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野梓筠離開辦公室前,接到了一個神秘人打給他的電話,電話是從大阪打來的,電話另一端是一個男子深沉緩慢的聲音,男子聲稱他找到了靈子,靈子就在上海!
小也是大阪一家有名的私家偵探社的偵探,川野回大阪的時候,就拜托了小也幫他尋找失散十多年的靈子的下落。
川野和靈子的合影還是他們十幾歲在川野家開滿櫻花的后院照的,是川野拜托鄰居花匠叔叔給他們合的影。
十多年過去了,靈子可愛的孩子的模樣,也應(yīng)該由少女變成了成熟女人的模樣了吧!
這個從天而降的好消息振奮著川野的每一根毛孔,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有什么好消息比找到靈子還重要。
兒時的靈子在川野梓筠的生命里是彌足珍貴的好友,隨著川野的年齡逐漸長大,那個曾經(jīng)以竹為馬的少年一去不回了。
那時候,川野大哥哥對鄰家小妹妹的喜愛,慢慢轉(zhuǎn)變成了男與女之間不可思議的愛戀,川野這才明白他這些年來始終喜歡的人是他少年時代的玩伴靈子。
可世上偏偏沒有后悔藥,要是有人要研發(fā)出后悔藥,川野想很多人都會不惜重金去買吧!
川野最后悔的一件事兒,是當年靈子離開日本游學(xué)的時候,他為什么沒能勇敢一些,折下他家后院那顆開得最鮮艷的粉色櫻花,把它送給靈子,讓靈子知道自己的心意。
川野懊惱自己的懦弱,以至于他看到了那本描寫靈子故事的書時他的心里千般滋味,他是多么想那個書中的男主角是他川野梓筠,而不是一個什么陌生的中國男人。
川野的五臟六腑在這一刻都沸騰了,佛陀說世間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恨,他川野的前半生歷經(jīng)了愛,別,離,三種苦,就如同飲下了斷腸草,個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吧!
別離,是生離,還是死別,這十多年來川野飽受著思念之苦的煎熬。
川野形容過自己的前半生,他就像一只被生煎的比目魚,無法抉擇他的命運,他也沒辦法翻身,更無法翻出那個日系家族的平底鍋。
他的人生完全掌握在他那個父權(quán)主義的霸王父親手里,三年前,他父親突發(fā)心梗離開了,川野不知道是該悲傷父親的離開,還是該為他的自由而感到慶幸。
川野哀傷之余,不免有些惆悵,他終于走出了他父親的陰影。
川野從小就沒見過媽媽,只是在父親書房里的一本書中,發(fā)現(xiàn)了一張和書簽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張老照片,照片里女人的笑明媚動人,牙齒潔白,最美的莫屬那女人的眼睛。
那女人的眼睛和川野梓筠的眼睛一樣目光如炬,后來川野父親的妹妹告訴小川野。
照片里那個笑的明媚動人的女人是川野的媽媽,他的媽媽幾年前就走了?
川野那時候還小,走了是離開這個世界了,再也見不到了?還是走去別的地方了,有一天,他川野在另一座城市可以遇見他的媽媽,他會以陌生人的形式,走過她媽媽的身邊兒。
悲哀的是他認不出他的媽媽,媽媽還認得出小川野嗎?
短短十幾分鐘里,川野的神情有些迷離,他甚至忘記了他已經(jīng)走進了川野集團的會議室,忘記了有一群面色僵硬的人,等著他開會!
川野的男助理,再他身后輕咳了幾聲。
川野這才從他的夢中回了神:“不好意思,這幾天連續(xù)趕稿,太累的關(guān)系吧!請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今天請大家到上海來,是尋找一家有資質(zhì),有實力的雜志社和川野集團合作,為了促進日本動漫和中國動漫動市場更好的相互結(jié)合,創(chuàng)作更優(yōu)秀的動漫作品,開辟新動漫之路,我們川野集團決定進軍中國市場!”
下面,請各位以入場的順序,介紹一下你們雜志社獨特的欣穎之處,還有你們帶來的策劃方案,我想知道川野和某一家雜志社合作后,我們川野集團日產(chǎn)動漫,前期投放的市場前景如何?
后期回報那只是個數(shù)字而已,我川野要的是川野動漫傳媒在中國傳媒界的影響力,我從不和沒有準備的人合作!
藤原那幾家沒有籌備好的雜志社,可以直接讓他們背著他們的攝影設(shè)備從后門走出去,請他們出去。
這不是幼稚園,我們也不是哄小孩兒的阿姨,今天也不是娛樂秀或新聞發(fā)布會。
他們更像是來采訪而不是洽談合作,那幾家雜志社策劃案都沒做好,就想和我們川野動漫合作,我想他們都是出了門,忘記帶腦袋的人。
藤原是川野的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川野的好弟兄,藤原為人耿直,這些年一直跟在川野身邊兒,扶持著川野集團從幼兒長成了大人。
藤原是中國的留學(xué)生,他的中國話很地道,川野的中國話還是藤原一點一點交給他的,現(xiàn)如今的川野走在上海的街上,問個路,別人都看不出他是日本人。
川野總裁一口犀利的中國話,震驚在座,東大攝影師湊近云朵的耳邊兒細語,云朵社長,這小子是日本人嗎?他怎么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個日本人呢?還是他就是個中日混血兒?
云朵用腳踢了踢東林,注意點,別驚動他們,繁星的策劃報告很精彩。
但是她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jié),你看你那個死對頭柯藍,她可是繁星的臺柱子,她最大的弱點是太自負,她以為她可以縱觀全局,可她們?nèi)f萬沒想到的是投其所好。
這個日企總裁,你可別小看他,他可是個中國通,他從小就喜歡研究中國文化,雖然沒來中國留過學(xué),他的中國話自學(xué)的很厲害!
中國上下五千年歷史他都熟讀過,不是什么阿貓,阿狗想混水摸魚的雜志社都可以上的了川野集團的大臺面。
準備策劃報告之前,我已經(jīng)詳細的調(diào)查過,川野的個人生活以及他的癖好,他的個人專訪和自傳我都細細研讀過,這叫對癥下藥,你等著,今天咱們初曉雜志社的頭彩吧!
云朵大社長云里霧里的一番話,弄得她自己好像是大偵探柯南。
東林心想不可輕敵,他把耳朵豎了起來,認真的聽起了柯藍的策劃報告,東林死盯著站在主講臺前,那個曾經(jīng)和他東大編輯,打得不可開交的野蠻女人,她若不是他的冤家對頭,柯藍還是挺精致的一個女人。
東林想著想著就跑偏了,在他東大攝影師的眼里只有美麗的風(fēng)景線,美麗的女人那是他攝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自古英雄愛美人,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繁星的主編柯藍性子刁鉆了些,人長得還是挺上鏡的,東林盯著她那張河?xùn)|獅吼的臉孔,不禁心里打起了寒顫,漂亮是漂亮女人,就是性格太潑辣,誰敢娶這種女人,那就是去送死。
川野坐在主位上,有十幾分鐘默不作聲,他是在品聽繁星雜志社的策劃報告能否吸引到他,可繁星柯藍的策劃報告完全像學(xué)生像老師的匯報,沒有一處可以打動川野堅如磐石的心。
別的幾家小型雜志社,川野聽都懶得聽,策劃報告做得像是流水賬,聽多了耳朵都會起繭子,川野可不想讓自己的耳朵遭罪,每一家演說還不到三分鐘就被川野總裁絕情的斃掉了。
藤原站在川野身后,他心中有數(shù),川野的脾氣他再了解不過,學(xué)校那會兒,川野在課堂上反講解,一老師被川野梓筠辯論得頭昏眼花,川野的挑剔性,眾多日企合作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用一句中國俗話說叫雞蛋里挑骨頭,很多日企都聞風(fēng)喪膽,合作伙伴也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
川野聽著那些流水賬沒有半點兒反應(yīng),他的心此時飄走了很遠很遠了,他的念頭還在大阪那邊小也打過來的電話里靈子在上海。
靈子你到底在上海哪里呢?靈子你知不知道川野想立刻飛到你身邊兒,把我這些年里所有的悲喜交加告訴你。
靈子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你走后,我嫣然不是我自己,我沒有一天不再盼望與你重逢的那一刻,你這些年都遭遇了什么?
這一次,我找到你,川野再也不會放開你!
藤原皺了皺眉頭,他知道此刻川野的心思全然不再合作洽談會這里,藤原也希望川野可以盡快找到靈子小姐,那樣川野就可以全身心的經(jīng)營川野集團,心也定了,不會在外游蕩,不會不醉不歸。
一醉解千愁,一覺醒來愁更愁!哪個古人的絕句,川野梓筠的絕句!
幾個回合的較量,繁星屹立不倒,柯藍得意忘形的昂首挺胸,自我感覺良好的柯藍,以為今天最后的贏家非繁星莫屬!
初曉雜志社,繁星向來不放在眼里,去年出一次出版量,總體銷量繁星雜志社新推出的一個有關(guān)留守兒童的專欄,艷壓群芳得到全年好評。
打那以后,繁星像是踩了雷,一火到底,初曉雜志社被繁星壓得有點兒透不過氣。
今天殊死一搏,云朵勢必拿下川野集團合作案,重振初曉雜志社的雄風(fēng)。