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廷夜聽完,沒說話,只是看向蘇輕一的方向。
董家家宴連奶奶都不去,估計也不是什么商務(wù)宴。
他更不感興趣了。
聽聞董家家宴之時,白千面上表情驀地微變。
她和董家熟識,更與董家的聯(lián)姻對象洛家千金洛菲是閨中密友,一早就知道這董家家宴所為何事。
她頓時面上一喜,剛想自請作為女伴,還沒來得及開口,話頭就被凌霜搶了過去。
“我問你話呢,你看輕一干什么?”
突然被點到名,蘇輕一也看向司廷夜,眉心輕微蹙起。
對啊,問他呢,看她干嘛!
司廷夜收回視線,淡定自若的輕飄飄扔來一句話:“家宴,我一個人去不合適吧?”
意有所指的太過于明顯。
凌霜盯著他看了幾秒,這孩子以前去參加活動,哪一次是帶女伴的?
就連她事先安排的,哪一個沒被他拒絕?
還帶女伴?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司廷夜收回視線,勾著的嘴角忽然上揚,退一步開始談起條件:“去也可以,就是看某人配不配和了?!?p> 說到“某人”的時候,離開的視線再度移回來,連眼底都帶著揶揄。
意思再明顯不過,蘇輕一接受到訊號,心里給他記上一賬,眉頭蹙的更深幾分,說話也沒了先前的脾氣:“我去干什么?”
人家的家宴,又沒邀請她去。
司廷夜心里的小九九,凌霜哪能不知道。
本著寧拆十莊廟,不毀一樁婚的心思,眼底迅速感染上一層笑意,連眼角都有些許褶子:“去去去,輕一,到時候你就跟小夜一起去一趟?!?p> 一個人都不認識,蘇輕一懶得摻和這些大家族之間的事情,于是剜了司廷夜一眼,跟凌霜商量:“奶奶,我去不太合適?!?p> 凌霜打斷她,一點后路不留:“合適,你們是男女朋友,有什么不合適的?!?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拒絕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蘇輕一盡管心里不樂意,面子上也不好弗了凌霜的意,于是點點頭,應(yīng)下來:“好?!?p> 三個人有商有量的,話里話外,沒人提到白千。
白千放在腿上的手不斷收緊,連手里的包的帶子都有些變形。
蘇輕一視線略過去,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裝作沒看見的移開。
聊了好長一段時間,凌霜想留蘇輕一在司家過夜,被司廷夜拒絕。
出來時候,蘇輕一臉上表情不對勁。
司廷夜走在她的左側(cè),看著她的臉:“怎么了?你想留下?”
蘇輕一垂著腦袋,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不想?!?p> 蘇輕一對他剛剛的行為還“懷恨在心”,可想到這是給自己發(fā)工資的大老板,又把氣生生吞了下去,但還是沒好氣的回他:“那個董家家宴,我不去了。”
“理由?!?p> 司廷夜聲音沉了幾分,在蘇輕一聽來,卻突然的有些莫名心怯。
她道,“我就是突然不想去了,那么多人我都不認識,我有陌生人恐懼癥?!?p> 司廷夜聽到她這蹩腳的理由,差點被氣笑,于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剛好,我給你治治這毛病。”
“你才有病。”
司廷夜站定,“可你剛才已經(jīng)答應(yīng)奶奶了。”
當時不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嗎?
蘇輕一:“這不一樣,我要是去了,不就無異于承認我是你女朋友了?”
他可是司廷夜,董家家宴,到時去的肯定都是些大人物,和他但凡沾一點關(guān)系的,都會受到很多人的關(guān)注,更何況是個女伴?
還是一向“傳聞中”不近女色的人。
到時,不就又說不清了嘛。
司廷夜裝傻充愣的反問:“你不是嗎?”
“我當然不是,假扮情侶能和真的情侶一樣嗎?司總?!碧K輕一想要糾正他腦海里關(guān)于兩個人的關(guān)系的看法。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氣壓似乎都低上幾分。
司廷夜像是認真的在思考她那句話,許久后,他神色認真地開口:“”就算是假扮的,也要做全套,何況你都答應(yīng)奶奶了,再反悔,你打算怎么說?”
蘇輕一揚起腦袋:“要不……你跟奶奶說,我那天沒空?”
司廷夜忽視掉了她眼中的認真,拒絕得干脆利落:“不說,你自己去挨罵?!?p> 蘇輕一:“……你幫一下忙怎么了?”
司廷夜思索片刻,低下頭和她對視:“幫你也行?!?p> 蘇輕一聞聲,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怎么幫?”
“幫你……假戲真做,坐實了情侶這場戲。”
就知道這男人沒安什么好心。
蘇輕一白了他一眼:“你想的美。”
不幫忙就算了,沒見過還這么落井下石的。
兩人就在花園里,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跟著出來的白千聽個清楚。
風夾雜著兩個人的聲音一起送入身后的人的耳朵里,當事人卻絲毫不知。
蘇輕一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微紅,司廷夜不再逗弄,直起身子,挑眉問道:“怎么?你是害怕,還是緊張?”
蘇輕一還沒回話,他又說:“怕什么,有我?!?p> 就是有你才害怕行嗎?
蘇輕一忍住想把這男人撕碎的沖動,咬著牙看著面前笑的有些欠揍的臉,還是有些不死心:“沒有再反轉(zhuǎn)的余地了嗎?”
司廷夜收起笑,恢復(fù)正經(jīng)的姿態(tài):“你說呢?女朋友?”
不遠處的凌霜聽著兩個人的話,面上沒有多大表情,倒是白千,刻意壓低聲音,面露出猶豫的神情:“奶奶,他們兩個肯定也不是有意要瞞著你,估計是有其他特殊原因。”
凌霜扭過臉:“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又哪來的瞞著這一說?!?p> 白千一愣,顯然是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
凌霜的視線,在她緊握著的雙手上云淡風輕的略過。
她一直都覺得白千是個溫和的人,雖然談不上喜歡,但每次相處都是很舒服的感覺。
現(xiàn)如今心里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刻意壓下那股異樣,凌霜平和著聲音,笑著問她,“你不是說要讓我看什么東西嗎?”
白千一愣,哪有什么東西?
那只不過是一個借口,想把凌霜引過來,讓她聽到兩個人是假扮情侶。
凌霜看出她的窘迫,以及面上的蒼白,詢問道:“怎么了?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