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不成?”
那小軟趾高氣昂,又狠狠地叫囂了一會兒,這才離開池家大門口。
她帶著隨從,漫不經(jīng)心地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醉霄樓。那小軟記得這家飯莊菜燒炒得很好吃,只是自從她在里面抓捕過幾次犯人之后醉霄樓突然關(guān)張謝客了。不想,今天居然又開業(yè)了。
真是膽大包天!
其實,老板也是第一天營業(yè),只接待了幾個客人,就感覺門口撲來滿滿一股子殺氣,心中立刻忐忑起來。一抬頭,果然是這位辣祖奶奶來了。
老板心中叫慌,但又不敢不招待,于是強擠出笑容:“原來是靜安小公主駕到,快請到樓上的包間里吧!”
“不,就在大堂吃。”
老板心中驚駭。你在大堂吃,誰還敢進來啊?
但那小軟已經(jīng)落座了。她點了一只甜醋鴨,一盤雞絲黃瓜,還有口蘑發(fā)菜,宮保野兔,爆炒田雞,蒸如意卷,龍井竹蓀湯……
燒菜需要一段時間,老板先上了幾盤兒乾果和蜜餞。
那小軟吃了幾個蜜餞桂圓和幾顆奶白葡萄,感覺手藝不如過往了,就說:“你們醉霄樓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p> 老板心中怪異,為了讓這奶奶嫌棄這里以后少來,他今天特意讓伙計將小食的作料添加過勁兒了,她居然還說好吃。
那小軟笑道:“如果你們的東西下次還做得這么好吃,那我以后天天都來?!?p> 老板心中一驚,這才明白她說的原是反話。忙訕笑了兩聲,吩咐伙計換了對味兒的甜品。
菜陸續(xù)的也上來了。
正吃著,一位翩翩少年走了進來。饒是飯店里吃飯的都是男子,不由得也被他的相貌折服,發(fā)出驚呼之聲。
這少年公子正是池慕寒。
他徑自走到那小軟桌子前,恭順道:“池慕寒給公主請安了?!?p> 那小軟一見是池慕寒不由得怒火中燒,狠狠地咬了口雞屁股,然后吐了出來,啐道:“呸!這不是我仇人來了嗎!”
醉霄樓里本來還有幾個吃飯的客人,一聽這話,預(yù)感小公主可能會隨時暴走,忙都溜之大吉了。最可悲的還是老板,想關(guān)門已然來不及,只能祈禱神佛保佑。
聽了那小軟的話,池慕寒一臉無辜:“我剛聽聞您與幼妹莫離結(jié)了仇,如何又帶上我?”
那小軟見他這般態(tài)度,更是著惱,怒道:“你以為自己什么好東西?。磕銈兂丶覜]一個好人!”
池慕寒知道自己妹妹雖然自幼習武,脾氣火爆,但從不主動招惹別人,想來這里有什么誤會。其實,自打他相親那日便看中了這位蠻辣小公主,這些天一直流溺其中。
他端詳著那小軟生氣時的這張俏臉,覺得只有這般靡顏膩理,如琪花瑤草般的佳人兒才配與自己相守終生。
但那小軟卻不清楚池慕寒心底里對自己的愛慕,只知道他送給自己白茉莉欺辱自己,這讓她無法不介懷。恰巧,池慕寒也不知道白花的事情。
池慕寒唇角含笑,說道:“公主與舍妹的沖突或許有什么誤會,不管如何我現(xiàn)在來這里替她向您賠罪來了。”
“更應(yīng)該賠罪的是你吧?”
那小軟瞥他一眼,依然沒好氣。
池慕寒一凜,心說:這麻辣小公主為何干沖著自己來?
“慕寒這相給公主賠禮了?!?p> 那小軟道:“既然是賠禮就不能嘴上說說,最起碼得罰酒三杯!”
她又關(guān)切地問:“哎呀,你會不會喝酒?”
池慕寒誠然地搖了搖頭。
那小軟一拍大腿:“那就罰酒吧!老板,拿碗來?!?p> 稍時,店小二拿來了一只碗。
那小軟罵道:“死龜孫,我讓你拿碗你拿只茶杯來做什么?”
“可這是碗??!”店小二辯解說。
尼瑪,這醉霄樓居然還有不怕死的!
那小軟瞪了一眼店老板:“你告訴他,這究竟是碗還是茶杯?”
老板旋即踢了店小二一腳,指鹿為馬道:“自然是茶杯了,廢物,還不快去拿碗來?”
半晌,店小二又拿來了一只大海碗。
那小軟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海碗倒?jié)M酒,輕咳一聲說:“我的要求不高,你若是喝了這一小碗酒我便原諒了你?!?p> 池慕寒驚恐地看著海碗里滿騰騰的酒,不住口咽生津,片刻就出了一腦門兒的汗珠。
那小軟忍不住噗嗤一聲,轉(zhuǎn)而又正色道:“這只是我平時漱口的量?!?p> 池慕寒:“……”
公主,你嘴可夠大的了!
他低咳了幾聲,顯然在醞釀自己的中氣,沉吟了好一陣兒終于抿了一口。但酒的辛辣很快就透著他的眼鼻喉冒了出去,由內(nèi)到外,由外到內(nèi)地四處沖撞,很快就把眼淚折騰了出來。
池慕寒趕緊拿了一顆蜜餞楊梅擱進嘴里,打算壓住酒的清冽。
其實那酒并不烈性。
那小軟見他一臉狼狽,禁不住失笑,又突然怔住了。
她從來沒見過吃相這么好看,這么文雅的男人,簡直比女人還秀氣,還清雅。
池慕寒仍打算喝酒,但碗到嘴邊卻被那小軟制止住了:“住嘴,你再給我吃一顆蜜餞楊梅?!?p> 池慕寒雖不解她的意思,但可以不用喝酒倒遂了意,便又拿了一顆擱進嘴里。
那小軟雙手托腮欣賞著:“嗯,好看!”
很快,一盤楊梅便吃光了,于是又叫了一盤……
池慕寒一連吃了三盤蜜餞楊梅,牙都快酸倒了。
那小軟拍拍手站了起來,粲然道:“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妹妹的仇我不記得了。”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背啬胶凶×怂骸捌鋵崳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公主商議。”
他感覺自己嘴里已經(jīng)沒力氣控制腮幫子上的肌肉了。
那小軟道:“你看你說話都軟踏踏的,還談什么???改日吧?”
“我想和公主在談?wù)勀阄叶说幕槭??!?p> 那小軟一臉的狐疑,暗咐:上次還沒被你羞辱夠?。?p> “你不是不同意嗎?”她斜睨著池慕寒問。
“是家父不同意,并不代表我的意思。”池慕寒如實說道:“家父如今也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