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神廟后,小妙自始至終就只說這一句話。
黃袍老僧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淡淡搖了搖頭,“跟貧僧來吧?!?p> 黃袍老僧走在前面,小妙強壓痛與累,努力的跟在他后面。不久,小妙來到了一間禪房外。
“有什么事就在這說,師父他老人家不見人,如此已經(jīng)是高看施主了?!秉S袍老僧說完,再次嘆了口氣,離開了。
“凈空大師,晚輩東方妙,長姐身中奇毒,希望大師能贈晚輩火蓮,救長姐一命,晚輩感激不盡!”小妙忍住暈過去的沖動,至誠至懇的對凈空說。
“施主既是來求藥,那為在寺里何肆意傷人?!眱艨盏穆曇魪亩U房中傳來,蒼老中帶著一種看破俗世的悵然感。
“是晚輩的錯,晚輩急著求藥一時情急便,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望賜藥。晚輩之錯,不論大師如何懲罰,東方妙絕無怨言?!闭Z氣中透露出無比的堅定。
“寺中弟子不顧輕重緩急,攔住施主,后又傷人在先,老衲無顏深究?!?p> “那火蓮?”小妙不在乎自己如何,他只記著火蓮。
“火蓮本就是藥材,自然是要盡救人之用?!?p> “太好了,那晚輩多謝大師。”小妙心中一喜,急忙道謝。
小妙的高興還沒維持一個呼吸的瞬間,凈空的聲音就再次想起,“只是,這火蓮也是有緣人贈送給老衲的,他曾要老衲許諾,取火蓮者必須讓有絕對的誠意,方能取走火蓮?!?p> “敢問大師,要如何才能證明有絕對的誠意呢?”
“忍過那血竭之苦,挨過那刺骨之寒,凈化了身心,誠意自現(xiàn)?!?p> “好?!毙∶钜豢诖饝?yīng)。不管多冷,總比不過失去阿冥,這樣冷的是身子,涼的是骨血,可若失去阿冥,寒的是他整顆的心。
小妙轉(zhuǎn)身,卻看見后面站了一路的神寺弟子,每人手中都持了一根柳條,柳條上沾滿了無憂水。所謂無憂水,一旦沾到人身上就會讓人皮肉腐壞,血流不止,流盡滿身污濁的血,此為血竭之苦;再入冰泉,冰泉之水浸入骨髓,將人的四肢百骸都凍穿,此為刺骨之寒。后院冰泉乃療傷圣地,冰泉浸入骨髓之后,再紛紛化作血液,凈化受苦之人的身心。這——就是凈空說的誠意。
“大師,晚輩自當(dāng)竭誠來見?!?p> 看著前方的路,小妙勾唇笑了笑,一步步往前。他倒要看看這血竭之苦有多苦,這刺骨之寒有多寒。
第一鞭,第二鞭,第三鞭,……長長的路面上,小妙的血格外刺目,鮮血染得他原本就紅艷的衣裳更加妖冶。不論血怎么從嘴角流出來,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笑得那么明媚,仿佛在享受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一般。
姐姐,等我。
直到路的盡頭,小妙被最后一鞭直接打入冰泉。鋪天的寒冷瞬間從傷口浸入骨髓,冷得小妙渾身一顫,維持了一路的笑終于掛不住了,上揚的嘴角被那寒冷惡狠狠的拉下來,冷得他再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