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一察覺對方的試探，坦誠：“我的確練過一些防身術，健身也經常做，所以手心會有薄繭?！?p> “你的性格我很喜歡?！?p> 葉黛輕笑，漂亮的臉上漾動著親和的感染力。
與之前蘇輕一第一眼看到的印象大有不同。
蘇輕一盤起腿，直截了當地問：“葉老師也是來調查校園暴力案件的？”
“對?！比~黛點頭，“司興言的照片我想你也看到了。當時就沒做別的猜想嗎？”
蘇輕一聳聳肩：“昨天我們去參加奶奶的壽宴，司興言提到過要探查這里的實際情況。但當時并沒有提到你。我想，司總也應該沒想到。”
“司總？”葉黛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司廷夜啊。其實也沒辦法，他們兄弟兩人一向都是各做各的事，就算司興言有意與司廷夜一起做事，司廷夜也不一定就會答應，不僅如此，很可能還會阻撓我的行動?！?p> “校長也很出乎意料嗎？”
蘇輕一只是揣測，畢竟聽李牧與司廷夜的交情，應該與司興言也是不相為謀的。
葉黛點頭：“我是直接空降的，等于越過他這個校長，直接將我安插到學校，起初，李牧很不高興，我想，他現在也在質疑我的動機吧？”
這話有些問蘇輕一的意思，蘇輕一佯裝沒懂，搖搖頭：“你只要和他說明來意，不就好了?！?p> 葉黛彎唇：“昨天聽司興言說，司廷夜往回家?guī)Я艘粋€女孩，就是你吧？”
蘇輕一暗忖，怎么人人都要問一句這樣的問題。
像是看出蘇輕一的想法，葉黛說：“是司興言覺得有趣，畢竟司廷夜這么多年還從沒帶過什么女孩子回家?！?p> 蘇輕一沉了口氣：“葉老師，我們的話題有些跑偏?！?p> 葉黛點頭，也學著蘇輕一的樣子，盤腿坐好。
她說：“或許，你今天確實不該挑釁沈煜，白露那樣的反應很正常，大多數人在那種情況下，想的都是自己。”
蘇輕一不置可否：“我可以理解白露的行為，但同樣也是白露這樣視若無睹的旁觀者才讓施暴者更加猖狂，不是嗎？”
“或許，你說的也對?！比~黛攤手，“只是今天你這樣挑釁沈煜，恐怕只會將危險往自己身上引，蘇小姐一向都喜歡這么冒險嗎？”
這話多少帶著些閱歷豐富的倨傲味道。
蘇輕一說：“我認為，像沈煜這樣的加害者不過是因為自己在欺辱他人時能夠屢屢得手，所以才肆無忌憚?！?p> “所以你打算挑起他的勝負欲？”葉黛的聲調稍稍拔高，頓了頓，她沉下聲，“司廷夜同意你這么做嗎？”
蘇輕一搖頭，“葉老師和兩位司總都是好朋友嗎？總是直呼姓名?！?p> 葉黛沒否認：“嚴格來講，算是戰(zhàn)友。我曾經和司廷夜還有司興言三人為了一個工程，在一個戰(zhàn)亂國家生活過一段時間?！?p> 蘇輕一錯愕，腦海中閃過一個問題，細心地問：“白千也在其中？”
“你這都猜得到。”葉黛輕笑。
蘇輕一抿唇，一時有些后悔自己問這種問題。
怎么就突然想起白千來了？
“?！?p> 恰在這時，蘇輕一的智能手表又響了。
葉黛稍稍瞥了眼，挪了下屁股，示意：“你接吧，我不會偷聽的?！?p> 蘇輕一笑笑，從上衣口袋取出藍牙耳機，接起：“有事？”
空氣莫名沉寂一瞬，蘇輕一低眸看一眼手表，以為壞了。
幾秒后，終于，司廷夜的聲音從耳機那邊傳來：“我讓你調查個案子，就是讓你去和人打架？”
蘇輕一本來就心情不好，這下被司廷夜莫名其妙的情緒直接氣到：“司廷夜，嫌我拖后腿你就換個人來?！?p> “……”司廷夜冷冷道，“蘇小姐做事情總是這么沖動嗎？”
蘇輕一一字一頓從牙縫擠著字眼：“我從來就不是沖動型的人?！?p> 坐在辦公室中的司廷夜面朝落地窗，盯著樓下的建筑物，眉心皺起：“如果不是，為什么要主動挑釁別人？你想沒想過后果？”
蘇輕一嗤笑：“你這是在關心我？”
葉黛在一邊靜靜坐著，揉揉耳垂想聽司廷夜在說什么，但卻聽不清。
司廷夜沒回答，蘇輕一也懶得和他扯這種沒意義的問題，語鋒一轉，問：“司總，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學校里有李牧，還要我來這里探查？”
司廷夜語氣仍舊是諷刺：“蘇小姐以為，身為校長的職務，除了威懾學生之外，對細節(jié)調查有什么幫助？”
蘇輕一愕然，她怎么忽略了這層？
能在海城國際一中當校長的，必定有一定的管理能力。
學生一旦警惕，調查起線索就更麻煩。
“懂了？”
話筒這頭遲遲沒有聲音，司廷夜便問了一句。
蘇輕一嗯了一聲：“懂了，是我思慮不周?！?p> 司廷夜冷聲道：“如果蘇小姐覺得自己沒這個能力，還是撤出這個案子吧。我也不需要一個只會拖后腿的?！?p> 蘇輕一咬咬牙，語氣兇神惡煞：“司廷夜，你別瞧不起人了，我非得調查出個所以然給你看看！”
說完，不待司廷夜回應，她掛斷了通話。
林宇一進門就看到司廷夜拿著手機一臉迷惘的表情。
他失笑著將手里的文件遞給司廷夜：“蘇小姐還是這么風風火火?！?p> “……她那是冒冒失失，莽莽撞撞。”
司廷夜回過身，伸手端起辦公桌上已經涼透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你是有多心不在焉。”林宇揶揄，抬指敲敲桌上的文件，“司總，沈氏新聞局最近有大動作，針對你的，你可不能總這樣?！?p> “你最近倒是錯覺不少?！?p> 司廷夜斂低眼瞼，翻開文件夾，一頁一頁仔細看著。
“嗯，似乎都是受了蘇小姐的影響。”
林宇煞有介事地聳聳肩。
*
掛掉電話后，蘇輕一與葉黛相談了一些關于這所學校其他加害者的問題。
蘇輕一來到學校有一上午的時間，雖然在自己的班級見到了沈煜，但是她借著學生下課以及課間操食堂等吃飯時間，仍然沒有見到其他加害者的面孔。
她不禁懷疑，是不是有校外輟學人員參與到了校園暴力當中。
蘇輕一問葉黛：“我能問你一些關于沈煜和鄭禾的問題嗎？”
葉黛揣度：“你是說……他們之前的戀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