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王府在那瑧和七皇子那瓔兩派惡斗時作壁上觀,所以老親王對此知之甚少。加上如今年老體衰,這些年來他與朝廷中的人也少有走動。他雖聽過池慕寒的大名卻未曾見過,但靜安王素知梅娘娘行事穩(wěn)重,即是她聯(lián)系的人那斷錯不了。
送走張公公后,那小軟問丫鬟秋月:“池慕寒果真那樣漂亮嗎?”
“難道公主真失憶啦?”秋月一臉詫異:“你忘了,去年咱們在元宵燈會上還見過他呢?”
她一直以為那小軟死而復生后精力恢復沒那么快,養(yǎng)一養(yǎng)就能恢復記憶了,可到現(xiàn)在仍然不見好轉(zhuǎn)的跡象。
那小軟也懶得跟她解釋穿越是啥玩意,遂問道:“你是說我跟他認識?”
秋月連忙擺手:“不,不,你倆人沒說過話,只是在燈會上看過他。當時,你還說這男兒生得如此俊俏,真真連天上的神仙也比不了。后來,你還帶著我跟蹤了他一個多時辰呢!”
說罷,她一臉鄙夷地看著那小軟。
那小阮心說:關我個毛線?分明是那個真公主犯花癡,你鄙視我干喵?
秋月說:“只是,池慕寒那天穿得是件粗布麻衣,顯得很落魄,你還讓我打聽下他的身份,如果他家境貧寒還讓我周濟他些銀兩。我一打聽才知道他哪里是貧寒子弟,原是大將軍的三公子。我就說嘛,如此俊朗不凡的少年公子也只有名門世家才能養(yǎng)的出來。只是,這三公子的行為也委實怪異,元宵節(jié)還穿得那么樸素出門?!?p> 那小軟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以他那般俊美的相貌,一旦大家都知道他出門必然引起騷動,池慕寒還哪能安心地逛街??!”
說完,用手指頭杵了下秋月的腦袋。
秋月吃痛,不再言語了。
就在這時,一個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來,說道:“公主,出大事了,我們在渡口發(fā)現(xiàn)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很像沈云軒,他好像收拾了行李想逃跑。要不要拿下?”
那小軟卻輕松笑道:“逃跑?那你就去送送他吧!”
家?。骸啊?p> 相親的日子定在三天后,但那小軟卻是心急火燎地一刻鐘都不能等了,命下人開始大掃除,自己也是換衣打扮沐浴涂粉兒。名貴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名貴首飾一件件往身上戴,頓時增重了二百來斤,連寐語里說的都是相親的字眼。
秋月感到奇怪,暗咐:過去咱們的小公主可是個很矜持的人,怎么現(xiàn)在變得如此狂躁?
總算盼到相親當天了,那小軟反而坐立不安起來,心噗通噗通的亂跳。秋月陪著她在花園里散了會兒步,心神才算平穩(wěn)。那小軟不無擔憂地問道:“秋月,池慕寒會不會瞧不上我?”
秋月笑道:“公主您又多想了,以公主這般碧落仙子般的容貌有哪個男兒見了會不動心?”
那小軟心中“嘿嘿”桀笑,暗咐:他池慕寒不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嗎?他敢不同意我就用劍逼著他,然后強行推倒。
正想著,忽然看見幾個丫鬟聚在一起嘀咕著什么,見那小軟來了,臉上個個變顏變色的,驚恐之中還透著一股子糾結。
莫不是她們談論的內(nèi)容與我有關?
她愀然喝問:“你們在這里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呢?是不是在商議謀害本公主?”
丫鬟們知道自家公主復生后變成了混世魔王,整天喊打喊殺的,都嚇得面如土色。
“公主,我們沒談論您,談的是池慕寒的傷?!?p> 那小軟一凜,詰問:“池慕寒受傷了?他傷在哪兒了?”
“池慕寒半年前就受傷了,但池將軍府許是擔心他討不到老婆就隱藏了這個消息。”
“關鍵他受傷的地方還是在臉上?!?p> “據(jù)說還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疤,可嚇人了?!?p> 丫鬟們的話仿佛一道道電鳴如雷貫耳,震得那小軟渾身起酥。
“這些你們都是聽誰說的?”
“是池慕寒的表妹肖鳳姐說的,現(xiàn)在靜安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p> “這可怎么辦啊?”
那小軟驚慌失措,待穩(wěn)了穩(wěn)心神,她說道:“不如還是用嚇跑沈云軒的那一招,殺雞儆猴?”
丫鬟們一聽,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紛紛跪下來苦苦哀求。
一位丫鬟說道:“公主,我聽書里面說當年西伯侯為了讓紂王放過自己就裝瘋賣傻,不如你也裝瘋吧?”
那小軟為難道:“可我不會裝瘋啊!”
“那您就多喝點酒,裝醉耍酒瘋!”
這倒是個好主意!
“快去廚房叫廚子給我做道糖蔥雞丁,再來道百合燒嫩排骨,還有五彩糖汁兒澆鴛鴦,熗冬筍,糖燜瓜絲兒,蛋燒賣,黿汁狗肉,雪菜肉絲,再來兩壇薔薇醉,要醇一點的。快去吧!”
丫鬟:“……”
耍個酒瘋都要求這么高的規(guī)格!這么大的排場!
那小軟也沒去廚房,讓家丁將酒菜端到花園中,在柳葉掩日之下拿出了勇冠三軍的氣魄,喝了個爛醉如泥。
正晌午時,池慕寒來到了靜安王府門口。
他素聞靜安公主是個奇異的人物。不僅是她有著死而復生的傳奇經(jīng)歷,更據(jù)說她生得極其標致,從小就是個就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美人坯子,池慕寒一直很想欣賞一下她的芳容。
可池府對他管得甚嚴,平時不允許他胡亂出府走動,所以一直沒有機會。況且他自幼便跟南楚國公主定了親,待行過冠禮就要被送去南楚完婚。如今他正值舞象之年,距離行弱冠之禮還有三年的時光。遽料,南楚突遭變故,自己竟然陰差陽錯地要與靜安公主結親了。
他整了整衣冠,敲開了靜安王府的大門。
閽人開了門,見面前站著一位風骨清流,器宇高華的少年登時為之一愣。
作為看門人,閽人自然知道今天北周國第一美男子會來府上拜訪。他打量著面前的清雋少年,看樣貌若說他是北周第一美男倒也可信,只是如今府里都傳言池慕寒臉上破了相,還留了道長長的傷疤,如同土匪一般。
但面前少年那張小臉兒白中透著紅,細如雪桃,似乎吹彈可破。哪來的什么傷疤?
“這位小哥兒您找誰???”
“在下池慕寒,應邀來到王府談論與公主結親之事?!?p> 果然是池慕寒!但傷疤呢?破相呢?
閽人發(fā)覺他臉上并無怪跡,縮了縮瞳孔,雖然心中怪異,卻仍然禮貌地將他讓進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