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乎提前猜到會發(fā)生這種意外,在第一時間做出了閃避。
但他還是沒有預料到攻擊的來向。
在他躲閃之下,子彈偏離了他的頭顱,卻依舊是擊中了左肩,無視護體的香火護盾,悄無聲息地鉆入皮肉之下,又從另一邊貫穿而出,消失在夜色中,打出一蓬血霧!
同時,他周身憑空出現(xiàn)預設的幾道黃紙符,卻紛紛從女人的身體里直接穿透了過去,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這一切在幾乎不到一秒的時間里發(fā)生!
女人不無遺憾地閃身拉開距離,手槍消失在手上,同時瞥了一眼方樹易原本躲藏的位置,頓時眉毛輕挑。
掀飛的石頭后面空無一人,周圍的樹都折了不少,沒有可以躲藏的空間。
“該死該死!白費了五年香火都沒點用!”
老人又抬指喚來幾道煙氣,覆蓋在血淋淋的右肩上,簡單彌補了傷口,盛怒之下卻異常警惕地注意到了女人游移的目光,“怎么,你還有同伙躲著?”
不待女人回答,他抬手一道帶著火星的風鞭,將那塊地皮連打數(shù)鞭。
女人只是嘴角翹起一絲笑意,抱臂旁觀,并沒有阻止的打算。
草皮卷著斷樹,巨大的石頭抽下不少碎片,公園的木頭路標也被打碎四散,道路右側(cè)一片狼藉。
見并無異常,老人冷哼一聲,目光回到女人身上。
女人表情卻輕松了不少,輕笑道:“果然和傳聞一樣,你這個山神對本命山?jīng)]什么掌控力!不然有沒有人你還能不清楚?呵,香火之道卻是挺強?!?p> 老人雙手揣袖落到地上,目光凌冽:“你的能力我算是摸透了,我只有下殺手的時候,你才能發(fā)動能力!
“你那替身反殺之法,我確實破不了,但如果只是困住你呢?你的戰(zhàn)力那就剩把洋槍了!”
不見老人有什么動作,幾道潛藏的符文不知何時早已悄然出現(xiàn)在女人身上,化作鎖鏈狀的花紋攀滿她的全身,令她動彈不得!
老人終于露出了笑意:“我這么久的山神可不是白當?shù)?,再怎么說,住處周圍總是要藏幾個法陣護身的。
“順便告訴你,護山法陣老早就啟動了,現(xiàn)在你有援兵也休想進來,你插翅也別想給我逃!等明日大事定了再好生料理你這狗賊...”
秋夜的涼風掃去怒容,老人已然一副大局在握的表情。
女人看了看身上如枷似鎖的烙印,卻毫無驚慌之色,只是耐心等老人說完,笑道:“老東西,東西沒藏在自個廟里,但是頂了天也在這座山上,猜猜咱得花多久才找到?!?p> 然后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就如之前的假尸體一般融化在了空氣中!
這一刻仿佛凝固,咒文在空氣中撲了個空,老人的臉被打得啪啪響......
他愣神一秒,隨后破口大罵。
“混賬東西!混賬混賬!”
接著單手掐訣,使勁一跺腳,竟鉆入了地里,使了個遁地法也前去追趕。
原地靜了下來。
……
……
過了幾分鐘。
躺在一片斷木殘枝中的大石頭晃了晃,像擠番茄醬一樣把方樹易和已經(jīng)裂開的背包從中吐了出來,石頭頓時縮小了一圈。
“嘔——嘔!”
方樹易扶著表面?zhèn)劾劾鄣氖^醬一陣干嘔,吐出幾口酸水之后是才算好受一點。
“好險......差點介入神仙打架......”
剛才發(fā)現(xiàn)形勢不對,方樹易趕緊使用了靈道的一個藏身方法——靈化之后讓大體積的靈將自身吞下,也被簡單粗暴地稱為藏靈!
別看石頭醬的靈形如甲蟲,但靈的本質(zhì)是極具擴展性的,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類在內(nèi),吞下之后石頭的體積也會隨之增大。
這個技巧唯一麻煩的一點就是必須一直保持靈化狀態(tài),不然中途退出就會卡死在石頭中,氣管被石頭填滿導致窒息而死!
但是方樹易本就暈靈化,在靈化狀態(tài)之下極為不適,再加上被戰(zhàn)斗波及莫名躺槍時,和石頭一起反復翻滾,更是頭暈目眩,直犯惡心......
但在戰(zhàn)斗之中他還是看清了,那個老頭的靈是團熾熱的形體,離得遠看不真切,女人卻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
普通人的靈一般都是人形,特殊能力者可能會有所區(qū)別,比如方樹易自己就多了一對鹿角......
“原來出不了公園是被陣法困住了......”
方樹易還能感覺到心臟在胸腔中砰砰直跳,那個漂亮女人應該是來搶什么東西兩人才打起來的,如果剛剛沒聽錯的話,好像是山神的哥哥?!
再加上山神提及的“大事”,會不會是任務中的所說的存在誕生?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但這些現(xiàn)在和他都沒有直接關(guān)系。
“任務要的只是調(diào)查情報,只要不直接插手戰(zhàn)斗,問題應該不大。但那個女人好像發(fā)現(xiàn)我了......
“罷了,我就躲起來看,悄悄的......”
石頭醬身上到處是碰撞的白痕,嚴重的地方甚至出現(xiàn)了蛛網(wǎng)般的裂縫,雖然不影響靈的狀態(tài),但實在過于明顯,容易被二人發(fā)現(xiàn),只好讓它留在此地。
恰好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不少斷樹,方樹易含淚(沒有)告別石頭醬,轉(zhuǎn)而挑挑撿撿,挑了一截從樹冠處斷開的干凈樹干,喂下了飼蟲。
樹干的靈和活樹的靈又不一樣,活樹多半像是有著怪臉的圖騰柱,斷成樹干靈之后卻變做了巨大的蠕蟲狀,其中形象的變化充滿了象征意義,有些難以捉摸。
如果石頭醬真的碎了,靈應該也會隨之轉(zhuǎn)變成其他形態(tài)......
鉆入樹干靈的腹中,里面格外狹小。
方樹易努力將那股冰冷的力量集中在眼睛上,加深眼部的靈化程度,遠處的靈慢慢浮現(xiàn)出來。
雖然看不見女人所在,但靈化之后,在一片白色的圖騰狀樹靈之下,烈火般炙熱的山神依稀可見,方樹易當即確定了方向。
新生的樹干靈貪婪地吸收方樹易在體內(nèi)給出的飼蟲,剛給出指示,就如火箭一般彈射了出去!
細胞壁的存在讓植物細胞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剛斷下幾分鐘的樹干并未完全死亡,事實上大多數(shù)的活細胞都依舊維持著原有狀態(tài)。
生命力尚存的靈和那種死物相比,明顯活躍了許多,尤其是飼蟲又擴大了這種情緒。如果說石頭醬是村牛,那樹干靈就好比是村口的發(fā)狂的野狗!
“換成活的生物,以我半吊子的水平恐怕還無法控制得了!”
……
……
“wdnmd,一步?jīng)]走就又輸了!”胖子社長一臉郁悶地看著骰子,“怎么就是不出六呢......”
幾人正圍在帳篷里下飛行棋,大號手電掛在帳篷頂上充當燈泡,藍牙音箱放著南方公園的插曲《Uncle f***er》,好不鬧騰。
“喝吧喝吧,說明骰子娘不庇護你!”眼睛女笑得直打嗝,男友像樹袋熊一樣掛在她身上,她扔過去一罐嶗山白花蛇草水,“愿賭服輸,這次換這個嘗嘗,嘻嘻!”
胖子接過飲料,臉色變化了一下:“那啥......剛才格瓦斯喝多了,我去放個水,山上有廁所嗎?”
“最近的在山下公園里,你找棵樹唄!反正非酋在黑暗中是隱身的!”
高個男生磕著瓜子,一臉戲謔,作為第一個勝出者仿佛巴不得把歐洲人寫在臉上。
胖子感受到了世界深深的惡意,走出帳篷的同時一本正經(jīng)地念叨著:“歐鰉壽命極短......”
秋風吹過林間一片濤聲,他哼著不成曲的調(diào)子走到林子深處,在一個小斷坡上尋了一棵高大的樹,借著夜色的遮掩放飛自我。
就在胖子抖完三抖開始提褲子的的時候,突然聽見了身后傳來奇怪的聲音。
“嗯,什么玩意?臥槽———槽槽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