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嘴真甜?！绷杷舫鰩准B衣裙在蘇輕一身上比來比去，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搖搖頭，“這個顏色不好，這個裙子太短了……”
蘇輕一的目光，從剛進來就被衣帽間緊緊牽住。
她本來就是個復(fù)古迷，老太太這里的衣帽發(fā)飾又別具一格，時髦不落俗套。
她曾經(jīng)接觸過一點服裝史方面的東西，而現(xiàn)在的服裝太過商業(yè)化，反而眼前這種濃郁的東方氣息更讓人眼前一亮。
“喜歡嗎？”凌霜打量蘇輕一，淺笑，“喜歡就多帶走幾件，我看你喜歡復(fù)古飾品，奶奶這里還有幾頂帽子，也送給你好了。”
蘇輕一回過神，仍然拒絕:“奶奶，真不用，這些東西，我欣賞一下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您就告訴我這些還有定制的地方，我喜歡這些風(fēng)格?！?p> 凌霜與蘇輕一難得審美投契，笑了笑，說:“來，咱們先挑衣服，別讓小夜等久了，剩下的，奶奶再和你細說?！?p> 蘇輕一也不好再推辭，手一伸，指指那邊一件漸變湖藍色晚裝旗袍，痛快道:“就那件吧，奶奶?！?p> “好眼光?！绷杷忌乙粨P，伸手將禮服從衣架上取下，在蘇輕一身前比了比，滿意地點點頭，“你皮膚白，模樣俏，穿什么顏色都好看?！?p> 蘇輕一很快換了禮服出來，為了搭配她身上的著裝，凌霜還給她挽了一個低低的發(fā)髻，用發(fā)簪輕輕別上。
她的身高與凌霜差不多，腳的尺碼也相同。
只是凌霜一向不喜歡高跟鞋，所以就找個一雙平跟黑色皮鞋給蘇輕一。
出來時，樓下的司廷夜有一瞬間眸底閃過一抹驚艷。
但也只是一眼，他便斂低眼瞼，繼續(xù)翻著手機中的工作文件。
旗袍的剪裁將蘇輕一纖瘦的身體拉長許多，整個人在視覺上顯得十分高挑。
她臉上無妝，發(fā)髻稍稍挽起，清新不失嫵媚。
湖藍色的布料恰好調(diào)和了蘇輕一身上俏皮的氣質(zhì)，一下沉穩(wěn)優(yōu)雅許多。
白千也沒想到不施粉黛的蘇輕一在穿上這套復(fù)古風(fēng)禮服后，竟然這么標(biāo)致。
再一看司廷夜，見他只是自司自地弄著手機，心下微松一口氣。
凌霜牽著蘇輕一的手走過來，林宇睜大眼睛，豎大拇指，夸贊:“蘇小姐，果然人靠衣裝，這么一穿，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不一樣了。”
見司廷夜仍然低著頭，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凌霜走過去，抬指一點司廷夜額頭:“小子，干什么呢？”
司廷夜抬起頭，目光只在蘇輕一身上略過一瞬，淡淡說:“嗯，很漂亮?！?p> 在場有幾秒似乎陷入死寂。
司廷夜抿唇，兀自合上手機，眸子移向蘇輕一，將人牽過來，又補充了一句:“她本來就很漂亮?！?p> 蘇輕一莫名臉一紅，這人，說這些多余的幾個意思？
白千斂低波瀾迭起的眸子，再一看自己身上白色印花的連衣裙，撫了撫暴露在空氣中的肩頭，眉心蹙起。
一旁的司興言瞇了瞇眸子，投在蘇輕一身上的目光驟冷。
悠揚的華爾茲音樂響起，傭人們自發(fā)組隊，開始翩翩起舞。
管家廣登躬身，向凌霜伸出手:“請吧，老夫人?！?p> 凌霜笑盈盈地來到偌大的客廳中央，與司廷夜視線相交的一瞬，下巴一揚，看向蘇輕一。
司廷夜自然懂得自己奶奶的意思，在蘇輕一躊躇的目光下站起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做邀請狀:“能請你跳支舞嗎？我的女朋友。”
蘇輕一抿緊唇線，應(yīng)邀，將小手放在司廷夜的大掌中，一起來到客廳中間。
她低垂著頭，越發(fā)覺得臉上發(fā)燙。
“這么矮。”某人的嘴欠驀然驚醒沉寂在自己世界里的蘇輕一，“以后參加這種場合要穿高跟鞋，否則我可不想帶著一個五短兒童一起跳舞。”
蘇輕一咬牙，搭在司廷夜肩膀的手惡狠狠地掐他一把:“明明是你太高，長得像長頸鹿一樣，不是我矮好嗎？”
“……”司廷夜挑眉，“我是長頸鹿你是什么？扒拉人的考拉？”
蘇輕一氣得鼓起腮幫:“司廷夜……”
凌霜與廣登一邊旋轉(zhuǎn)，一邊朝這邊投來視線。
見兩人斗嘴斗得不亦樂乎，凌霜喟嘆:“這么多年，都沒見小夜對誰這么上心過?！?p> 廣登常年閱人，在這個時候難免要謹慎地問一句:“要我調(diào)查下蘇小姐的背景嗎？總覺得，蘇小姐并不是那么重視少爺?！?p> 凌霜搖頭:“不，還是不要打攪他們了。我挺喜歡這女孩子的，無論小夜說的是不是真的，就讓他們慢慢相處吧?！?p> 這邊斗嘴，那邊白千也在司興言的邀請下一同進入了舞池。
輾轉(zhuǎn)間，白千有意無意帶著司興言向司廷夜這邊靠攏。
司興言沒阻止，看熱鬧似的興味盎然，口中仍舊不忘揶揄:“千千，你再怎么執(zhí)著，小夜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人家喜歡的他身邊的那個小姑娘，不是你。”
白千冷哼，睨了眼比穿高跟鞋的自己矮了小半個頭的蘇輕一，說:“司興言，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想看我笑話？”
司興言一個旋身，用高大的身軀擋住白千的視線，笑意漸深:“……想看你的笑話。”
“你……”白千咬咬牙，“司興言，別忘了，我以前是怎么幫你的，你不能忘恩負義，不幫我?！?p> 司興言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沒幫過你？我?guī)土四愣嗌俅?，有一次小夜正眼看過你嗎？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對你是天然的排斥?！?p> 白千臉色一僵:“……我不會放棄的。至少，我不會輸給那個女人?！?p>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彼九d言冷哼，“什么叫那個女人，我看人家蘇小姐就挺好的，至少不會像你一樣，盲目自負?！?p> 白千被激怒，雙眸一瞪司興言，囁嚅著唇要說什么，但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到底司忌著凌霜的壽宴，還要保持自己良好的修養(yǎng)。
盡管司興言一次又一次挑釁自己，她為了能在凌霜面前有個好印象，仍然要忍著。
蘇輕一那側(cè)注意到似乎有過爭執(zhí)的司興言和白千，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問司廷夜:“他們兩個怎么每次看到好像都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