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文旁:不行,這樣太極端了。只要校園暴力案告破,鄭禾的名譽(yù)自然會挽回,損失自有法院判決。你們這種方式,太過激了。
蘇東坡的伏特加:過激?李校長知道輿論的力量嗎?
反文旁:我當(dāng)然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不希望你們把這件事情做絕。你該知道,他們都還是孩子,這么做只會斷了他們所有的后路,他們將來怎么在社會上重新立足?
李牧用了“你們”兩字,蘇輕一無奈地?fù)u了搖頭,在這件事情上,幸好司廷夜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場,也提前預(yù)警了自己。
蘇東坡的伏特加:是孩子也是惡魔。你說校暴案一旦結(jié)束,鄭禾的名譽(yù)就會恢復(fù),那你認(rèn)為我們的學(xué)生更在意沈煜和萬心兒作惡,還是更在意鄭禾是不是曾經(jīng)勾引了沈煜?李校長,警方只追求案件結(jié)果。
反文旁沉默,良久,才說: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
蘇東坡的伏特加:等到真相到來,即使你解釋了,也沒有人會在意了。那些真正的細(xì)節(jié)早就淹沒在這些日子里吐在鄭禾身上的口水當(dāng)中。李校長,你有真正了解過受害者怎么想嗎?
群聊再次陷入沉默。
少頃后,衣冠楚楚插嘴:蘇小姐說得有道理。李牧,換個角度來講,這次沈氏被調(diào)查,他們很可能會推一個替罪羊出來,至于誰來做這個替罪羊,難道你不打算推波助瀾一下?
反文旁:我是個教育者,不想介入司氏與沈氏之間的商業(yè)斗爭。況且,你們有考慮過輿論一旦發(fā)生,鄭禾和其他受害者的聲譽(yù)嗎?人云亦云的情況下,你們又怎么能保證她們不會再一次遭遇輿論攻擊?
星光與默示的夜:一味畏縮不前,只會讓這些受害者像你一樣瞻前顧后,最終自食痛苦。
反文旁:司廷夜,你沒資格斥責(zé)我。當(dāng)年的事,就是因為你一意孤行,才……
蘇輕一歪頭,一手托腮,盯著李牧后邊的一串省略號,心底生出狐疑。
司廷夜故事很多嘛。
她抬起眸子,望了眼書架上關(guān)于司廷夜的黑皮筆記本,起身,將它拿下來。
她上次只看了個開頭……
這時,對話框又彈出消息。
浩瀚的宇宙:不如這樣,蘇小姐明天去問問鄭禾的建議,我覺得這個時候要尊重當(dāng)事人的想法。
衣冠楚楚附和:有道理,既然你們談不攏,那就將問題交給受害者吧。
星光與默示的夜:可以。
蘇輕一蹙眉,將黑皮本放到一邊,輸入:既然這樣,那就麻煩林助理幫我跑一趟了。
林宇自然懂得蘇輕一的意思:與其他受害者交談的事,就交給我吧。她們在休學(xué),應(yīng)該容易找到。
反文旁:這樣也好,但我相信,有很多家長并不贊同蘇小姐以這種方式提前公布真相。
蘇輕一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一轉(zhuǎn)話題,輸入:李校長,我要請假,明天我要去一趟蘇淺的學(xué)校,找向里談?wù)劇K仁悄繐粽?,也是受害者。鄭禾和白露麻煩照顧一下?p> 反文旁:好,放心吧。
星光與默示的夜:這個向里,之前受武哲威脅,一直拒絕配合警方??峙滤粫犇愕摹N湔茈m然不在,但還有個沈氏。
蘇東坡的伏特加:我會看著辦的。希望我能說服他。
衣冠楚楚:司廷夜,你怎么什么都讓你女友親自跑?你司氏是沒人了?
蘇東坡的伏特加:容公子不懂,像我這種打工狗可不就是要親力親為嘛。
浩瀚的宇宙:其實……我去也可以。
星光與默示的夜:既然是助理,就該做好助理應(yīng)該做的事,這是她的工作。
蘇輕一兀自翻了個白眼,晃著腦袋,打出一串字:向里這種高中生,更愿意和同齡人溝通,蘇某不才,恰好年紀(jì)相當(dāng),又是學(xué)生,各位大叔還是別添亂了。
衣冠楚楚憤憤然:蘇同學(xué),你是個成年人,都可以和我們司廷夜談戀愛了。
蘇東坡的伏特加:我是被迫的……
衣冠楚楚:司廷夜,你是不是禽獸?
反文旁、浩瀚的宇宙:沒錯,他就是禽獸。
蘇輕一盯著電腦屏幕,失笑不已。
已是深夜十一點(diǎn)半,幾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又聊沒幾句,便各自說了再見。
蘇輕一盯著討論組列表里全灰頭像的“三阿哥的劍”,躊躇了一下,私聊司廷夜:“三阿哥是誰?”
司廷夜像是懶散極了,直接對著手機(jī)發(fā)了條語音過來:“……是我小叔叔?!?p> 蘇輕一錯愕,小叔叔?
沒等她再問,司廷夜低沉的語音又傳來:“他從小在國外長大,再過一段時間,人就會回來,到時,你自然會見到?!?p> 蘇輕一摸摸鼻子,暗忖,司廷夜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吧?
總能猜到她想什么。
關(guān)電腦前,司廷夜又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p> 蘇輕一拿起手機(jī),蜷縮身體鉆入被窩,語音回復(fù):“不用那么麻煩,我擔(dān)心向里會因為你的存在不肯說實話。”
司廷夜說:“我就在外邊等你?!?p> 蘇輕一蹙眉,總覺得司廷夜這樣時時刻刻盯著自己不太尋常。
加上上次從警局回來,司廷夜別有深意的言辭,她回國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平復(fù)的心情又開始惴惴不安。
司廷夜見她不吭聲,末了,突兀地說了句:“晚安,早點(diǎn)休息?!?p> 蘇輕一渾身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
第二天一早,蘇輕一沒像以往一樣起太早,一晚上睡得昏昏沉沉,還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里,她仿佛再次回到曾經(jīng)在海外的那座城市。
那里的天空不再似平時一樣湛藍(lán)無際,而是烏黑得陰沉。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寥寥無人的街頭,盯著陰云密布的天空,感覺那烏云下一瞬就會壓垮自己。
最后醒來時,蘇輕一冒了一身的虛汗。
臥室外傳來敲門聲,是宋錦芳的聲音,有些出乎意料的溫和:“輕一,起了嗎?司總來家里了?!?p> 蘇輕一聽到司廷夜,莫名記起他昨晚對自己說的最后一句“晚安”,心口的慌亂頓時安定了幾分。
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