(yīng)該是華生竟然公開改名,若不經(jīng)家主或父母同意,則視為不孝。
于是,眾修士紛紛側(cè)目看向華生身旁的姐姐——華玉珠,長子為父,失去雙親的華府姐弟,唯有華玉珠能代替父母之命。
“小七,擅自改名,不是兒戲,你可想好了?”
華玉珠步伐輕盈走到華生面前,伸出玉手握住對方的雙手,一臉凝重的看著華生。
“姐,我意已決?!?p> 華生重重的向華玉珠點了點頭,趁著這個機會,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華七之名從今往后不會再用,他要做他自己,名叫華生的自己。
“好,弟弟出息了,改七為生,寓意重生,從此以后,你就叫……華生?!比A玉珠內(nèi)心掙扎一番,最終順應(yīng)了華生的選擇。
“小生。”
“生弟?!?p> 三郎、六郎同時抱住華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滿是欣慰之情。
“三哥,五哥、六哥?!比A生從三位哥哥的臉上一一掃過,微笑著向他們不斷點頭。
“……華生?!?p> 沒有回頭,心中默念了一遍名字,澹臺萱抬起腳尖,身影一動,撂下一句:“你好自為之!”,整個人便消失在了華府的門外,下山去了。
臨走前,沒人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也沒有人明白她為何會答應(yīng)華生的請求。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吧。
“可惡!”
目送著澹臺萱說走就走的亮麗背影,拓跋坤眼中兇光畢露,回頭盯著現(xiàn)場改名的華生直看。
直到對方察覺到了他的敵意,拓跋坤方才收回目光,他悶哼一聲,轉(zhuǎn)身跨步,說了“我們走”,率先離華府而去。
又一次的,‘華七’的小命從他的手中溜走,讓得拓跋坤本人極為惱怒。
原本他還想追上澹臺萱隱晦的勸她回頭殺了華生,可想一想這位冰山美人的行事作風(fēng),便就此作罷,一甩衣袖帶著三人憤恨而去。
見紅城四公子也走了,其他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掃視了一眼立在場中央的華生等人,竊竊私語之下也都索然無味的一個個搖頭離開了。
也只不過就是半柱香的時間,有獨自一人離開的,也有結(jié)伴同行一起走的,不一會兒,這一百多個修士帶著滿肚子的疑惑便走了個精光。
當(dāng)然,那些仰慕華玉珠容顏已久的修士,或是和華府有些關(guān)系的修士家族,臨行前都大著膽子向華玉珠等人拱手告別,回應(yīng)的卻是華玉珠面無表情的送客之舉。
對待這些人,可以說,華玉珠沒有一個給其好臉色看,危機之時,這些相識的人竟沒有一個站出來敢說一句話,不甩鞭子將他們轟出去已經(jīng)算是客氣了。
特別是紅城四公子自始至終都在煽風(fēng)點火加害自己的弟弟,著實惹惱了華玉珠,若不是忌憚對方幾家的勢力僅次于澹臺府,她手中的長鞭早就甩在他們臉上了。
“這個仇,老娘記下了!”
片刻功夫,華府之中就只剩下了華生姐弟們,其余一干人等全部離場。
就這樣,澹臺萱來華府殺人一事被華生堪稱另類般的辦法給破解了,無不讓人唏噓!
“這……”
遠處藏匿在密林之中的澹臺峰,震驚之色并不比其他修士少多少,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說實話,還是很了解澹臺萱的。
“妹妹竟然放過了華生?難道是哪根神經(jīng)出了問題?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貌似也不錯嘛……”
“嘿,借命三年,重改名字,有點意思,華……生這小子除了有點色,也不是一無是處嘛?!?p> 澹臺浪砸吧砸吧嘴,用手摸了摸下巴的一小撮胡須,回頭向自己的侄子拋了個媚眼,道:
“看來,我這侄媳婦還沒跑掉啊,小峰,你還有機會哦,加把勁,爭取三年之內(nèi)拿下華玉珠,叔可是看好你哦?!?p> “……”當(dāng)面被小叔看穿了心思,澹臺峰臉上一紅,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喲……臉紅了,你這可不行,面對女人可不能是這副熊樣,走,叔帶你去慕婷軒歷練歷練,多見識見識幾個美人,省的到時候面對華玉珠無暇應(yīng)對,啊……誰?誰用石頭扔我?!”
“哼!”密林深處,一道身影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樹林中傳來的沙沙聲。
上梁不正下梁歪!
……
落葉靜止,人去院空。
目送著所有修士消失在了華府外,石叔得到大小姐吩咐急忙前去將華府大門緊緊關(guān)閉。
一時間,府院內(nèi)就剩下了自己人。
胸口處的那第三道劍傷還有沒完全愈合,又有幾滴鮮血染濕了華生的衣襟,華玉珠等人急忙查看他的傷勢,華生將胸前的外衣扯開,姐姐玉珠忙將體內(nèi)的木陽真氣送于傷口處。
不一會,劍傷便以肉眼所見的速度痊愈,只留下了形狀為六角形的疤痕。
“這木陽真氣,果然神奇!”親眼目睹這一神奇的治愈速度,華生心下震撼連連。
可惜他現(xiàn)在感應(yīng)不到木陽真氣的存在,華生震撼之余心中多少有些惋惜。
“我家……華生,真的長大了!”
將華生的衣服穿好,華玉珠輕撫弟弟的臉頰,聯(lián)想剛才命懸一線的場景,心中不僅感慨一番,隨之又有些擔(dān)憂的道:“只是,小生,你這借命三年……三年以后,她終究會來取你性命?!?p> “姐姐,哥哥,請你們相信我,三年時間,足可以改變一切,包括我這條暫借的命!”
看著華玉珠眉頭緊鎖的樣子,華生安慰她道:“我會以我的行動來證明,她澹臺萱錯看了我華生!”
“姐姐,哥哥,對不起,以前的我實在是太混蛋了,由于我的無知任性給你們增添了不少的麻煩,今日又險些讓你們?yōu)槲宜兔〉芪覍嵲谛闹杏欣?!?p> “從今往后,小弟定當(dāng)改過自新,重新為人,以此為戒!”
“天哪,這臭小子何時說過這等好話,姐姐被你整的鼻子好酸哦?!闭f著,華玉珠手中多出一張滿是清香的潔白手帕,抬起玉手就往眼上擦。
“娘的,我、我也鼻子好酸。”身型魁梧的三郎扭過頭,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眼角的淚水,這一舉動,糟來眾人一陣白眼。
六郎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什么話也沒說,眼睛開始變的朦朧。
當(dāng)初可是他這個當(dāng)六哥的一路背著斷氣的弟弟回了家,如今弟弟自醒來以后其言行舉止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這令六郎很是欣慰,心中一直默默的點頭,直夸經(jīng)歷生死后的弟弟終于長大了,懂事了。
“哦,弟弟和我一樣都是好孩子嘍,呵呵呵?!蔽謇缮扉_手臂,圍著華生等人高興的轉(zhuǎn)起了圈圈。
“哈哈哈?!?p> 看著五郎童真的樣子,大家紛紛笑出了聲。
只不過,有一道笑聲里充滿了思念之情。
看著周圍的場景,他,華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漸漸的,他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人,身材嬌小,瘦弱無骨,大大的腦袋,像極了……蘿卜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