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仗著白光護體,步法更是運行得飛快,瞅準(zhǔn)一個空當(dāng),一樸刀將一個鬼物的頭顱斬下,鬼物隨即癱倒在地。
原來斬首就行么?還是這種小地圖中顯示為灰色的邪物太過簡單?
就在這時,周晉明顯感覺三年來沒有絲毫進展的無定玄功,獲得了一絲能量,有了進步的跡象。
周晉調(diào)出來了功法進度的界面。
雖然不明顯,那種能量也非常微小,卻真的令無定玄功的進度條增長了。
周晉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他一直以來都猜測是因為自己穿越而來與此世格格不入,又沒有任何修玄的天賦,所以一直在修煉上不得寸進。
這次終于知道了讓無定玄功修煉下去的秘密了。
于是連忙打起精神,準(zhǔn)備將這幾只鬼物一齊拿下。
在展行歌眼里,就見到這位道長招式突然變成凌厲起來。
不僅很快將兩只鬼物斬于刀下,還幫著自己將鬼物滅殺。
站在四個被滅殺的鬼物面前,周晉陷入了疑惑中。
因為有一只鬼物在被滅殺之后沒有“掉落”能量。
什么原因呢?難道是因為我滅殺的時候姿勢不對?
而且,有個不妙的事情——才滅殺了四只鬼物,愿力已經(jīng)消耗大半,連覆蓋全身的白光都明顯變得半更薄了。
“道長,你,在想什么?”
展行歌看著突然又變得安靜下來的周晉,竟然有一種安定感。
不知為何,她迫切地想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當(dāng)下在思考著什么。
“沒什么,我在想,鬼物怎么樣才算是被滅殺了?是肉體的消亡,還是魂魄的湮滅?”周晉愣了一下回道。
“鬼物,有……魂魄么?”
展行歌突然疑惑了起來。
“肯定有的?!?p> 周晉還在思考,下意識地答道。
“是的,肯定有的。畢竟他們以前亦是活生生的人,只是魂魄被魔氣侵染,才會化為鬼物?!闭剐懈柘肓讼耄蝗粓远ǖ卮鸬?。
周晉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首BGM。
那首BGM是這樣唱的:
“一些漫不經(jīng)心的說話,將我疑惑解開?!?p> 沒錯,是我楠哥的聲音。
“沒錯,侵染。他們本來都是普通人,卻遭受無妄之災(zāi),家破人亡。我忽然明白了,為什么我的師父一定要讓我學(xué)會一部經(jīng)咒,并規(guī)定我和師弟早晚溫習(xí)?!?p> 周晉突然將樸刀放下,正了正衣襟,朗聲誦出:
“十方諸天尊,其數(shù)如沙塵。
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
委炁聚功德,同聲救罪人。
……”
在周晉的念誦聲中,展行歌不知道為何,有一種精神為之而奪的感覺。
那一句句的念誦,周晉明顯能看出鬼物的面容逐漸緩和,甚至有了安詳?shù)臉幼印?p> 周晉看著四個淡淡的影子從尸體中飄出,又被禁錮在樹林的薄霧中。
為了讓他們真正的自由,他不由地使用了真氣。
在四個影子全部消散之后,果然,無定玄功的進度條又增長了。雖然依舊非常微小。
周晉擦了擦額頭的微汗,有些憂慮,這才是普通的鬼物超度起來就這么消耗心神。不知道小師弟那邊超度會不會有波折。
但在展行歌的眼中:
他……瘋了么?
展行歌看著面露微笑的周晉,理智告訴她,需要勸阻他的超度。
畢竟后面肯定還有一場惡戰(zhàn),現(xiàn)在卻浪費真氣在超度上。
在她一直以來接受的觀念看來,這些只是無足輕重的農(nóng)夫。
但不知道為何,她沒有那么做。
看著他笑,她甚至發(fā)現(xiàn),這樣挺好。因為這樣她就是同意他的,而不是反對他的。
沒錯,就是這樣。
就在此時,周晉突然面色一正,輕輕說道:“來了。”
“什么來……”展行歌一句話還未說完,只見眼前的周晉一個大步向前,樸刀一提擋在了她的身后。
一股寒風(fēng)帶著腥臭味打在了周晉的樸刀上。
展行歌卻突然眼前一亮,周晉提刀的這個招式,正是她之前用的踏歌孤刀的第一式。
但周晉用起來如行云流水,就如同已經(jīng)演練了無數(shù)遍。
那股寒風(fēng),被一刀擋開后,在地上翻滾著,嘶吼了兩聲。
具體來說,是一團人形的血肉,長得比一般人高大許多。
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破爛成了布條,全身的血肉泛著紅色。一團血肉中看不到眼睛,嘶吼時張著血盆大口,里面長滿了尖牙利齒。
在灰蒙蒙的樹林中,猶顯可怖。
“抓走你師兄的,就是,它么?”
“不是它。那個邪魔比眼前這個更高大?!闭剐懈璺裾J(rèn)。
周晉示意展行歌避讓一下,因為方才這鬼物的大力一撲,雖然被自己擋下來了,但護體金光卻被撲滅,這一撲果然是蓄謀已久,力大且沉。
沒了護體金光,周晉玄宮大開,運起無定玄功,那鬼物容不得周晉細(xì)想,就先行一步,一拳襲來。
周晉一個步法閃躲一側(cè)后,直取一刀,轟在了鬼物的一側(cè)。
這一刀用了全力,直接人與鬼物一起滾到一邊。
展行歌手提法劍,站在一旁觀戰(zhàn),她明白周晉這一刀的用意:
雖然她已經(jīng)跳出戰(zhàn)圈,但為了不誤傷到她,周晉刻意讓戰(zhàn)斗與她拉開距離。
周晉順勢一滾,有些氣喘吁吁,一種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
腳下運起步法,一刀橫著斬了出去,這一刀甚至裹脅著一股冷風(fēng)。
這一刀展行歌依然認(rèn)得,是踏歌孤刀的第三式,斬風(fēng)途。
只見刀光一閃,鬼物并未站穩(wěn),一條手臂即被周晉一刀斬掉,橫飛出去。
頓時鬼物暴怒大吼。震得二人耳朵有些發(fā)疼。
在離戰(zhàn)斗數(shù)十丈遠(yuǎn)處,周子童手持火把,聽到鬼物如野獸般的怒吼,不由加快腳步。
“子童,慢些。小心有埋伏?!北鲎柚沟馈?p> “可是你看,四周霧氣越發(fā)濃厚了。我怕等下我們就跟丟了。況且小周掌教金光已滅,又沒有什么趁手武器。處境異常兇險……”周子童停止腳步說道。
“不會。目前的鬼物于他沒有威脅?!?p> 薄涼說著,從腰側(cè)取出一個無比精致的水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畢竟,他可是凡境七層的修士。”薄涼喝完水補充道。
“噗——他?十六歲的凡境七層?”蒼蠅也在喝水,突然被嗆到。
薄涼無聲地點了點頭。
周子童轉(zhuǎn)過頭,語氣輕松了許多:“對喔。蒼蠅,你沒有看過他的卷宗么?”
“看過。只是……圣道、玄道,兩者兼修,何其艱難。這人到底是個什么怪物?”蒼蠅喃喃自語。
而且有句話薄涼沒有說出來,如果你們要是知道,這個小周掌教,達(dá)到現(xiàn)在的修為,可能只用了三年的時間。不知自己的這些同僚又作何想法。
他們繼續(xù)向前,隨后看到了四具鬼物的尸體。
正是周晉滅殺的四只鬼物。
“這些鬼物尸體,有些不同尋?!敝茏油┥頇z查之后說道。
蒼蠅皺起眉頭,也蹲下觀察起來,忽然驚訝說道:“這些鬼物在被滅殺后,竟然被超度過。這……”
這件事情明顯超出他的預(yù)料。
“被超度過?”薄涼微驚。
“沒錯,而且是很精純的圣道手段?!鄙n蠅語氣堅定。
“是小周掌教。他居然在大戰(zhàn)之前徒耗真氣,超度這些……有些不智?!敝茏油行o法理解。
“確實出人意表?!北稣f道。
“他自己不智,若終被鬼物所傷,也怨不得別人。關(guān)鍵,他這顯濟觀掌教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而且……”蒼蠅說道。
“后事之后再說。面對此等鬼物,周掌教和我們同一戰(zhàn)陣?!北龃驍嗌n蠅,叮囑道。
周子童、蒼蠅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