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胡思亂想,便感糾結(jié),那小軟遂又來了痛苦。
那璣卻誠然說道:“做個農(nóng)夫有什么不好,我倒是希望能夠當(dāng)個悠閑的農(nóng)夫,只求一日三餐溫飽足矣?!?p> 那小軟打趣:“想當(dāng)農(nóng)夫?這么有志氣的話都能說得出來,四哥你也算古往今來最特殊的皇子了!”
那璣聽了笑笑,又感喟:“你四哥確實是古往今來最特殊的一個皇子。”
那小軟見他目光悵然,輕聲說道:“謝謝你,四哥?!?p> “謝我做什么?”
“謝謝你能讓我再見到池慕寒??!”
那璣說:“你不必謝我,是池慕寒跟我說他想見你?!?p> 那小軟瞪亮了美眸,興奮地問:“真的?”
那璣點頭:“是他跟我說的想見你一面,不過只有一面?!?p> 那小軟心中猝然一裂。
池慕寒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對自己還有怨恨?那他為什么還要送自己禮物?
那璣也發(fā)現(xiàn)到自己不經(jīng)意間說了真話,滿臉愧色。
“四哥,你是說池慕寒還怨我?那他為什么還送我禮物?”
那小軟的話那璣回答不上來,就反問:“池慕寒送你什么禮物了?”
那小軟剛要回答,就見遠(yuǎn)處揚塵四起,一匹馬急迫地馳騁而來。馬上的人風(fēng)塵仆仆,正是何遠(yuǎn)。
那璣問他:“你這般著急來這里做甚?”
“回四皇子,剛剛皇上下了圣旨,北周對南疆打了勝仗,陛下要于明日設(shè)宴慶祝。今晚還有花燈慶祝,王爺已經(jīng)派了幾路人馬尋找公主了。這才叫我給找到?!?p> 那小軟“哈”地拍手笑道:“好!四哥,咱們這就動身去皇宮里散散心吧!”
那璣面色訕訕,他知道這種好事肯定沒自己的份兒。
“要不要我去向皇上為四哥說說情?”
那璣斷然說道:“不好,這樣會使你跟陛下之間產(chǎn)生嫌隙?!?p> “公主,快隨我走吧!”
何遠(yuǎn)又催促道。
“知道了?!蹦切≤洃?yīng)了聲,這才與那璣道別離開。
一路快騎,不多時分便到了皇宮。
那小軟一身風(fēng)塵,灰頭土臉地來到皇宮外,一勒馬韁繩,卻見皇宮比出征之前那次儀式布置的還要隆重,堂皇。各色花海,彩燈琳瑯滿目。
宮門口的人流浩浩蕩蕩,太監(jiān)宮女們鬧哄哄地忙碌走動著。
那小軟咋舌,這大概是北周這十幾年來最大的喜事了,果然盛大華美。
今天可以玩兒得過癮了。
她放開手中的韁繩,下馬擠進(jìn)了人群。
本來她是可以騎馬進(jìn)宮門的,但在這樣致密的人群里反而更慢。如果直接沖進(jìn)去撞傷了人肯定會沖了喜氣。
那小軟怕晚了,一路小跑,弄得一腦袋白毛汗。就看見大內(nèi)總管崔公公睜大眼睛,左指揮指揮,右安排安排,忙得不亦樂乎。
“崔公公!”那小軟喚他一聲:“我晚了沒有?”
崔公公笑呵呵說:“沒晚。公主這是打哪兒來啊,小臉兒臟的!累壞了吧?”
說著,心疼地用老手給那小軟擦了擦汗。
那小軟長吐了口氣。一名負(fù)責(zé)準(zhǔn)備果品的宮女剛好走過,她順手在托盤里拿了個蘋果,一口咬了下去。
感情把這里當(dāng)praty了。
“我還沒吃晚飯呢!正好!”
正說著,一個冒冒失失的宮女正跟她撞了滿懷。
崔公公大怒,呵斥宮女:“珍珠,你沒長眼嗎?連公主也敢撞,不要命啦?”
叫珍珠的宮女嚇得體若篩糠,瑟瑟發(fā)抖。
若在平時,那小軟定得將她一頓好打,但今天池慕寒送了她禮物,那小軟心里高興,也就不計較了。
她揮了揮手:“本公主不計較,你走吧!”
“謝謝公主,”珍珠看著那小軟,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小軟莫名其妙:“你還有事兒嗎?”
珍珠趕緊搖頭離開了。
那小軟看著她的背影嘀咕了句:“真愣?!?p> 與上次不同,這回的燈宴設(shè)在了金鑾殿廣場上,毋寧說規(guī)格也更高了。
太監(jiān)領(lǐng)著她入座,席上只有父親跟梅娘娘在聊天。旁邊在坐著一位紫袍少年,跟父親的裝束一摸一樣。只是他臉色很蒼白,一言不發(fā),頷首低眉。不管對什么地位的人都異常恭敬,小心翼翼。
他就是南陽王世子那珠。
那珠對那小軟其實也很好,但那小軟覺得他活得很壓抑,所以對那珠一直敬而遠(yuǎn)之。并且經(jīng)常腹誹他:陛下根本沒有殺他的念頭,那珠卻總是擺出一副謹(jǐn)小慎微的樣子,弄得陛下像暴君一樣!
梅娘娘和父親說的話那小軟聽不懂,又不愛搭理那珠,她唯有拿出池慕寒送給她的手鐲,左瞧瞧,右看看。
東西她不喜歡,但送東西的人她愛,所以一樣開心。
她將手鐲戴在手上,又愛不釋手的看了一陣兒。
本來有點餓,但今天主要是燈宴,食物大多是果品和點心,偶有幾盤涼菜,那小軟提不起食欲。
這時,她發(fā)現(xiàn)梅娘娘和父親已經(jīng)在聊關(guān)于四皇子的話題了。
“也不知道那璣賑災(zāi)一事辦得如何?”
梅娘娘發(fā)愁道。
靜安王道:“剛剛我看到他了,見他很開懷,還說自己發(fā)了財。說不定他還真找到了解決的辦法?!?p> 老王爺雖然如此說,但表情上卻還是吃不準(zhǔn)。
梅娘娘輕嘆:“那可是二十萬兩銀子啊,哪能那么容易?真不知道皇上又要怎樣懲罰他?”
靜安王卻顯得神情沉穩(wěn):“陛下不會懲罰那璣,因為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那璣去辦?!?p> “果然如此,只怕那事也不好辦!”
靜安王低聲嗤道:“皇上要那璣辦的哪件是容易的事兒啊?”
這時,陛下帶著太子和那瓔走了過來。
他端坐在主位上,說道:“今天的宴會,主要是慶祝兩位皇子得勝凱旋,以及論功行賞?!?p> 如今的朝堂基本上都是那瑧和那瓔兩大陣營的勢力。他們一聽論功行賞,頓時瞪大了眼睛。
七皇子一派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一副軒軒甚得的樣子。太子一派卻臊眉搭眼的,郁悶低落。
皇上說道:“此番對南楚,南疆的戰(zhàn)爭兩位皇子表現(xiàn)得都很出眾。朕以為,頭功應(yīng)該獎給太子。因為是太子拖住了南楚的援軍,才使那瓔免遭首尾夾擊。那瓔,你真應(yīng)該謝謝你哥哥?!?p> 群臣嘩然。陛下這波強(qiáng)行為太子爭功的操作可謂讓人大跌眼鏡,甚至大失所望,那瓔一派的大臣本來笑呵呵的臉?biāo)查g鐵青。
皇上根本無視他們,對那小軟說:“小軟,你皇叔年齡大,不宜飲酒,你替朕敬太子一杯?!?p> 那小軟不知道朝局派系的復(fù)雜,端起酒杯畢恭畢敬對那瑧說道:“恭祝太子哥哥凱旋?!?p> 太子誠惶誠恐,他知道這其實就是陛下在敬自己?。?p> “小妹的酒哥哥可不敢當(dāng)??!”
話雖如此,他還是得意地一飲而盡。
那瓔的臉色黑沉沉的,他的幕僚甚至有些都想摔杯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